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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金陵府

  • 春鸞記
  • 瑋壽
  • 4018字
  • 2021-06-02 14:18:36

第204章 金陵府

“屬下馬上去查。”下人說完之后,雍肅又道,“找到人之后,先回來告訴我在哪。”

“是。”

蘇娘喝著茶,問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

“這話,我走之前就曾問過你,難不成你要一輩子在雍家和各個顯貴門第中周轉嗎?”

“良鄘,你為什么不能愛惜自己一些呢?”

蘇娘連著問了幾句話,看著孟良鄘的眼中帶著希冀,畢竟是自己愛上的人。

十幾年過去,總還是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些不一樣的話。

“別再跟我說那些無用的說辭了。”蘇娘無奈又疲憊的撐著額頭,看向他的目光中,隱約透著淡淡的失落。

“算了。”

“十天之內。”孟良鄘說道,“十天之內我會查清楚這件事。”

蘇娘笑了笑,從她寫信回來,已經幾個月的時間了,這么久他都沒有查清楚,難道她還指望這幾天能給她一個答復嘛。

想到這兒,心中又是一陣無奈。

“好。”蘇娘看著他,“良鄘,這十天,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

“你看著狀態不太好。”孟良鄘說道。

“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了。”蘇娘直視著他的雙眼,不過片刻的時間,孟良鄘就看向了別處。

“看著我,良鄘,看著我。”蘇娘對他說道,聲音中帶著濃重的疲倦。

蘇娘的話迫使孟良鄘抬起了眼皮:“我。”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蘇娘手中握著茶盞,轉了轉之后又道:“這次去找解藥,在大興安嶺的山里頭,幾次我們都差點沒命了。”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蘇娘這話問出來,孟良鄘并沒有答復,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現在他給不了蘇娘任何答案。

“我想著,或許我早該聽從族中尊老的安排,成親,生子,將家業傳承下去。”

蘇娘纖細的手指揉了揉額頭:“但我想著,再怎么說,我們也是幾十年的情誼了。”

“記得初見你的時候,你才十幾歲,剛進雍家,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溫和清貴的男孩。”

“那么久以前的事,你都還記得。”孟良鄘說道。

“是啊,我都還記得。”蘇娘后邊的那句話是,但你又記住了多少。

蘇娘對孟良鄘的情根,從不是單相思。

那天她不好好練功,被師父罰跪在院子里。

夏日的江盛,雨天總是接連著,她從日頭最毒的中午就跪在院子正中間。

到了黃昏的時候,風云突變,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雍肅正好來蘇家,找當時的蘇家家主蘇闊談四象門的事。

見蘇娘被罰跪,已經見怪不怪的了,淡笑著說道:“又偷懶了吧。”

兩人一談就談到了晚上,陰雨的天氣里,蘇娘跪在院子中間,一度以為蘇闊是將自己給忘了。

直到孟良鄘撐著一把油紙傘,從回廊中走到她的面前,身材修長玉立,通身錦羅綢緞,帶著世家公子的貴氣,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那把油紙傘毫無猶豫的像她傾斜,“家主讓你進去。”

“謝謝。”蘇娘抬頭看著他,雨滴已經將她渾身都淋透了。

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膝蓋已經跪麻了,剛抬起一點,就猛地向前撲去。

孟良鄘扔了手中的傘,雙手將人接住,兩人都結結實實的摔在了雨中。

她甚至聽到了孟良鄘骨頭磕在地面上的聲音。

“對,對不起。”蘇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著他清瘦的身形,心道會不會被自己壓壞了。

孟良鄘張口就是極其溫和的聲音,兩人一同走到廊下。

蘇娘見他這樣內斂,便自己先問道:“你叫什么?從前在雍家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孟良鄘抬眼看了她一下,轉瞬就錯開了目光,看著紅柱道:“孟良鄘,我是,督座的義子。”

“那就是雍家的小公子了?”蘇娘笑道,“我叫蘇嘉人,是蘇家小家主!”

那時候的她就已經渾身桀驁了,揚著下巴,很高傲的說道,好像全然忘了剛剛自己跪在雨中狼狽的樣子。

那瀟瀟灑灑,一身的肆意,閃耀著孟良鄘的雙眼。

后來,兩人常常一同出去游玩,江盛附近的山水,就沒有他們沒去過的地方了。

兩人幾乎是一起長大的,也隨著年紀大了,除了友誼外,更多了少年的愛慕。

但后來孟良鄘的師父,突然逝世,他的生活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段時間,孟良鄘將近一年,沒有見蘇娘一面。

“十天,良鄘,只有這十天。”蘇娘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我等了你整整八年,十天后,你給我一個答復,如果你點頭,我們就立刻成親。如果你不想,也告訴我,讓我給宗族一個交代。”

“好。”這次會面,孟良鄘全程幾乎沒說什么話。

“這些年,是我耽誤了你。”

“這怪不著誰,都是選擇。”

兩人這次見面,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實質的決定,所有事情又拖到了十天后。

蘇娘看著孟良鄘離開的背影,誰知道十天后會發生什么事呢,她已經厭倦了這種長久的周旋。

孟良鄘從金陵府出來,直接叫黃包車回了雍家。

一回去就發現雍肅正在等著自己,廳堂中的光線不是很明亮,帶著虛弱的微光,照在他陰晴不定的臉上。

孟良鄘原本已經在心中想好要怎么說,可是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全都化為烏有。

“義,義父。”孟良鄘溫聲道。

“現在外邊這么亂,怎么出去都不說一聲?”雍肅看著他問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聽不出什么喜怒,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去哪了?”

雍肅叫元洪去查,竟然沒查到孟良鄘去哪了,要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等他自己回來了。

“只是,出去轉一轉,在府中悶了太久。”孟良鄘坐在旁邊,見雍肅似乎沒有生氣,便道,“公務還順利嗎?”

“嗯,按部就班的走。”

孟良鄘看著他,心里全都是雍家的令牌,能決定人生死的令牌。

“你怎么了?”雍肅看著他,“有什么話?”

“有話就說。”雍肅道。

孟良鄘覷著雍肅的神色,“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好,去吧。”雍肅淡淡道。

他知道孟良鄘定是有什么想說的,又不敢張口,但他太了解孟良鄘了,這件事,他早晚都會說出來。

孟良鄘起身走到外邊,每走一步,都想著離開雍家后的生活。

他很想利落的做一個決定,他以為自己一直都是想脫離雍家的,怎么會在現在要做決定的時候猶豫不決呢。

他想離開這個地方,甚至想離開江盛。

想到蘇娘那邊,孟良鄘又是一陣煩悶,他想離開雍家,但并不想與蘇娘在一起。

這種矛盾的心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管于情于理,蘇娘這邊,他都不應該如此不負責任,但這個地方真的壓得他透不過氣。

如果答應蘇娘,之后他就要去蘇家生活,他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有種不安的心情。

像是燕雀從一個巢,飛到了另一個巢穴,依舊是寄人籬下,依舊是居無定所。

即便是在他自己的蓮園中,也總覺得哪日會有更大權勢的人將這里毀的一干二凈。

孟良鄘停住腳步,抬頭深吸了一口氣,胸腔的某一個角落稍微被打開了些許。

他又轉身走了回去,雍肅看著走回來的孟良鄘,仿佛已經料到。

“義父。”孟良鄘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讓我走吧。”

“去哪?”雍肅挑眉,心口忽的一跳。

“離開雍家,離開江盛。”孟良鄘說完后,雍肅久久沒有回話。

整間屋子里的空氣,似乎凝滯住了。

“義父。”孟良鄘剛出聲,頭抬起了一點,就被雍肅猛地扼住下巴。

“你說什么?”他逼視著孟良鄘,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想去哪?”

“我養你這么大,你想去哪?”

“義父,雍家的養育之恩,我已經還了。”他直直的盯著雍肅,晶瑩的眼中驀地染了一圈兒淚花。

“你拿什么還?”

“我。”孟良鄘利落的一個字,砸在雍肅心上,“這幾年,我為義父做的還不夠嗎?”

“本不該是這樣的。”孟良鄘嘴唇輕顫著,看著雍肅的眼里,透著決絕。

“義父,放過我吧,讓我離開,再這樣下去。”孟良鄘哽咽著,“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雍肅松開手,將他的臉甩到了一旁:“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離開雍家。”

“你這條命,生是雍家的人,死是雍家的死人,要是想離開,等下輩子吧。”雍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對于雍肅來講,孟良鄘就像他從小養到大的寵物,突然有一日養的狗說了話,甚至想逃離,想反咬他一口的時候。

雍肅就只會剩下戾氣,至少他現在心里想著的,是孟良鄘敢離開雍家一步,第二天他就會被關進地牢中。

“你一直都這樣剛愎自用!”孟良鄘在后邊喊道,“就算我不離開,你還不是要殺了所有跟我有關的人!”

“你說什么?”雍肅驀地轉身,眼中帶著不解和狠厲。

他印象中,孟良鄘極少這樣跟他頂撞,這還是第一次。

“我說錯了嗎?那些殺手難道不是你派出去的!難道我不能擁有一點自己的生活嗎?”

孟良鄘每說一句話,眼眶就紅一圈兒,“我不是你養的狗,我是人,我想像個人一樣活著!”

“是我殺的又怎么樣?”雍肅逼近他,目光冷凝,“這么多年,你沾花惹草,江盛哪個世家顯貴的弟子是你妹碰過的?”

“我沒有趕盡殺絕,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要是再不知道收斂,別怪我斬草除根!”孟良鄘這話一說,雍肅以為他今晚出去時去私會了,心中怒火中燒。

“孟良鄘,你要是再敢讓我發現,別說那個人,就算是你,我也不會留情!”說完,雍肅轉頭就離開這。

孟良鄘靠在門板上,看著雍肅的背影,有種被人扼住了喉嚨的錯覺。

榮熹到了寺廟,直接進了大殿,在蒲團上三叩九拜后,雙手合十,心中默默許愿,她現在沒有什么奢侈的愿望,只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誕生。

只要孩子能平安生下來,她就算是對得起雍賢了。

不管雍肅再如何喪心病狂,總不會在孩子出生前對她動手。

趁著孕期這段時間,她不僅要想著怎么保住孩子,還要想著孩子出生后,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以他們從前的恩怨,只要孩子一落地,雍肅大概會立刻要了她的命。

畢竟如今已經沒有雍賢在旁邊護著了,雍肅也不必再顧忌什么。

就算是榮王府已經與段家結親,但生孩子這事兒,從來都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產房中一尸兩命的比比皆是。

榮熹想到這兒,不禁打了個冷顫。

“珠兒。”

“格格,怎么了?”珠兒趕緊問道,“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榮熹搭著她的手站起來,問道,“穩婆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了。”珠兒笑道,“都是在城中找的最好的穩婆,格格就放心吧。”

“不行。”榮熹說道,“城中的穩婆,都是家在江盛的,很容易被買通威脅。”榮熹看著她,“這樣吧,你去找表哥,讓他從北平那邊找些大夫過來,實在不行我去醫院生。”

“總之不能用江盛的人,人心難測,誰知道是不是被買通了的。”

榮熹說完之后,珠兒立刻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格格放心吧,回頭我就去問。”

“熹兒,今晚要在寺中住嗎?”明壽在一旁問道。

“不了,直接回去吧,不管怎么說,現在還沒出孝期,我還不能整日整日的離開。”

“不管怎么說,我也還是榮王府的格格,是雍家的三奶奶。”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

“那蘇娘那邊的事情怎么辦?”明壽問道,畢竟那是關乎到雍肅生死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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