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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遇顧傾城

  • 朝安憶
  • 苒茴
  • 5109字
  • 2021-01-19 18:00:00

蘇祈安這次下山有兩件事讓初七很驚奇。第一件事是他不僅沒有懲罰初七反而聽了她的意見靜觀其變;第二件事就是他竟然聽了初七的建議和她一起到街上閑逛。看了眼身邊的蘇祈安,初七覺著整個世界都在華麗麗地冒泡泡,她覺著蘇祈安要比街道兩旁的小商販吸引人得多。

“你不是說想出來走走,一直看我做什么?”蘇祈安感覺到旁邊不容忽視的目光,淡淡道。

初七:“仙尊,你比他們好看多了!”

蘇祈安:“要不我們回去,你可以專心致志地看?!?

初七:“.....我們還是再逛一會兒吧。”

初七覺著想來以后自己下山的機會不多,和蘇祈安一起就更渺茫,趁著這個機會更要好好看看,于是就跟在蘇祈安后面,東瞅瞅西看看,可一不留神,一下子撞到一尊肉墻上。定神一看,竟是蘇祈安停了下來,此刻仙尊正背對著初七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初七:“仙尊,我不是故意的...”

容錚大喜,景義神族世子顧傾城攜厚禮賀喜,蘇祈安覺著,這兩日,未免與他太有緣了些。

這是初七第二次見到顧傾城,第一次是在幾年以前,那時她還小,如今印象也不是很深,她只覺著眼前的人,很是眼熟。

“蘇上仙,還真是無處不相逢啊?!鳖檭A城淡笑,一貫的波瀾不驚。

初七第一次見到顧傾城時,那時他一身白色長袍,在人群中煞是顯眼,那是初七第一次跟著蘇祈安下山,也是她第一次下山,那一次她看見很多仙道之人,不過有印象的也就那么幾個,她對顧傾城的印象就是,那個人看起來像是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難辨喜怒,眉目柔和卻是有著不凡的容貌。初七覺著他是除了蘇祈安以外把白色穿得最超凡脫俗的人了。初七還記得,當時顧傾城逗弄她玩,問她想要什么,她還一本正經地說到:“哥哥你以后能不穿白色的衣服嗎,只有仙尊穿白色才是最好看的?!比缃褚换螏啄赀^去了,初七只覺著面前的人,長得越發妖孽了。

顧傾城一身紫色長袍,旁邊倒是沒跟著別人。便引著蘇祈安進了較近的一家茶館,初七對喝茶沒興趣,便對蘇祈安說:“仙尊,您先坐一會,我隨便走走,一會回來找您可好?”

蘇祈安:“不好,若是你這次再被誰擄了去,本仙可沒東西拿來換你了。”

初七向來聽蘇祈安的話,他不讓她去,她就老實地跟著去喝茶,當然,有那么一點點的委屈。

初七按照蘇祈安的要求,坐在自家上仙旁邊,老實地聽著另外兩個人談話,不過說什么她還真沒聽進去,她的思緒飛的有點遠,一直到顧傾城叫她,她才回過神。

“蘇上仙向來獨來獨往,連隨從侍童都沒有一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蘇上仙旁邊跟個姑娘。”顧傾城看了眼初七,笑著說。

蘇祈安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應該不是第一次吧?!?

顧傾城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倒是忘了,幾年以前倒是見你身邊跟個小孩子,那孩子現在?”

蘇祈安:“不是在你面前嗎?”

初七明顯地感覺到顧傾城拿杯的手頓了一下,然后便見他一臉探究地看著自己,那表情像是思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種注視讓初七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自己應該沒做什么得罪他的事,真要算的話也是小時候不懂事,連人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但是堂堂上仙不會連這種小事都記得,現在來算賬吧。初七甚是忐忑地望過去,想著大不了就裝傻,卻見顧傾城已經收回目光,沉默地喝著茶,不知在想什么。

“沒聽說發生什么事,景羲上仙不會只是游玩吧?!碧K祈安雖與顧傾城不算熟識,但景羲神族是七大神族之一,血脈高貴,仙法尊高,有關于顧傾城的事,蘇祈安倒是多少聽過一點,景羲神族世子,倒是很少出景羲神界,性子隨意了些。并且,景羲神族世子與箜弈神族神女很早以前便定下婚約,只可惜箜弈神族神君只生了一個女兒,上下三代貌似也只有這么一位神女,并且犯了仙律,受了不小的懲罰,被囚禁在箜弈不說,與景羲的婚約也就不了了之。

“妖神寒殤一族想必上仙也知道,可謂妖界上者,最近老妖神遭人暗算,據說臨終將妖符傳給外孫寒殤晨,只是現在這妖符和寒殤晨都下落不明,又有人覬覦這位置,我本無意趟這次渾水,可最近景羲神器冰魄蟬衣被偷,偷盜者只留下一封信:妖族,玉邪無道??磥硌暹@趟我是不得不去了?!鳖檭A城邊說,邊有意無意地瞟向初七,初七淡定地喝茶,嗯,聽不懂。

蘇祈安:“你覺著是玉邪無道偷的?”

顧傾城:“不是他,他已銷聲匿跡這么久,又對妖神之位虎視眈眈,現在應該最怕仙族摻和進去,我想偷神器的人多半是寒殤晨,至于這信的意義應該是想讓在下代為轉達吧,畢竟容上仙大婚顧某無論說什么也是要去的。”

蘇祈安喝了口茶,想了一會兒,淡笑地看向顧傾城,一臉了然,看來這么“巧合”的第二次見面也不是什么巧合了,復淡淡道:“看來世子并沒有將此事轉述給容錚,而是特意來找本仙商討此事的?”

顧傾城只是低頭輕笑,一貫的泰然:“我只是想容上仙雖下了誅殺令,要玉邪無道的命,可現在畢竟是新婚燕爾,總不好生什么事端,蘇上仙既是容上仙莫逆之交,想來和你說也是一樣的,這玉邪無道要殺也是現在殺,當是送他寒殤晨一個順水人情,不然,若真是他無道當了新妖神,這事可就涉及兩界,牽涉較大,恐怕帝君定不會任其發展,再想殺他恐怕不容易了,只是這事情多少有些風險,不過上仙道行了得,自然不在話下的?!?

初七聽明白一點,蘇祈安若是去做這件事,是有危險的。

蘇祈安低頭沉思,意味不明,拿起茶杯卻發現茶已經喝光了,剛把茶杯放下來,初七就拿著茶壺湊了過來,又倒了滿滿一杯,只是初七坐的離蘇祈安有點距離,她拿著茶壺半站著伸著胳膊往這邊夠,姿勢好像很不舒服,眉毛都擰到一起去了,終于倒完一杯,才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蘇祈安:“......”

顧傾城:“......”

蘇祈安:“我便和世子一道前往妖族,若真是有玉邪無道,正好我欠容錚一份賀禮?!?

達成共識以后,初七便跟著蘇祈安回驛館,她還記得臨別前顧傾城看向她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于是她就更加好奇這個人了。

初七:“仙尊,他到底是什么人???”

蘇祈安:“顧傾城?!?

初七:“....仙尊,我不是說名字,我是說身份?!?

蘇祈安:“景羲神族世子?!?

“景羲神族嗎?”初七一臉好奇,“我聽霍夫子說景羲神族有一個特別神奇的傳說,叫什么契約,聽說只和歷代長子神君有關,是什么啊?”

蘇祈安無奈地瞟了初七一眼,想著霍夫子還真是什么都和她說,便淡淡道:“既是霍夫子向你說的,那回去便讓他給你再說明白些?!?

初七:“......”

初七忽然想到剛剛蘇祈安對顧傾城說的,他欠容錚一份賀禮,有點難以置信地問:“仙尊,你去參加容錚上仙喜宴,真的沒帶賀禮嗎?”

蘇祈安:“不知道帶什么合適,索性就沒帶,日后有合適的補上就是了,況且,他也不缺什么?!?

初七甚是恨鐵不成鋼看著蘇祈安,覺著自家仙尊真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仙尊,容上仙既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應該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他??!”

蘇祈安忽然停了下來,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便看向初七:“既是我最珍貴的,怎可送給別人?!?

初七不知道蘇祈安說的是什么東西,但是仙尊這么說,初七就更好奇了:“是什么東西???”

“沒什么,”蘇祈安淡淡道,又看向初七:“想必別人也不會感興趣?!?

“......那仙尊你可以把你比較珍貴又不是最珍貴的東西送給容上仙??!”初七著重強調了比較兩個字。

蘇祈安皺眉想了想說:“你說...九月?容錚要它做什么?”

初七:“......”我說的是東西,不是那只笨鳥好吧!

初七一路跟著蘇祈安回到驛館,才終于問出自己心里一直醞釀的話:“仙尊,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去妖族?。俊?

蘇祈安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我們,是我?!?

初七求了蘇祈安半天,一直軟磨硬泡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蘇上仙還是一點松口的跡象都沒有,絲毫沒有帶初七同行的打算,可初七覺著她只有跟著去才可以安心,一直到初七打算放棄時,顧傾城卻來到了驛館。據說和蘇祈安約好一同前行,又自己一個人,便索性來驛館借宿。然后初七就覺著,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初七來找顧傾城的時候,顧傾城剛剛洗完澡,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內衫,說不出的妖孽,而初七此刻是偷著來找顧傾城,緊急之下,連門都沒敲便直接進來了,然后便看到顧傾城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

顧傾城:“姑娘這是.......”

初七:“......”

初七覺著她與顧傾城并不熟識,請人家幫忙自然有點難以開口,于是便站在門口低著頭醞釀了好半天,顧傾城索性坐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初七終于下定決心,一臉訕笑地走向顧傾城,然后很有禮貌地站在那:“上仙此次去妖族,能否悄悄地帶上我?”

顧傾城:“...好...不過你為什么來找我?”

初七沒想到顧傾城答應地這么痛快,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蘇仙尊嫌帶我麻煩,我想著顧上仙仙法了得,自然不介意偷偷多帶一個人的。”

顧傾城皺眉看向初七,重復道:“偷偷?”

初七一臉急切:“上仙在把我帶到妖族之前,可否先對蘇上仙保密,到時我一定不給上仙添麻煩?!?

顧傾城:“......好......”

初七繼續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顧傾城,說:“那還有一件事得勞煩上仙,上仙可否明日告訴蘇上仙,待蘇上仙走了以后上仙再出發?免得被蘇上仙發現,還有我跟著去這件事一定不要讓蘇上仙知道?!?

顧傾城表情有點捉摸不透,只是依舊淡淡的一個字:“好...”

初七覺著,顧上仙一定是瘋掉了,才會她說什么都好。

蘇祈安覺著某件事很奇怪,昨天初七對顧傾城還平淡疏離,怎么一天而已,這丫頭對顧上仙態度就有了這么大變化呢...噓寒問暖不說,怎么看怎么覺著她看向顧傾城的眼神都在發著光。

連子修都調侃她:“阿七,你該不會是......看上顧上仙了吧?”

畢竟顧傾城長得很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有股說不出來的眉清目秀,比大多數女子還要精致百倍。

顧傾城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長袍,別了一支桃木云簪,臨近午時去找了一次蘇祈安,初七想沒準是去和蘇祈安商量出發時間的事,就在外面很是緊張地等著,等到顧傾城出來的時候,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沖著初七很是妖孽地笑了笑,這個笑容有點神秘,看著初七心里毛毛的,不禁懷疑這人不是把這件事告訴仙尊了吧,仔細一想,確實有這種可能,又開始誹謗顧傾城這人真是長得就不老實,怎么就相信他了呢!剛想去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忽然看到一條蛇在腳邊爬,她嚇了一跳,剛想施法定住那條貌似為非作歹的蛇,卻看見它尾巴上綁了個鼓鼓的袋子,蛇帶著這個袋子爬起來的動作多少有點滑稽,初七便覺著,這條蛇好像也沒什么攻擊力.........

初七想這沒準也是條有靈性的蛇,那么多地方不去,偏來這裝了一院子仙家的地方,她正跟那一動不動的蛇大眼對小眼的時候,木柯急匆匆的跑來找蘇祈安,初七也無心再管那條蛇,跟著進了蘇祈安的房間。她剛走到門口,恰好遇到向外走的蘇祈安,結果一下子沒穩住腳,直直地撞到蘇祈安的胸膛上。

蘇祈安皺著眉看著一直捂著額頭不敢抬頭的初七,說到:“你這毛毛愣愣的樣子,還敢偷跟著下山,好在你運氣好,狐妖被送回來了?!闭f完便繼續向外走。

初七一聽狐妖被送回來了,頓時覺著慕晨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諒了,又看向蘇祈安,想著:我何止跟著下山,我還要跟著你去妖族呢.......

初七沒有看到慕晨,只看到狐妖和雙喜,狐妖像是被施了法,一動不動,配上旁邊貌似一臉嚴肅的雙喜,初七總覺著這畫面...有點詼諧...

雙喜瞟了眼初七,又看向蘇祈安說:“我奉我家少主之命,把狐妖給這位姑娘送回來,我家少主說了,姑娘答應好的,要把名字告訴我家少主的?!?

初七有點疑惑,按理說,雙喜這些話應該是對她說的,怎么就從頭到尾看著蘇祈安呢?

蘇祈安表情還是淡淡的,說到:“人既是送回來了,就替我謝謝你家少主,至于這名字,想必以后也很難再見,就不需要多此一舉了?!?

雙喜表情有點錯愕,難得的把目光移向初七,像是探尋。

初七覺著好歹別人幫了自己的忙,這樣有點不好,可仙尊發了話,現在拆臺也不好....于是初七很是尷尬地笑了笑:“你家少主也沒把真名字告訴我,你就告訴他,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我無所謂的?!狈凑院笠惨姴坏降?。

所有人:“........”

雙喜看來也急于脫身,便打算告辭,臨走的時候說到:“狐妖小的給上仙送回來了,也就不多做停留”,又看向初七說:“我家少主還說,咱們后會有期?!闭f完,便轉身離開,木柯等人將狐妖重新關了起來,準備施法毀魄。

經過這么一折騰,初七已經忘了要去質問顧傾城的事,午時一過,蘇祈安便啟程離開驛館,離開前還囑咐木柯平安把初七帶回去,不過初七并不知道,她甚至連蘇祈安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當她美美地睡完午覺之后,晚霞已經染紅了半邊天...呃...睡得好像有點久。

她一開門,就看到坐在旁邊墻上的顧傾城,聽到她開門的聲音,顧傾城便停止了剛剛的思考,笑著望了過來。

顧傾城:“姑娘倒是好雅致,想必你仙尊現在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

初七:“.....上仙你是來接我的嗎?”雖然事先征得了同意,但此時初七還是覺著有點不可思議。

顧傾城一躍而下,站在初七面前,一邊慢條斯理地理著裙擺,一邊說:“不然呢,難道是來看景色的?”說完,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初七。

初七:“......”

初七覺著這樣走,估計又要闖禍,于是便學著對待白靈的方法又給子修留了一封信,說著跟顧上仙去找仙尊,勿掛念。原定第二日便要回云堯,想必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去找她,畢竟云堯弟子一起去妖族,總感覺是去找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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