食不言，寢不語。

余秋榮的性格雖然隨和，但教育這方面還是很認真的，桌上的孩子們深受其利，懂得禮數，皆是安安靜靜吃著飯，甚至吧唧嘴都沒有。

夾菜也是同理，夾到哪一塊，那就必須夾回去，不能說夾起來又放下去。

一旦有人拿筷子亂翻，余秋榮就會瞪著眼睛喝一聲：“你咋不把鞋子脫了下去撈？”

隨和吧，那是以前。

飯后。

余溫和余秋榮二人躺在庭院椅子上歇息著，看著庭院內只有零許孩童，“現在的孤兒要比以前少多了，真好啊，拋棄孩子的家長變少了。”

“對啊，記得你剛走那會，家里三十多個孩子。”

其實這個孤兒院沒有那么正規，成立的很早，國家撥款什么的也都沒有，全靠余秋榮一個人撐著。

一輩子無妻無子，精力全都花在這個小家庭內。

早些年，余秋榮還能閑下時間來打打零工，現在老了，步都快邁不動了。

“對了，當年您是怎么撿到我的？”

余秋榮聽到詢問后眉間皺了皺：“嘶，這個還有點忘了，我只記得那會我在走夜路，看到你我還以為是阿飄，具體在哪不記得了，當時糊里糊涂的，就把你帶回來了。”

“阿飄？不要吧，您知道我對這玩意。”

一言難盡。

面對異端者他從來不會慫，但面對鬼這個字，仿佛就有種與生俱來的恐懼。

“說來也奇怪，當時你就是個一歲左右的娃娃，咋讓我感覺像阿飄呢。”

“心理作用，要相信科學，這世界沒有鬼。”余溫安慰著，至于何軍體內那玩意，那不是神魂嗎？不是鬼，要相信科學。

聊著聊著，余溫便睡了過去。

睡夢中，余溫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在晃自己的手臂，揉了揉發漲的眼睛，發現于歡這小丫頭正抱著自己的手臂，一邊晃悠一邊開口：“哥哥，能不能陪我們玩呀，三缺一。”

“嗯？”

三缺一？

這么小就會打麻將了。

不學好。

然后，余溫就被拉著來到一處空地，看著腿上掛著的皮筋，額頭上浮現幾條黑線，再看看對面的于樂，對方也被拉來當工具人了。

余溫當即就撂挑子不干了，他堂堂百億身家，同時還是武道學院三年級武道班班長，一身修為玄境，怎么可能會陪這些小屁孩玩：“你們玩，我要走了。”

說完，把小腿肚上的皮筋拿下，轉身就走。

去給這些娃買身衣服吧。

“內誰，你仨跟我一塊走。”余溫不太清楚這里的孩子年齡，余秋榮還出去了，自己又沒他聯系方式。

正好帶著這仨小家伙出去玩玩。

“好耶！”

于歡直接蹭了上去，另外兩個孩子見狀也都蹭上去。

這個情況還不明顯嗎？

要帶他們出去玩。

擱以前，那些過來的人，不嫌他們臟兮兮的就算不錯了，咋還可能陪他們玩嘛。

“走吧。”

于歡最大，是七歲，于樂于清都是六歲。

車上，副駕駛直接坐了倆孩子，于樂則是坐余溫身前，一行人樂呵呵出發了。

紅綠燈處，余溫伸出手捏了捏于樂小臉，陰森森開口：“這娃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清歡樂：“？？？”

“不要啊，我要下車，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于歡大喊一聲，想要去開門，奈何從未坐過小轎車。

“噓，安靜，你弟弟在我手里。”

啊這。

余溫感覺自己有點幼稚啊。

說好的不跟這群小屁孩玩呢。

“你你你，你莫要蔥動，放了俺弟。”

聽著于歡的叫喚，蹲在座椅前的于清面無表情扣了扣鼻子，甚至想笑。

現在的大人能不能不要介么幼稚了啊。

駕車來到市區的一家童裝店，店員倒是沒有出現什么嫌棄的表情，友好地迎上來。

“給這仨，挑兩身衣服。”作為服裝店店員，衣裝搭配肯定要比余溫來的專業，想了想，把年紀最大的于歡拽了過來。

“你做莫？”于歡眨巴兩下眼睛，一臉疑惑道。

她也要穿新衣服！

“孤兒院里的孩子年紀你都記得嗎？”

“記得呀，你干莫？”

“都告訴這位漂亮姐姐，等會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有這好事？

一聽到又能干飯了，于歡立馬就樂此不疲，開始告訴店員各個孩子的年紀。

“還有身高。”

余溫提醒一句，不過于歡哪能記得這么清楚，最多就是比劃兩下，誰誰誰到自己脖子這，誰誰誰比自己高一個頭。

一共十幾個，店員聽的暈頭轉向的，找來紙筆，又讓對方再說一遍，這才記下。

“全部兩套，秋裝和冬裝。”就現在的天氣，穿羽絨服上街都沒人覺得奇怪。

“好的先生。”

好一番折騰，從衣服到褲子鞋子，一共花了余溫一萬多大洋，塞滿整個后備箱。

先這樣吧，鞋子不合適再重新買，回去后給那老頭留點錢。

再說了，十幾個娃，不合適再換著穿唄。

“好，回家。”

車上，余溫懷里是瑟瑟發抖的于樂，聽到余溫的話后停止了發抖。

不會被賣了？

“哎？好像忘了啥事，算了不管了，回家。”余溫哼起小曲，發動了小跑車。

于歡：“。。。”

“大哥哥。”

“咋了？”

余溫疑惑轉頭，看向于歡，不知道對方要干啥。

“沒...沒事。”

小孩子的心理有時候就這么慫唧唧的，啥也不敢開口要，當然，這個根據身處環境而異。

就好比余溫，小時候和余秋榮逛集市，看到路邊賣的那個烘焙面包，心中很是想吃，但沒有啟齒。

一是從小就是個悶油瓶，性格內向，二是覺得余秋榮和自己有點隔閡，畢竟自己只是撿來的，心中自卑。

只是希望余秋榮能看穿自己的倔強，主動給他買。

余溫自然沒有回孤兒院，而是來到附近挺有名的一家飯店。

《麻辣兔頭煲》

幾個不認識繁體字的小娃娃就被余溫帶進店里。

沒到飯點，店里的人只有一桌，余溫選擇要了個包廂。

于歡此時已經換上一條小裙子，之前的衣服被放在后備箱內，從進入飯店來，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興高采烈地坐在凳子上，好奇打量起來。

就在她看到墻壁上的圖畫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