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目光在陳安絮和顧淺漾的空座位上游走，半晌嘆口氣才道：“那都是因為陳安絮太讓老師和家長操心了，顧輕柔去世了，顧淺漾回國剛好能解鎖顧輕柔的手機，意外接通了安絮爸爸的電話。為了幫朋友完成心愿才來到我們這兒，如果不是因為她倆聲音像的話，隔著幾個省的丫頭，大概不會跟我們有交集，得好好珍惜這段同學情誼啊！”

“是沈楠玥的爸爸撞死的顧輕柔嗎？”后排打游戲的男生耐不住傳聞跟好奇。

“那真正的顧輕柔長什么樣子！”

“很漂亮，眼睛大大的，她的溫柔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顧淺漾的那種刻意。”陳安絮思索了幾秒，眼眶已經掛不住晶瑩。

顧輕柔出車禍的時候還在跟她連著電話，陳安絮仿佛能感受到逃逸的車輛從顧輕柔身上壓過被速度掀起的塵埃、少女虛弱呻吟。

她說，安絮，輕柔姐姐不疼！

后來只是無法接受，以及那天被顧淺漾接通的電話，那么相似的聲音，讓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噩夢。

顧淺漾的轉校對她而言，即使是黑夜，也有了滿天的星子。

她恨顧淺漾，恨她為什么不把夢繼續編織下去。卻忘了那個女孩，背負的是比她更多的傷痛。

現在的陳安絮，已經不糾結她到底是顧淺漾還是顧輕柔了，只希望那個人能好好的出現在她面前。

“真羨慕陳安絮啊，怎么我就沒有一個顧輕柔呢，就算是顧淺漾也好啊！”趙旭一臉討好的笑：“在哪家醫院來著，想跟她道個歉。”

“醫院還沒給我通知，她家長還在路上，”班主任扶額，才發現這堂課已經跑題千萬里了：“陳安絮你選兩個人，下午放學教學樓下面等我，去探病。”

陳安絮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顧淺漾來報到的那天，安排她陪著找課本一樣。

“安絮，帶帶我！”

“安絮姐，看看我！”

……

陳安絮的小臉兒因為尷尬微微泛紅，以班長為首的女生一句話也沒說，倒是后排的男生很是積極。

她還在想顧淺漾想好。見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最后一節課了。趙旭催著她趕快收拾書包，一下課就跑路。再和后排的男生打著看不懂的暗號。

陳安絮、趙旭、何子埝前后下樓，而班主任像是有意試探一樣，在三樓的走廊上跟科任老師笑談。

陳安絮嘆了口氣，在花壇邊兒歇了下來。趙旭急著早點回家，催他兩嗓子。

落日的余暉灑在身上暖暖的，這一切好似友誼最初的樣子。

班主任帶他們穿過那條馬路的時候，再三強調要非常小心。何子埝聽著有些不耐煩，走在后面拽安絮的書包玩。

顧淺漾的病房在外科樓六樓，班主任剛上去電梯就超載了，尷尬的帶著他們爬樓梯，陳安絮的步伐合著心跳的規律走出了節奏。

“不要怕。”何子埝挑眉，沖她微笑。

“沒…”

陳安絮那里是在怕，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顧淺漾而已。

“你是退化了嗎，走個樓梯你還蹦！”班主任看著一旁的趙旭，有些恨鐵不成鋼：“等會進去都小聲點，探病就得有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