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論如何,生活還要繼續
- 鶴飛云天
- 雁飛沙
- 2416字
- 2021-02-09 09:38:25
滴滴,滴滴......
信息的提示鈴聲響起,鶴云天打開手機,是陳斐婭發來的。
“鶴云天,請盡快搬離,限一周之內。”
陳斐婭隱約感覺到鶴云天已經選擇了他想干的事。雖然鶴云天極力表現得與在派出所上班一樣,忙的不可開交。但是細微之處,陳斐婭已經看得出來破綻。
鶴云天以前的忙,帶有一些焦躁,這種焦躁是他人賦予的壓力,是被迫服從命令帶來的。
而今鶴云天的忙,是從容而淡定的,是有條不紊的,是自己當家做主才能做到的,是一種駕輕就熟,游刃有余的忙。
鶴云天不想告訴陳斐婭公司已經開張營業。陳斐婭不想挑破鶴云天的偽裝。
既然鶴云天不想說,既然他愿意選擇,作為前妻還有什么可以多說的呢?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愿孩子他爸順風順水,平平安安。
陳斐婭作為一個女人能做的就是遠離,遠離可能給孩子帶來不安全因素的鶴云天,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最簡潔的方法。
雖然陳斐婭的心里依然愛著鶴云天。但是自己心中的不爽,是不能看到鶴云天無休止的,沒黑沒白的忙碌。那種忙,讓她一個人獨守空閨,那種忙,讓她一個人陪伴兒子度過一個個為鶴云天人身安全而擔心的不眠之夜。
多少個不眠,不僅有對鶴云天工作不要命的擔憂,還有對自己獨守空房的怨恨。
那種忙,讓陳斐婭感到揪心,感到害怕,感到無助,感到憎恨。
每每想起來,陳斐婭對鶴云天又想遠離又想親近,但是,最終陳斐婭還是選擇了遠離。
鶴云天想象得到,當陳斐婭發送這條信息的時候,是多么的痛苦和哀怨。陳斐婭一旦決定的事,無論如何,短期內根本無法更改。
“去哪住呢?搬到哪里去?辦公室?不行,那樣夏雨萌會看到。堅決不能讓夏雨萌知道跟陳斐婭現在分居的關系。雖然分開了,但是陳斐婭永遠都是我鶴云天的愛人。”鶴云天想。
鶴云天突然想到58同城。便打開手機登錄,從上面搜索著出租房屋的每一條信息。
“自己一個人,不需要住太大的,租一套小型公寓即可。”
鶴云天眼睛盯著手機,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這種滋味有落寞,有失敗,有無奈。
泰楠市康泰中路,有一家大型金達廣場商務綜合體。地下兩層是沃爾瑪連鎖超市,地上一層是星巴克,三層至六層是賣場、美食街,電影院,電競俱樂部等。六層以上為商住公寓。
星巴克是絕佳的休閑之地,一杯咖啡可以靜坐幾個小時,一邊聽著舒緩的音樂,一邊享受著窗外的美麗風光。閑暇之余,約三五好友談心聊天,別有一番滋味。
鶴云天相中了金達廣場的環境,吃住玩樂非都常方便。主要是星巴克便于約見客戶,是談業務的好地方。
想到這里,鶴云天從中挑選了網上登記的兩家即時入駐的小型公寓。按照網上登記的電話,一一撥打了過去。通過電話交流,其中一家約定晚上八點看房。
掛了電話。想想自己目前的狀況。鶴云天不由得鼻子一陣發酸。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過于執念,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就這樣被自己拆散了。
鶴云天無心工作,百無聊賴地駕駛著摩托車轉到唐塔湖邊。
唐塔湖據說是因為一次大地震而形成的。因湖中有一座殘留的唐代建造的佛塔而得名。經過多年的打造,唐塔湖成了人們休閑的大型公園。因為鶴云天喜歡鍛煉,唐塔湖是他經常健身的去處之一。每當到了這里,鶴云天總能得到身心的放松。
看到半湖的殘荷,聽到寒風穿過岸邊干枯的柳枝而發出的陣陣哀鳴。鶴云天悲從心來,無聲的淚水順著臉頰留下了。
風荷半卷霜枝瘦,冷雨苦寒欺老柳。
庭前尚記燕縈樓,翩翩影,故巢依舊。
可惜身去空園囿,默默然,獨箇眉皺。
幾回困睡夜難休,愁愁愁,夢斷殘漏。
鶴云天想起在部隊訓練時常說的一句話:跌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爬起來的勇氣。
無論如何,生活還要繼續。
到了晚上八點,鶴云天急匆匆地趕到金達廣場與房東見面。房東是一位和善的老太太,已經提前到了房間等待著。見鶴云天到來,便熱情地招呼鶴云天進入房間。
公寓位于金達廣場綜合樓的16樓。南北通透,裝修格調簡約清雅。進門是十個平方左右的門廳,一張三人沙發,一張茶幾,墻上掛著一臺電視機。房間有兩間臥室,靠陽的是主臥,一張席夢思雙人床。三四個平方的衛生間,掛著一臺熱水器。臨近客廳是一間廚房。整個公寓面積不大,有五十個平方,設計合理緊湊,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鶴云天對房間十分滿意。最后跟老太太達成協議。按照要求,填寫了租房合同,并付足半年房租。一切手續完成后房主便把一把門鑰匙交給了鶴云天。
拖著疲憊的身體,鶴云天懶洋洋的回到家中,陳斐婭和兒子鶴琴瑤還沒有睡。于是又陪兒子玩了一個小時,待兒子滿足而幸福地進入夢鄉后,鶴云天對陳菲婭說道:
“菲婭,我租了房子,在金達廣場。”
“呃呃~~,這么快!打算什么時候搬過去?”陳斐婭有些愕然,眼睛有些濕潤,不敢正視鶴云天。
“明天吧,今天晚上我收拾一下東西。搬家不方便,我想沒有必要一次性把我東西都帶走,我先拿一些冬天穿的用的就行了,有需要的我再來取。你看行不行?”
鶴云天說話時,表情默然而沮喪。
“呃呃~~,好,好,那我幫你吧!”陳斐婭有些哽咽。
陳斐婭默默無語,一點一點地收拾著鶴云天的東西。鶴云天看著陳斐婭熟悉的背影,眼角流出一行淚水,內心暗暗地罵著自己。
“鶴云天啊,鶴云天,你就是個混蛋呀。只在乎自己的理想,只在乎自己的追求,看把這日子過的,不僅沒有給妻子孩子帶來多少快樂和幸福,還徒然增加了不安全因素。簡直就是個豬腦子灌漿糊——笨的一塌糊涂啊。”
鶴云天突然從身后抱住陳斐婭,明顯感覺到陳斐婭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之聽到他急促的抽噎聲。
鶴云天的淚水止也止不住流下來,喃喃地說道:
“老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太在乎自己的感受了,太在乎我自己的理想了。老婆,真的對不起,我愛你。”
陳斐婭轉過身,猛烈地親吻著鶴云天。猶如突來的風暴,不顧一切的撕扯著鶴云天的衣服......
這一夜,陳斐婭醉倒在鶴云天的懷里,不愿醒來。
不知是因為趕鶴云天即將走出家門而不安,還是因鶴云天即將離別而依依不舍,是同情,還是施舍,陳斐婭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一夜,鶴云天陶醉在溫柔鄉里,無法自拔。內心深處不時泛起愧疚的波瀾。
鶴云天、陳斐婭兩人心里都知道,天亮了,太陽會從東山走向西山。天黑了,月亮也會從東山走向西山。這一切誰都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