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百口莫辯

一眼，蘇音歌就被嚇到了，快速移開了視線，臉色煞白，身體都不自己地趔趄了下：

那是一只布滿傷疤的腿，雖然只露出了一小截，可是目測明顯比正常人要細上一些、還帶著些畸形的突兀，簡直慘不忍睹，看著就十分駭人！

他的腿？

那似乎是長時間不走路、肌肉萎縮的跡象！

只是半截小腿就如此，整個她簡直不敢想象！

這樣的腿，怎么可能站的起來？

遍尋記憶，蘇音歌想要找到昨夜那個男人腿的印象，卻什么都沒留下，沒有對比，混亂的思緒就更找不到著落點了。

而同樣的，不止蘇音歌不敢看，幾乎所有人都是在看了一眼后就不忍直視地快速挪開了目光，轉眼，顧黎已經蹲身又將他的長褲給放了下來，隨后，便推著他往門口走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種淡淡的悲傷落寞的情緒襲來，蘇音歌懊惱地咬了咬唇：她剛剛是不是太傷人了？

想要跟他說聲“對不起”，最終，她也沒能發出一個音，而剎那間，她已經再度成為了眾矢之的，這一次，那本就少得可憐的零星同情的目光仿佛都不再了。

沒有說話，慕家人也陸陸續續轉身離開了。

明明她就該是受害者，現在卻莫名其妙變成了占便宜的罪魁禍首？她自己都說不清楚，還指望他們能說什么、做什么？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到了這個地步，她百口莫辯，真是比竇娥還冤！

仰天吸了口氣，苦澀地扯了扯唇角，身心俱疲的蘇音歌也拖著沉重的身軀往門口走去，慕懷瑾跟在她身后追著她走出，她卻腳步未停、連頭都沒回一下。

……

回到家，蘇音歌就開始不停地洗澡，許久不曾用過的浴缸都再度派上了用場。滿身斑駁的痕跡、腿間刺辣的不適都在狠狠提醒著她發生過的一切，機械地搓洗著身體，眼底全是空洞。

渾渾噩噩地走出浴室，手機嗡嗡的震動聲傳來，吵得她越發頭昏腦漲。有幾個未接來電，微信上，上百條的未讀信息，有慕懷瑾發來的：

［音音，你還好嗎？］

［你相信我，昨晚的事兒我真的不知道，也根本沒想到！我很痛苦，早知道，我就不該換一個禮物，而不該去修復那該死的什么古畫！］

［音音，我不是不接你的電話，我不是不在乎你，更不是置你的安危于不顧……我不知道你遇到危險了，我們去取畫，被人糾纏，我被人鉗制住了，當時場面很混亂，我顧不上、也沒法看才沒看到……后面，我就被警察帶走了，手機沒收還沒電了，我真不知道，否則我拼死也會讓警察去救你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對不起！］

［音音，我是愛你的！］

……．

林林總總，一片連著一片，不是道歉解釋就是闡述愛意，看著那么的情真意切，她的心底卻激不起絲毫的漣漪，空落落地，沒有看下去的欲望，她便直接翻了篇，恍恍惚惚地點開了另一個，入目所及，卻又是烏壓壓地一片連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