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靈帶著方元白去了廚房，一進廚房她就挽起袖子忙活開了，和面準備水果還有糕點餡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方元白過慣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完全搭不上手。

燕靈見了也不說話，只是笑笑，便低頭忙自己的去了。

“夫人不如為夫幫你添財加火罷！”方元白眼見自己幫不上忙，有些慚愧, ，想來想去挑了個最輕松的活兒。

“好，相公幫忙看著灶膛，我叫你添柴便添，讓你撤便撤。”燕靈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自顧自在灶下坐下的方元白，囑咐道。

做糕點火候也是至關(guān)重要，若是亂來，很有可能功虧一簣。

“做糕點是夫人的拿手絕活，為夫自然是聽夫人的，夫人說如何便如何。”方元白望著燕靈，順著她的意答道。

燕靈滿意地點了點頭，兩人在廚房里繼續(xù)忙活起來，俗話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雖說方元白幫不上什么忙，可有個人閑談著，總歸輕松些。

燕靈很快就把糕點都做好，一些上了蒸籠，一些下了油鍋，正忙得熱火朝天，突然劉氏帶著翠兒闖了進來。

“元兒你不在書房好好念書，跑到廚房來做什么？煙熏火燎的，再臟了衣裳，傷了身子，快跟娘回去。”

劉氏看著正在灶下燒火的方元白，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娘你這是做什么？孩兒不過是看夫人太辛苦，便過來幫幫忙，只是添些柴火罷了，哪有那么玄乎？

若是危害真的如此之大，夫人豈不是早就得了癆病，怎還會好端端地立著。”

方元白掙脫了劉氏的手，一臉不以為意。

“可是元兒，府試就在眼前，你應(yīng)該以學(xué)業(yè)為重，不該為這樣的粗活操心啊。”劉氏仍舊不放棄，苦口婆心地勸著，又伸手想要去拉方元白的袖子。

“娘您快些回去歇著吧，孩兒自有分寸，待夫人將糕點準備得差不多了，孩兒再回去讀書也不遲啊。”方元白說著，將劉氏和翠兒往門外推。

劉氏卻還是冷著臉，不愿意走，跟兩人對峙著。

燕靈見狀，連忙停下了手里的活計，走上前去拉著劉氏的手：“娘相公他日夜苦讀，也需要勞逸結(jié)合，弦崩的太近反而不好。”

燕靈開口，幫著方元白勸劉氏。

“靈兒你怎么也跟著瞎胡鬧，元兒不懂事，懶怠了學(xué)業(yè)，你不加以勸阻就算了，怎么還幫著他糊弄老太婆我呢。”

燕靈原以為她能勸動劉氏，卻沒想到反而引火燒身，劉氏板著臉，開始責怪起她來。

“相公你還是隨娘回去罷，免得惹娘不開心，靈兒這兒沒什么了，很快便能忙完了。”

燕靈是個聰明人，見劉氏板著臉，害怕影響了婆媳關(guān)系，連忙把方元白拉起來，推出了門外。

“夫人不是說好讓為夫幫忙的，怎地現(xiàn)下又變卦了？”方元白被燕靈推到了院里，神色委屈地爭辯著。

“相公聽話，等靈兒忙完，就到書房來伺候，娘說得對，過不了幾月就要府試了，相公雖天資過人，可也不能掉以輕心，若是讓他人拔了頭籌，豈不是愧對公婆的在天之靈。”

燕靈見方元白一臉不樂意，無奈之下只好搬出了他死去的爹娘，方元白聽了，這才轉(zhuǎn)身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劉氏見燕靈如此，臉色霎時好了許多，又有了一絲笑容。

“靈兒若是忙不過來，不如讓為娘幫幫你。”劉氏見燕靈轉(zhuǎn)身繼續(xù)忙活，突然覺得自己方才反應(yīng)過激，太過苛責，怕引燕靈心中憋悶，連忙說道。

“不用了娘，方才相公幫了不少，這會兒糕點都快出爐了。”

燕靈轉(zhuǎn)頭見忙得差不多了，又擔心手藝被劉氏偷學(xué)了去，笑著推辭道。

燕靈放心讓方元白進廚房是因為他是個讀書人，平時沒怎么碰過廚房的東西，知之甚少，學(xué)起來自然是不容易。

可劉氏不同，燕靈嫁過來之前，她一個人撐著糕點鋪子十幾年，雖說也請了專門做糕點的師傅，可日積月累下來，總是懂些門道的。

若是真有心偷師學(xué)藝，也不是什么難事。

燕靈心里盤算著，自己如今在方家能有如此地位，多半是因為這門手藝，若是劉氏掌握了去，時日一長難保不會生出別的法子來。

她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多少積蓄，不算真正站穩(wěn)腳跟，還不能出什么岔子。

“那就辛苦靈兒了，娘先去別處忙去了。”劉氏見燕靈阻攔，又見糕點當真差不多快熟了，也就沒面前，扶著翠兒轉(zhuǎn)身出了院子，往前邊兒去了。

燕靈見劉氏走了，也折返回去，將熟了的糕點打包好裝進食盒里。

一切準備妥當以后，燕靈便提著食盒去了糕點鋪，遠遠地望見鋪子前已排了長隊，心里不覺歡喜起來。

翹首以盼等著買糕點的人見燕靈來了，也是一窩蜂地涌上去，擁著她進了門檻，若不是搶劫得拉到府衙去挨板子，說不定大街上就有人開搶了。

燕靈進門，把手上的糕點交給鋪子上的伙計，自己坐到一邊喝茶去了。

她一大清早便起來忙活，到了這會子，已是腰酸背疼，偷個懶也是應(yīng)當?shù)摹?

伙計麻利地將糕點擺好，一個個分給了等著買糕點的人，燕靈在一旁坐著，聽著銀錢不斷掉進箱子里的聲音，心里別提有多爽利了。

方記糕點鋪差不多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每日都有許多人上來買糕點，這件事傳到了燕靈大伯母的耳朵里，心里自然是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

“當家的，那小蹄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在我們家時只知道好吃懶做偷奸耍滑的，怎地嫁了人一下就躥上了天，將方家那快要關(guān)門的鋪子操持得如此紅火。

從小看那小賤貨長大，竟也發(fā)覺她有這樣的本事兒，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從哪里偷學(xué)來的。”

柳氏站在米鋪前，雙手叉腰對著燕靈的大伯罵罵咧咧，說了好一頓難聽的話。

“當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學(xué)的手藝，竟然如此之好。”大伯說著，也是一臉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