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仿佛都與何華無關，過了很長時間。

天色逐漸變黑，手術室的紅燈亮著，何華站起來，來到護士臺。

“不治了。”

齊楠一怔，不能說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確實沒有意義。

從何華一個人的角度出發，每天守著不會動彈，離開病房就要死亡的人，是一種損失。

不過齊楠相信，讓何華下決定的原因不是他，手上的抓痕不是自己抓出來的，那就是老人，治療的過程太痛苦，他也知道一切不過是無用功，早些離開，也早些放心。

齊楠記得何華上輩子要跳的樓，是他們的教學樓，安排兩人夜以繼日守著，平時沒事的時候，多在他周圍晃蕩。

齊若涵在醫院幾天，身體沒有大問題，只是為了給戈明造成一種假象，她被傷的很嚴重。

作為嫌疑人“對象”，戈明義無反顧前去探望。

齊楠一同前往。

走到醫院樓下，戈明停下腳步，“我們是不是空著手來的？”

齊楠拍拍手掌，“是啊。”

“我覺得有點不合適。”戈明說。

“哦，那可能是你覺得，”話雖這么說，齊楠轉身看到一個男人，拿著一個果籃，“大哥，這東西賣我，多少錢你開價。”

那人伸出五個手指頭，齊楠知道他說的是五十，從戈明錢包里拿出五百遞給對方，在他驚訝的眼神里收走了果籃。

“夠嗎？”

“夠夠夠，夠夠的。”男人抱著錢飛快的跑了，生怕兩個冤大頭后悔。

齊楠“嘖”了一聲，他們以后還有合作，面子上還是要說得過去，不然后續的事情很難繼續下去。

她把果籃放在戈明手里，“你拿著。”

來到病房前，戈明敲了敲門。

“進，”里面傳來齊若涵虛弱的聲音。

她先看到的是戈明，費力從床上坐起來，體力不支又倒下，發出讓人心疼的痛呼聲，“您怎么親自來了，還帶了東西，怎么不見齊楠，雖然她傷了我，但是我理解，她不來看我，也是心里還在埋怨……”

“埋怨什么？”齊楠忍不住替她羞恥，“那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我們都知道，你在我面前裝什么好人。”

齊若涵被嚇得一個哆嗦，藏在戈明后面。

“齊楠，你怎么能這么說，做錯了事就要道歉，你這樣……”戈明越說越沒底氣，對著鏡子排練了一個晚上，把屬下嚇出一身冷汗，面對齊楠竟由心而散發出一種恐懼。

他強忍著不適說完了臺詞，“你還想怎么樣，如果不是你……”

戈明深出一口氣，他背對著齊若涵，臉部抽搐，“她現在會躺在這里嗎？”

齊楠“悲痛欲絕”，傷心的揉了一下眼睛，“你到底向著誰，跟你一起來的人是我，不是她！”

“就因為我跟你熟悉，就要向著你嗎？太無理取鬧了。”

齊楠呆滯著，“我……”

“我嗎？”

“你說的是我嗎？”

“戈明，我從沒想過我們會有今天。”齊楠轉身離開，平靜的關上病房門，來到樓梯拐彎處，左右看看沒人，撒丫子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