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么時候跟父皇和母后說!”燕重錦態度緩和下來,不過小臉依舊繃得緊緊的,“說實話,我并不想男男嫁給你,將來你成為九五之尊,后宮……”
趙裬霸氣地擺了一下手,“我的后宮里只有男男一個女人!”
燕重錦看著趙裬那張小白臉,不得不說趙玨的俊美完全遺傳給了這個唯一的兒子,因著體弱,趙裬身上還有一種男人身上很少見的溫柔,再加上時不時地玩世不恭,再苛刻的女人也會在他身上找到自己中意的特質,這要是再給一句這輩子不納妾的諾言,估計哪個女子都會前赴后繼吧!
燕重錦拉過趙裬,讓趙裬坐到自己身邊,拍著趙裬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趙裬,你真的認準了男男,你再想想,現在的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想要什么女人,揮一揮手,女人都會趨之若鶩的,你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男男畢竟是再儔之身,你們現在正值情濃之時,難免不覺什么。可情再濃,也抵不過時間,等到男男年老色衰,你能保證你會從一而終?你看看這世上男人,連最丑陋平凡的都守不住,更何況你這么耀眼的人呢?要不你還是換一個大家閨秀,陪你坐穩這萬里江山,你還可以嘗遍燕瘦環肥,不好嗎?”
趙裬看著燕重錦拍自己的雪白的小手,耳朵邊聽她嘮嘮叨叨,忽然就覺得這只小手很礙眼,明明上面爬滿了皺紋才和這份嘮叨相配的嗎?
燕重錦看著趙裬神游太虛,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氣得狠狠拍了趙裬的手一下,同樣的白色頓時染上了濃重的粉紅,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燕重錦指著這份紅,說:“你看,你這么嫩的手,跟男男握武器的手怎么相配呢?”
趙裬氣得猛然抽出了手,指著燕重錦的鼻子,“趙小錦,你是哪邊的?憑什么我就一定是個好色的?我要是好色,怎么我到現在身邊連一個有姿色的婢女都不曾有?”
“那是你有病!”燕重錦看著暴怒的趙裬,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本來想懟回去,最后還是氣弱得變成了嘟囔。
“你才有病!”趙裬掐著腰,頗有些潑婦的架勢,“不管啥時候,我只要勾勾手指,就有很多女人想要爬我的床。只是我一直在等那個人的出現,從十歲那年開始。我沒想到我和男男再相遇之時,竟然不是我未娶,君未嫁之時,可既然遇到的時間不對,也還是遇見了。她是自由之身,我是未娶之身,不礙倫常,不礙天理,我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燕重錦沒想到趙裬小小年紀活得還挺通透的,心里還是偏著趙裬這邊,畢竟那些心儀藺勝男的武將并不一定有這份深情。
“男人三妻四妾那也分男人,三妻四妾的男人并不都是有權有勢的,有權有勢的也不完全是三妻四妾,你看兩任的靖安王,再看當年的燕大人……”趙裬氣哼哼地說。
“那也不是老趙家的!”燕重錦鄙夷地說。
趙裬發現自己自詡口才了得,在兩屆狀元面前也絲毫不遜色,怎么跟這個小姑娘就總占不到理呢?“父皇也是個癡情之人!”
燕重錦瞪著圓圓的眼睛,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趙裬有點為難,想了想還是說:“父皇這一輩子雖然有幾個妃嬪,但在他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
燕重錦一僵,她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可那些年她早已放下,而趙玨跟她在一起時,也絲毫沒有越矩之處,她以為他也是放下了,今天聽趙裬這么一說,忽然就不敢想了。
“是,不是母妃!我想你也知道是誰?他每年都會畫一副她的小相藏在他的御書房里,從豆蔻年華,到白發蒼蒼,每一幅都笑靨如花。小時候有一次我躲到父皇的龍案下,看到父皇看著小相傻笑,還用手摸著小相的臉,當時也不知道是誰,后來有一次宮宴看到她,我才知道那是誰?”燕重錦呆住了,一直以為上一世自己被兩個男人拋下不管,沒想到兩個對她都是情根深種,雖然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趙玨,可聽到這些,還是讓她震驚。趙裬沒太在意燕重錦的表情,以為她只是第一次聽說父皇和燕老夫人的事,有些接受不了。
“父皇一直對母后尊重有加,是因為他當初答應外公會好好照顧母后,而母后同樣知道燕重錦是她和父皇之間的一根刺,所以,她從來不問。也許是兩個人的互相尊重,才讓他們相敬如賓過了這么多年。”
“德妃呢?”燕重錦有些尖銳地質疑,明妃是趙玨遇到燕重錦之前的通房,可以理解,皇后是皇位換來的,可以,安嬪是為趙裬擋災,可明明趙玨寵過一個女人,后來那個女人不明不白地被扔進了冷宮。
“你不覺得德妃和燕老夫人有幾分相似嗎?”趙裬神秘兮兮地說。
燕重錦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認知被顛覆了,一直以為自己是被辜負的那一個,可現在看來自己被趙玨寵了那么久,卻全然不知,如果不是趙玨寵著,她一個無權無勢的遺孀,又怎么能在京城里有那么舉足輕重的作用,秋陌又如何能夠在官場橫沖直撞,而全然無事呢?
一股淚水直沖到眼眶,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流出來,卻被趙裬一席話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要是父皇,就在燕老夫人守寡那些年把她直接接到宮中,何苦自己這些年生生忍著這份蝕骨的相思呢?”趙裬大言不慚地說。
燕重錦生生又想把藺勝男撬走,這孩子過幾年就應該登基,怎么還這么不靠譜呢?
“因為你父皇知道將燕老夫人囚在這高墻之內,燕老夫人會如那放到花瓶里的鮮花,枯萎的——”燕重錦意有所指地說,心里卻在感激趙玨當年的不娶之恩,畢竟這世上真正了解她的還是趙玨。
“切——我才不會讓男男成為宮墻里的怨婦的,我把宮內的禁軍給她,讓她在宮里也能做自己喜歡的事。”趙裬信心十足地說。
“禁軍要是遇到大仗,那就是你的皇位不保了,你覺得男男會喜歡嗎?”燕重錦簡直拿這個頭腦簡單的情感白癡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不過至少看到他這么白癡,心里不那么難受了。
“看你這么胸有成竹的樣子,男男是答應你了?”燕重錦不屑地問。
一句話,趙裬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