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你的錦哥兒。秋陌閉上眼睛,摟住了懷里的燕重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秋陌就很恐懼,燕重錦重生后給他的袋子除了那天他從來沒有開啟過,他害怕!他以為他不打開,這個秘密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就可以簡單的做燕重錦的孩子,燕重錦的親人,燕重錦的依靠……
可這個秘密還是被揭穿了,曾幾何時,趙玨和趙裬都曾經隱晦地詢問過他的石頭,他的胎記,他的意愿,可他只想守著燕重錦。現在他卻覺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個漩渦,拼命地掙扎,還是被漩渦慢慢地吞噬下去。他不愿意,卻沒人問他的意見。他想反抗,可所有的人都不容他反抗,甚至所有人都沒問過他的意見,他有些害怕,他怕他掉入這個漩渦后,身邊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住進國舅府這幾日,他每天都會做夢,夢到自己掉到深淵了,燕重錦就那么站在懸崖邊上木呆呆地望著他,然后轉身而去,似乎兩個人從來就不曾相識相知過。夢醒,又是一身冷汗,可又慶幸燕重錦在夢中沒有和自己一起跳崖,即使慶幸,還是有那么點奢望,如果一路有她陪伴,似乎所有的難關便不再是難關。可他不敢說,他怕說出來讓她為難,所以寧愿把所有的話憋在心里,日后總有機會說。
燕重錦聽著秋陌的心跳,她還記得秋陌小時候有一次高燒,緣由何在已經記不得了,自己總擔心那個小小的孩兒會病過去,夜里總會輕輕地把頭貼在秋陌的身上,聽一聽心跳,自己也覺得傻,可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現在,秋陌的心跳與小時候那種跳躍虛浮已經大不一樣,沉穩緩慢,讓人聽到就覺得異常安心。
燕重錦伸手慢慢抱住了秋陌的腰身,緊緊貼著秋陌的身體,耳畔依舊是那沉穩的心跳,像第一場春雷,讓人聞之便覺驚喜。
“做你想做的,我永遠在你身邊!”燕重錦閉上眼睛,聽著秋陌的心跳緩緩地說著。
秋陌依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仿佛并沒有聽到燕重錦說過的話,可燕重錦知道他聽到了,他陡然劇烈的心跳泄露了他的內心。
“啪——啪——”劇烈地拍打大門的聲音,驚動了床上的兩人,秋陌猛然坐起身,抹了一把臉,將燕重錦擋在了身后。
“爺,太子殿下來了!”正午在門外低聲地稟報。
秋陌無奈地看了一眼燕重錦,燕重錦已經起身下地,屋中沒有妝臺,只好簡單抻了衣裙,又捋了捋頭發,才想起剛才發簪被折騰掉了,秋陌站起身,從床邊的小柜中拿出一枝白玉簪,伸手挽住燕重錦烏鴉鴉地長發,猶豫了一下,又靈活地給燕重錦挽個圓圓的發髻,輕輕地將玉簪別在了燕重錦的腦后。
燕重錦伸手摸了摸一絲碎發也沒掉落的發髻,又按了按發簪,回過頭,沖秋陌嫣然一笑。
秋陌見到燕重錦的笑容,突然就有了天荒地老的感覺。他輕輕地把燕重錦拉入懷中,小丫頭已經長到自己的下頜,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地說:“等我!”
燕重錦順勢抱住秋陌。
門外響起一個陌生地喊聲:“禎爺,二公子叫您去前邊呢?”
秋陌嘆了口氣,拉起燕重錦的手,又看了看燕重錦,燕重錦覺得秋陌的眼神太過深情,仿佛兩個人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一般,無奈地笑了笑。
待兩個人走到前院,一院子人劍拔弩張,隨時有可能拔劍相向。這邊趙裬坐在步輦中,翹著二郎腿搖著他那把視若珍寶的骨扇,視若無人地看著滿院子的家丁護衛。身后呼啦啦跟著數百名禁衛軍,難怪這么有底氣。燕重錦看到趙裬這痞痞的樣子就想笑。
對面并沒看到姜子初,姜氏兄弟如臨大敵,隱隱看出額頭都有些出汗了。
趙裬看到秋陌和燕重錦并肩而來,瀟灑地撩起袍子,站了起來,信步走下步輦,這份自信雍容真不是姜氏兄弟可比的。
趙裬往前走一步,姜氏兄弟下意識地就退一小步,姜溫禮也覺得在自己家,有些太慫了,鼓著勇氣說:“這是姜府,你已經不是太子了,怎么能硬闖?”
趙裬嘴角一鉤,露出一絲不屑地微笑,“你們未來的太子還沒加封呢?現階段太子的頭銜還在孤頭上。即使將來我不是太子,一個王爺也是跑不了的,總比你們姜府官職要大,沒讓你們磕頭就老實點吧!”
“你——”姜溫禮還沒想出下話,就聽秋陌說:“太子殿下在上,陌有失遠迎,望且恕罪!”說罷,深施一禮。
這一禮,把姜溫禮實實在在給晾在了當場。燕重錦噗呲笑出聲,銀鈴般地聲音讓姜溫禮覺得異常刺耳,“二表哥,這姜府的禮節還真是差強人意啊!”說罷,跳到趙裬身邊,笑嘻嘻地問:“哥,你怎么來了?”
趙裬一把扇子敲到了燕重錦的頭上,“誰讓你這傻丫頭自己跑過來的?”
燕重錦聽出了趙裬語氣中的擔心,也不好說自己只是想找個機會見見秋陌,只可惜一句關鍵的話都沒問出來,就讓他給攪和了。
“哥,我聽說母后來國舅府了,就準備湊個熱鬧,不想卻是騙人的。”燕重錦嬌嬌地說,秋陌覺得有些不舒服,這女人什么時候能這么跟自己說會話呢?
“誰騙你?哥替你出氣!”趙裬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姜溫嶺,姜溫嶺覺得自己剛剛被秋陌踹過的地方更疼了。
姜府的護衛見趙裬眼中露出寒光,紛紛拔出刀劍。
秋陌厲聲呵斥:“放肆!收起兵器,姜府又沒有造反,你們這是干什么?”
護衛聽秋陌這么一說,面面相覷,這位京城有名的秋大爺到姜府,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只要這位大爺不出府,一切聽大爺的。再看看原來這兩位少爺,似乎根本沒有這位大爺吃香,猶豫了猶豫,思慮再三,還是把刀劍還鞘,既然你們沒造反,我們何苦亂摻和。
燕重錦挽住趙裬的胳膊,嬌聲嬌氣地說:“哥,我不在這里待了,兩位表哥都好兇啊!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換了一個人!這句話像重錘一樣敲打在姜溫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