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琴瑤吃飽飯,高興地電視機前看動畫片。
陳斐婭收拾完餐具,坐回餐桌前,鶴云天已經沏好兩杯茶放在桌上等待著她。
“什么事?看你吃飯的時候說的一本正經,說說吧。”
陳斐婭端起茶杯望著鶴云天。
“我想辭職!去嘗試一下新的工作!”鶴云天小聲的說道。
“辭職?!”
陳斐婭幾乎尖叫起來。這是她無法想象,也是沒有預料到的,陳斐婭怔怔地看著鶴云天。
“你舍得?發燒了,不是說胡話吧。辭了職,那不得心尖子嚯嚯地疼呀。”陳斐婭難以置信,用手摸摸鶴云天的額頭。
“我說的是真的,雖有不舍,我不得不如此。我的經歷你是知道的。現在的公安隊伍入警幾乎都是招考,如果能給我轉正,我還不得拿命換啊。我算是想明白了,我不能拿命博得未來。”鶴云天看著陳斐婭,表情有些尷尬。
“那你想做什么?有了門路?”
“想做私家偵探,現在這門行業剛剛起步,市場幾乎空白,我想嘗試一下。”鶴云天回答道。
“偵探社!又是偵探,我看你一輩子鉆進去出不來了!”
陳斐婭莫名之火升上來,聲音提高了八度,又意識到了不妥,扭過頭看了眼正在看電視的鶴琴瑤。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考慮過沒有?”
陳斐婭聲音降了下來,怕嚇到了孩子。
“第一,合不合法?”
“第二,單干還是合伙?
“第三,有沒有風險,風險多大?”
“既然你征求我的意見了,那我給你表明我的態度。”
“第一不合法的事情我是堅決不同意你做!哪怕要飯也不做犯法的事!”
“第二風險如何規避?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俗話說餓虎難抵四只狼,你自己單干更有風險。風險對于你來說可以應付一陣,但是我們娘倆怎么辦?假如有報復你的,我們娘倆,尤其琴瑤,你能24小時保護我們嗎?”
陳斐婭語氣加速,甚至有些氣憤。
“我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你這個人了,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聽信別人讒言了?你一身本事,搞點啥不行,能不能找個按點上班按點下班的工作?”
“像今天這樣,不好嗎,看到孩子對你多親了嗎?難道你的私家偵探能夠給你帶來今天的溫馨和幸福?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和你分開的原因?”
陳斐婭說著有些哽咽,眼睛里的淚水在打轉。
鶴云天知道陳斐婭目前的心情,她是被鶴云天無休止的熬夜加班,刺痛了,傷透了。
“斐婭,你先不要激動,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鶴云天眼巴巴地看著陳斐婭。見陳斐婭沒有吱聲,便繼續說道。
“斐婭,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我咨詢了法院的朋友,咨詢了律師朋友,他們都支持我來做。雖然公安部門規定禁止開辦私家偵探,但是工商部門允許注冊咨詢調查類的公司。也就是說咨詢公司是可以被注冊的。婚姻法及其他一些法律規定,對一些錄音錄像等證據予以采納,但是有一些證據的采納,不是當事人能夠獨立完成的,而且當事人幾乎無法獨立完成。往往這些證據的取得也是律師,法院都無法提取到的。”
鶴云天語氣緩和,不想太刺激陳斐婭,于是慢慢地講述。
“斐婭,我知道你為我好,為孩子安全考慮。法院、律師朋友講明了現實情況,比如一些婚姻維權證據的獲取,法院不會去查,律師不會去查,公安局也不會去查,而當事人自己又很難去查到,所以才有了今天私家偵探的空間和市場,雖然大多數都是游走在法律邊緣,打擦邊球。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踩法律紅線的。”
“別給我扯這些,還游走在法律邊緣,還絕不會踩法律紅線!你以為我是三歲孩子?我可是人民教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陳斐婭習慣性的用教師職業口氣呵斥道。
“鶴云天,你要是真做,我管不了!因為我們分開了,那是你的自由,和我無關。但是鶴琴瑤受到哪怕一丁點傷害,我都跟你沒完。”
陳斐婭可以把“離婚”字眼改口為“分開”二個字,只是擔心上幼兒園的鶴琴瑤聽到。
“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家啊,干輔警的時候沒掙到錢,房貸還有一二十萬,我的工資也僅僅夠還貸的。我千把塊錢的工資除了生活開銷外還剩幾十塊錢?我們又不是官二代,富二代的,何時才能解脫現在的困境?”
鶴云天口氣顯然有些著急。
“不管你怎么說,你做這個我是堅決不同意。我給你分開,也不是不給你機會,我也想著將來有一天與你復婚。鶴云天,你也知道我還愛著你,你能不能做點安生的工作?你為什么總是那么自私,難道就不能為我和孩子考慮考慮?有許多的家庭收入也不高,甚至還不如我們呢,人家不也是過得很幸福嗎?”
陳斐婭情緒上少許有些激動,還好鶴琴瑤看著動畫片比較投入,沒有發現倆人談話的不正常。
“你干輔警,好歹背靠著公安局這棵大樹,沒有多少人敢惹你,敢報復你。但是你做這個行業,哪棵大樹讓你靠?”
陳斐婭思維并不落伍,眼界也未落后,只是她感覺到鶴云天選的職業有些不靠譜。在派出所里幾乎天天見不著面,她的直覺認為一旦做了行業依然是黑白無序,還多了一項無法預料的風險,這個風險可能隨時都會發生。
“斐婭,這個行業,在開始的時候,我肯定必須先靠上,我也要學習和摸索,隨著業務發展,肯定一個人干不過來,必然得招人共同一起做。人員多了,業務廣了,那時候我就可以做幕后老板,不用再加班熬夜了,生活就規律了。”
鶴云天仍然試圖說服陳斐婭。
“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堅持你的選擇,跟我無關,畢竟我們分開了。不過丑話說前面,從你開始干的那一天你必須搬出家門,兒子你隨時來看,我和兒子可不能陪你承擔風險。”
陳斐婭跟鶴云天出示了紅牌,亮出了底線。
鶴云天感覺再解釋都是徒勞,索性不再言語,離開桌子陪兒子去了。
一夜無話。只是鶴云天想著必須盡快找房子搬出去住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鶴云天覺得自己選擇的道路必須堅決地走下去。只要做起來,做成功了,相信陳斐婭會有那么一天能改變想法,全力以赴第支持他。
雞鳴已經破曉,曙光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