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何？”方元白見燕靈搖頭，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心里卻仍舊疑惑。

“相公如今還未高中，應以學業為重，等到相公金榜題名，我自然會依了相公。”

燕靈低眉垂眼，娓娓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方元白心中疑竇頓消，接著大喜。

原本燕靈拒絕與他同寢，他心中有些失落，可聽了緣由，卻覺得是自己的不是，太心急。

同時也越發覺得燕靈了不得，尋常婦人都巴不得夫君時時刻刻常伴左右，恨不能栓在褲腰帶上，像燕靈這般深明大義的，實屬罕見。

燕靈見方元白點頭，沒打算勉強自己，心里頓時松了口氣，雖說她覺得方元白為人正直，品行端正，可讓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興女性，嫁一個相差幾百年的古人，一時還接受不了。

便打算拖一段時機，再互相了解了解，等到時機合適再做打算。

“夫人莫急，為夫這就回書房認真讀書，為來年的考試做準備。”

方元白見燕靈沉默半晌，便以為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妥，連忙拱手道。

“好”燕靈回過神來，應和了聲，目送方元白出去。

劉氏關了鋪子回來，天已差不多黑了，見方元白書房的燈還亮著，心中不由得欣慰。

方元白天資聰穎，又肯用功，長此以往莫說金榜題名，就是狀元及第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可突然眉頭又微微皺了皺，方元白用功苦讀是好事，可這樣一來難念冷落了燕靈，新婚燕爾便要獨守空房，任是哪個女子，心中也會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如此想著，她轉身望燕靈房里走去。

燕靈正準備睡下，突然聽到敲門聲：“誰啊？”燕靈有些警惕，高聲問道。

“靈兒，是我！”劉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中氣十足。

“娘這么晚了找我何事？”燕靈聽出是劉氏，連忙打開房門。

“也沒什么，就是過來瞧瞧，元兒這么還在書房，你心里該不會不舒服吧？”

就是望了望床上攤開的被子，試探道。

“不會，相公肯用功，靈兒開心還來不及呢，怎會心中不快。”

燕靈俏皮地笑笑，把劉氏請進了屋里。

“可你們剛成婚，他這樣未免冷落了你，不如我差人去叫他回來，你們小夫妻也好說會兒體己話。”

劉氏害怕燕靈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卻介意，頓了頓又說道。

燕靈看著劉氏一副著急的模樣，竟然莫名有些想笑。

“娘您不用擔心，相公還年輕，肯用功苦讀，努力考取功名是好事，我不但不會生氣，還會盡力支持。”

燕靈扶劉氏坐下，殷勤地為她捏著肩。

“當真如此？”劉氏還是有些不信，又盯著燕靈問道。

“娘我說的都是真的，相公如今年輕力盛，正是讀書的好時候，我倆離得遠些，免得為了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兒耽擱了。

若說開枝散葉的話，等到相公身負功名時再說也不遲，相公天資這樣好，金榜題名也不過是幾年的光景，不會讓娘等得太久的。”

見劉氏還是有些不信，燕靈只好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靈兒，你能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我們方家的造化啊！”劉氏聽得感動，一把抓住燕靈的手，握得緊緊的。

“好啦，娘，時候不早了，您快些回去歇息吧，不要累著了。”

燕靈望了一眼窗外，見時辰不早了，便送了劉氏出門，叮囑她早些回去休息。

“靈兒，你和元兒一定要相親相愛才好，萬不能離心離德啊！”劉氏出了門，卻還是不放心，一路走一路回頭。

生怕燕靈方才只是說說，時日一長便變了心意。

“娘放心，靈兒知道。”燕靈心里苦笑了下，覺得劉氏簡直多慮，她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怎么可能會為了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慪氣。

劉氏走后，燕靈呆呆地望著窗外，竟然睡意全無，原本他已經打算睡下了，可劉氏這一來一往，把她的瞌睡蟲都給攪跑了。

睡不著覺，燕靈也沒有法子，為了安撫劉氏，也為了打發無聊時光，她干脆披上衣服起身去了廚房，打算做些糕點給方元白送去，說帶看看他讀書讀得如何。

方元白正在搖頭晃腦地背書，突然被一陣香氣給引了神思，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的。

忙著讀書，晚飯時沒吃多少，現下幾個時辰過去了，腹中已是空空如也，被香氣一勾，竟然餓得不行。

放下書本，正準備循著香味去尋，卻看見燕靈捧著兩個碟子進了門。

“相公苦讀到深夜，怕是餓了吧，我給相公做了兩碟點心，吃些再讀吧。”

還沒等方元白開口，燕靈就將兩碟色香味俱全的點心放在了桌前。

“夫人真是神機妙算事無巨細，連為夫腹中空空這等小事兒都能明白知曉，真是令為夫感激不盡。”

見識過燕靈做糕點的手藝，方元白也沒遲疑，抓起一塊兒點心就吃了起來。

兩口下肚，不僅肚子不餓了，連整日讀書積下的疲憊也消散了不少。

“好啦，相公不要貪吃，夜里吃多了，可是會積食的。”燕靈見方元白狼吞虎咽，兩碟點心已剩下不多，連忙護住。

“好好好，罷了罷了。”方元白見狀，掏出手絹擦了擦嘴，一臉意猶未盡。

“相公繼續讀書吧，我就在這兒守著，陪相公一起。”燕靈端著點心，坐在了不遠處的軟塌上，緩緩開口。

“如此甚好！”方元白沒料到燕靈會留下來陪自己，又想到前人紅袖添香的樂事，心中難免覺得暢快，很快又捧起了書本，開始搖頭晃腦起來。

燕靈在旁邊看著，有些無聊，便隨手捻了塊兒點心吃。

過了片刻，方元白突然停了下來，兩眼直直地望著書本，眉頭皺得緊緊的，像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相公這是怎么了？為何愁眉不展？”燕靈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

“為夫愚鈍，看到一些句子，竟想不通，像遇見了大石阻路一般。”方元白搖著頭，臉色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