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鐘立國看沙思善說完他自己殺了沙思良后，就陷入了沉默，

不由是追問了一句。

他清楚當(dāng)嫌疑人想要自白的時候，會很容易說出很多關(guān)鍵性的內(nèi)容來。

所以剛才沙思善說話時，他一直沒有插嘴。

只是那內(nèi)容他越聽越皺眉。

聽起來好像說了很多，但在關(guān)鍵的地方總是似是而非。

一圈下來，除了知道沙思善手上有很多條人命之外，

其他更為關(guān)鍵的東西一個都沒有。

“額，沒了啊。這些還不夠嗎？”

沙思良被問得一愣：“都是郝浩仁害的，讓我不小心殺了我哥。”

“他有罪！他有大罪！”

“……既然你覺得他有罪，為什么之前一直又在替他說話？”

“因為我哥臨死前讓我發(fā)誓，不能傷害郝浩仁，也不能去做對郝浩仁不利的事情?！?

“他是我至親之人，臨死前的話，我不能不聽?！?

“所以我才……”

“那你又怎么突然改口了呢？”

“我覺得不值?！?

“這幾天被你各種問題問的，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覺得不能繼續(xù)按照我哥說的去做?！?

“我被判刑了也就算了，我做的事情我認(rèn)?！?

“但造成我哥被我殺死這件事的人，我不能放過！”

“如果沒有郝浩仁，我們兄弟倆肯定不會走到今天！”

“那個死胖子，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哥?！?

“他就是貪戀我哥年輕的身體，還有我的能力罷了！”

“我們兄弟倆就是他泄Y和殺人的道具！”

“我哥就是被對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他也許幫助過我們，但也只是為了更好地利用而已！”

“這種玩弄我哥情感的人，我恨他！”

“就算等我死了，我哥說我不聽他遺言也無妨，我現(xiàn)在只希望郝浩仁不得好死！”

“我要舉報！實名舉報！郝浩仁這人有罪！有大罪！重罪！”

“證據(jù)呢？”

鐘立國問。

“一個人有沒有罪，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決定的事情。”

“你說郝浩仁有罪，證據(jù)在那里？”

“如果沒有，那我只能認(rèn)為你是為了泄憤，在胡言亂語。”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說的都是真的！”

沙思善像是被觸及了痛點，幾乎是用吼地在喊。

“好，那證據(jù)呢？”

“證據(jù)，證據(jù)，額……被我那天自己給炸了……”

沙思善想起來，那天為了擺脫葉翊輝的追捕，他把車給引爆了。

當(dāng)時車上放著他搜集多年的東西。

那可是僅有的一份啊。

一瞬間，沙思善好像被石化了一般，愣在了那里。

不過很快他就又想起來，急道：

“你們不是警察嗎？能修復(fù)吧？里面的內(nèi)容還在吧？”

“是修復(fù)了一些，但內(nèi)容不多?！?

鐘立國讓人把修復(fù)好的內(nèi)容拿來給沙思善看。

“就，就這么點？！”

沙思善看了眼內(nèi)容，然后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鐘立國。

雖然沒說話，但表情已經(jīng)很明顯是表達，你們水平怎么這么差？

連修復(fù)個被炸壞燒毀的硬盤都做不到。

鐘立國看的心里騰地一下火氣就起來了。

這人還真是有臉這么去想啊。

要不是他暴力拘捕，自己引爆了汽車，哪里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不過鐘立國也就是心里想了想，他也沒說。

他知道對于沙思善這樣的人而言，但凡有錯一定都是別人的。

自己則是宛若圣母般純凈，幼兒般良善，

一切錯事都是被迫的，被逼的。

這種人他說什么也沒用。

而且現(xiàn)在重要的，是如何能從沙思善嘴里知道更為有力的東西。

光憑先前的那些話，除了證明沙思善自己是一個劊子手之外，

只能說明這人做事說話沒有原則底線，有些時候甚至全憑自己喜好。

這樣的人，哪怕是當(dāng)證人出庭作證，法官也未必會采納其說辭。

除非，是能找到足夠的作證才可以。

“說說看，這硬盤里本身還有什么證據(jù)？”

“很多很雜。”

沙思善想了想，道：“我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地下室居住的。”

“吃喝拉撒一條龍，就在哪幾平米的范圍里?！?

“我想去搜集更多的內(nèi)容，但一直沒有機會?！?

“也就是每次我被允許出去時，才會趁機搜集一些。”

“有沒有關(guān)于郝浩仁的人？”

“有啊，很多?！?

“哪方面的？”

“是有他跟你哥說，讓你去殺某人的視頻嗎？”

“有一條?！?

“音頻呢？”

“類似的被我偷錄了不少?！?

“關(guān)于cLife造假的事情，有他后面指使的證據(jù)嗎？”

“當(dāng)然有?！?

沙思善道：“我從被我殺掉了一些人那里，搜集了一些東西?！?

“里面顯示環(huán)宇星海里有幾名高管參與了。”

“像是海子集海仁敏，梅崴，崇洋他們四個?！?

“郝浩仁是怎么去指使他們做事的？”

“直接下命令吧？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什么意思，不是說有他指使的證據(jù)嗎？”

“有錄音，可內(nèi)容我不記得的啊?！?

“……”

鐘立國有些無語了。

聽起來好像都很不錯，那硬盤里真的是有不少東西。

可真正能拿出來的，卻不足萬分之一。

“除了那個硬盤之外，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備份嗎？”

“錄音，視頻，短信消息等等什么都可以。”

“本來是有兩個的，一個被我哥給毀了，我拿著的那個，就是唯一……”

說道這里，沙思善也是有些回過味來。

他看著鐘立國道：“……是不是，我說的這些，沒辦法給郝浩仁定罪？”

“是?！?

鐘立國也沒隱瞞，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

“僅憑你的口述，根本算不得是什么證據(jù)?！?

“你又殺了自己的哥哥，之前還故意隱瞞不說。”

“你剛才說的那些，連指控都算不上。”

“可那是……”

“別跟我談原因。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你有一個人，這么對待你。”

“你說，你會相信他的話，還是不相信？”

“我……”

沙思善無言以對。

“這種情況下，你作為證人都是不合格的?！?

“我們其實也懷疑郝浩仁，但沒有用，我們沒有證據(jù)?！?

“目前我所知道能指認(rèn)郝浩仁的人，只有你哥哥沙思良?！?

“可惜，他已經(jīng)被你給殺了?！?

“你親手所有證據(jù)都給毀掉了！”

“現(xiàn)在來看，除非我們能找到其他證據(jù)?！?

“要不然，郝浩仁或許會被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