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再次走出地下室,看見天邊有白光出現,太陽也在慢慢升起。尹三有點失落,即使是自己睡著了,昨晚的那種內外時間不同的現象也沒有出現。“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尹三思索著,又回到了地下室的小屋里。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屋子里就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燈,半壇酒,這些東西是怎么造成時間不同的呢。沒有一點頭緒越想越煩躁,尹三從床上站了起來,把床翻了個底朝天,拆下床腿沒發現什么,又拆下床板,也沒發現什么。就這樣床被尹三拆了個稀巴爛。
尹三不死心把桌子也拆了,還是沒發現什么。現在就剩下了個燈臺,尹三拿起燈臺翻來翻去看了看,發現這個燈臺是陶瓷的,用小錘敲了幾下就碎了,也沒有什么異常。尹三看著小屋里被自己搞得一片狼藉,用手摸摸自己的鼻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尹三坐在一塊被敲碎的木板上發愣,這下好了,床被拆了,沒處睡覺,以后只能睡地上了,燈臺也被錘了個稀巴爛,以后也沒燈火照明了。書生的執拗在尹三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不找到問題所在尹三渾就身難受,即使拆了床沒處睡也沒覺得后悔。
尹三拿起酒壇想喝口酒讓自己冷靜些,剛把酒壇放到嘴邊就發現壇子口上的一顆老鼠屎掉進了嘴里。那個味兒,那個酸爽。尹三拿開酒壇狂吐唾沫,“掃興啊,喝酒不成吃了顆老鼠屎。可惡的老鼠。”
“老鼠屎,老鼠屎……”尹三慢慢地念著這三個字仿佛想到了什么。“會不會是昨晚那只老鼠造成的呢?”尹三也不敢肯定與昨晚那只老鼠有關。“只有抓到這只老鼠研究一下才能知道是不是跟這只老鼠有關。你不是愛偷酒喝嗎,今晚就讓你喝個夠。”
尹三用木板把那半壇酒蓋了起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趙二的聲音“尹三,尹三,開工了”
“知道了!我馬上來”尹三說著穿起獸皮圍裙打開了小屋的門,開始了洗碗洗菜的一天。
來到廚房門口,看見疤叔又躺在門口的躺椅上補覺呢。尹三走了進去,發現自己是最后一個到的,周強,趙家兩兄弟都已經到了。
周強見尹三也來了,廚房的人都齊了,就對幾人說“趙大你準備早飯的食材,趙二來給我打下手,尹三你去蒸米飯,看見那個大木桶了嗎,把木桶洗干凈放在那口大鍋上……把水燒開,有米香味四溢就說明米飯蒸好了……。如果哪個步驟忘記了就來問我”周強怕尹三不會蒸米飯,就把蒸米的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尹三能明顯的感覺到周強對自己的關照,向著周強微笑著點了點頭。
周強猜的沒錯,尹三確實不會蒸米。在家里,他怕耽誤讀書的時間,只是用簡單的炊具熬粥喝,他把所有能擠出來的時間都用在了讀書上。只要他拿著書,他就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不是餓得不行他從不主動做飯吃,十幾年下來就變成一個執拗的書呆子,要不是逃荒的三個多月里經歷了種種磨難,怕是來了這多輝城也會被活活餓死。
尹三看著蒸米的大木桶冒出陣陣白氣,白氣里飄出稻米的香味。他知道這是米飯蒸好了,趕緊把爐灶的火給熄滅了。
“周大哥,我已經蒸好米飯了,你快來看看”尹三有些高興的喊著周強。此時的周強也炒好了好幾盆菜,聽見尹三的聲音就走了過去。
“你還挺快的嘛,蒸米飯聽起來簡單,但缺了我所說的任何一個步驟都會使米飯的香味大打折扣,我來試試你的手藝”周強笑著說著順便用手中的勺子舀了勺米飯放進口中。
“這米飯蒸得和我蒸得一個味,你是不是以前專門干過蒸米飯,我可是蒸了半年的米飯才給疤叔打的下手”周強有點詫異的問道。
尹三摸了摸后腦勺說“我以前只會煮稀飯,沒蒸過米飯,我只是按你說的一步一步照做了,沒落下任何一個步驟罷了,要不是周大哥你教的詳細我也無從下手”
“我說了那么多你都一字不落的記住了”周強有點吃驚,他可是用了一個星期才把蒸米飯的步驟記住,因為不熟有時還經常出錯。
“我自幼飽讀詩書,經常背記文章,大量的背記使我的記憶力變得很好,只要不是特別長的話我都能記住”尹三有點小得意的說
“你還讀過書,真不簡單啊,看來是我們走眼了,只以為你是個逃荒的農家小子”周強也很詫異。他可是斗大的字不識幾個,十二歲就就在酒館當小斯,后來覺得當小斯不如打雜學個廚子,轉行當了打雜,換了好幾家酒樓都沒學到東西,來了望月樓,疤叔舍得教自己,自己也刻苦努力,三年時間就已經學有所成。
“趙大,敲鑼,開飯嘍”周強向趙大吩咐道
趙大拿著個銅鑼邊敲邊喊“開飯了!開飯了……”
尹三吃過早飯看著升起的太陽,摸摸自己的鼓鼓肚皮好不舒服。能吃飽有地方睡還有銅幣拿這就夠了,至少尹三是這么認為的。尹三還有個小奢望就是能有書讀,那樣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深夜,尹三推開地下室小屋的門拖著疲憊身體走了進去,看著自己親手打砸成一片狼藉的現場,無處可睡的尹三反倒是有些小激動,因為他要抓住那只老鼠,解開昨晚的困惑。不把昨晚的事情搞明白了,尹三真的是渾身難受。
尹三把酒壇放在了油壺跟前,揭掉了壺蓋,從懷里拿出一包撒了大量食鹽的碎肉也放在了地上。然后用破碎的木板在墻角處拼了一個床,上面蓋了茅草,鋪上被褥躺了上去,面朝著酒壺,閉上眼睛睡著了。
不一會兒,一只獨眼老鼠尋著油的香味,從門縫里鉆了進來。它嗅了嗅,很快就發現了油壺的方向。來到油壺旁舔了幾口燈油,發現了油壺后面的碎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撲到了肉上,吱吱吱的興奮地叫著。
不一會兒老鼠肚子鼓了起來,實在吃不下了又爬到了酒壇上喝起酒來,不喝還好,這一喝就停不下來了,越喝越渴,越渴越喝。吃下肚的鹽粒被酒水融化,酒越多融化的鹽也就越多,一肚子苦水的老鼠愣是把自己喝得像個皮球一樣。不一會老鼠倒了下去沒有了任何聲音。
就在此時尹三從床上爬了起來,點著了一支蠟燭,手拿燭火走到了酒壇旁。蹲下定睛一看,這還是老鼠嗎,簡直就是皮球嘛,再看那包碎肉,只剩下了寥寥數塊。
“你把自己弄成獨眼就算了,干嘛把自己撐死啊,我還想活捉你來著,好好研究你一下,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啊。”看著老鼠嘴角的血水,尹三有點失落又有點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