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在左副將的手下已經有三個年頭了。

水生這次跟隨左副將來到清風縣已經有七天了。

這七天的時間內，水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周圍的士兵的情緒，早已沒了一開始的緊迫感。

甚至昨夜睡覺前，還有同行的士兵向水生抱怨，這清風縣是什么破地方，連個尋花問柳的地方都沒有。

還有士兵抱怨說，高老元帥是不是久疏沙場，對現在的形式已經沒有那么了解了。

若是胡人來，早就來了，現在都七天了還沒一點動靜，若是胡人再不來，他就要回錦州去了。

水生狠狠的訓斥了同行的新兵蛋子。

只有這樣的新兵蛋子，才會對高老元帥有所懷疑。

只是在訓斥完新兵蛋子，水生也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絲懷疑。

難道說老元帥判斷錯了，胡人并不會來清風縣？

......

天還沒完全亮，帶著一絲睡意，水生放完一夜的積水，邊提褲子邊向城墻走去。

反正大清晨的也不會有人看到他不雅的形象。

水生剛上城墻，就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放眼望去，城門外數里地黑壓壓的一片。

是胡人。

水生這才想起，昨夜外出的斥候，現在還未歸來。

匆忙間提好褲子，水生扯著嗓子喊道：“緊急集合！”

戰鼓擂想，睡夢中的將士皆快速的穿好衣物，拿著尚且有幾分寒意的兵器，列隊集合。

左副將昨夜睡的很晚，一直到凌晨才和衣睡去，聽到戰鼓聲后，三步并兩步的沖上了城墻。

“水生！怎么回事？”

“將軍，你看！”水生指著城墻外黑壓壓的胡人大軍。

“昨夜誰站崗！拉出去軍棍三十！”對于軍情的延誤，左副將很是生氣。

城墻外胡人的兵馬，一點點向前行進，雖說速度不快，但給人的壓迫感很是強烈。

胡人擅長騎馬作戰，并不擅長攻城略地。

但這么多年交手下來，胡人也掌握了很多攻城的器械以及方法。

“弓箭手檢查好你們的兵器，以及箭矢的數量，其余人快速往城樓上搬運石器，圓木！”左副將站于高處喊話，話語傳遍了北門內各個角落。

清風縣只有兩座城門，一南一北，胡人現在都還集中在北門外，但左副將知道南門外遲早也會有他們的兵馬。

戰爭不僅是底下的士兵的戰斗，更是將領之間的戰斗，左副將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去了高府。

因為那里有個高手，楊乃文。

當然，士兵在派出去，回來的不僅楊乃文一個高手，還有白玉樓。

田宇在聽到消息后，也要跟著去城墻，被高老爺攔住。

“呆在府內，你這點實力，出去就是送死。”高老爺下完命令，就讓吳媽看住了田宇。

楊乃文跟白玉樓趕到北門時，胡人已經發動了第一輪的進攻。

廝殺聲讓兩人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白玉樓劍在手，一躍而起，就上了城墻，剛好看到一個攻上來的胡人，隨后一劍解決掉。

楊乃文直接找到了左副將。

這時的左副將正跟一扎著小辮的胡人纏住，這胡人首領拿著兩碩大的銅錘，兩柄銅錘甩得風生水起。

拿著戰刀的左副將節節敗退。

左副將感覺自己的的刀每次碰到對方的錘子，虎口都被震得發麻。

想不到胡人兵馬在第一次進攻清風縣就派出了這樣的高手。

楊乃文提槍上陣，一刺一挑，兩個連貫的動作，就將兩人的戰斗分開。

小辮胡人看到楊乃文一臉興奮。

“他不行，你還不錯！呀！”隨后一聲怒吼，就沖向了楊乃文。

槍與錘的碰撞，擦出金屬的火花。

現在唯一上城墻的就是這個小辮胡人，對方的實力可見一斑。

左副將想要上前幫忙，但是剛脫離戰斗的他，發現自己握刀的手都在顫抖。

對方的力量實在是超出自己太多。

反觀現在楊乃文的戰斗，并沒有過多的跟對方硬碰硬，長槍在手的他，更多的是利用槍的靈活，在對方的周身游走。

兩人你來我往戰了上百回合，直到胡人鳴金收兵，小辮胡人這才脫離戰斗，一躍而起跳下了城墻。

楊乃文也沒有去追。

隨著胡人的撤退，整個城墻外一片狼藉。

破舊的城墻在沾滿血色后，多了幾許殘破。

“打掃戰場。”左副將下令道。

“怎么這么突然，沒有派斥候出去探查嗎？”楊乃文在敵人退去后，第一時間詢問道。

“每天都會三個人出去探查的，只是昨天派出去的三個人沒有回來，不出意外那三個人應該是遇到胡人的大部隊人馬，根本沒有時間逃脫。”左副將解釋道。

自己是楊乃武的副將，但是楊乃文的官確實比自己高一籌。

“敵人很快會進行下一輪的攻城，讓將士們打掃完戰場，救治傷員，抓緊時間休息。”楊乃文交代完就看見青衫變血衫的白玉樓。

“我去換件衣服，很快回來。”白玉樓跟楊乃文說完，待到楊乃文點頭就回高府了。

楊乃文即便是身上沾滿了血跡，也不會說是去換衣服的，戰場上的將士跟江湖人終歸還是有區別的。

白玉樓剛進高府，田宇就沖了過去詢問戰場的情況。

“情況有點不樂觀，我換個衣服繼續出去。”白玉樓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狗窩。

田宇跟在后面說道：“我說你就別換了，一會還要出去的，難道你要將精力都用在換衣服上嗎？”

白玉樓沒有來得及回答田宇的問題，只因聞訊趕來的文雅，見到白玉樓第一句話就是：“白大哥，你受傷了？”

“你白大哥怎么會受傷，都是敵人的血。”白玉樓頗為自豪道。

“那就好。你要是受傷了記得告訴我。我給你包扎。”文雅說道。

因為文雅在自己面前的緣故，白玉樓并不好換衣服，索性拿起自己的衣服去了田宇的房間。

換好衣服的白玉樓，只覺得沒有血腥味的自己又帥了一截。

“我走了。”白玉樓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田宇望著白玉樓的背影，頗為羨慕，只覺得自己這個主角做的太過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