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皺著眉看他，眼神迷茫，“你做什么？”

那小孩似乎是看出了蘇桃的迷惑，他張大了嘴巴，本想大大的咬一口肉下來，卻不知為何，在接觸到胳膊的時候，嘴巴變小了些，咬下一點點肉下來，瞇瞇眼咀嚼著，然后又往蘇桃的身邊遞了遞。

好吧，蘇桃已經確認了兩件事。

一是這孩子確定只會喊媽媽，二是他將她認成了他的媽媽，并且他和他媽媽大概都是以人肉為生的。

想及此，蘇桃道：“我不吃。”她略想了想，不知道這孩子是否能聽懂人話，又試探道：“你吃吧？”

小孩歪了歪腦袋，還是將胳膊舉的高高的，看樣子他聽不懂人話。

蘇桃直接搖了搖頭，后退了一步。

小孩見蘇桃這樣做，腦袋瞬間就耷拉下來，整個人顯得很是沮喪，然后轉身，走了幾步，一個人抱著那只手臂孤獨的蹲在他剛才蹲的位置。

顧言卿突然湊到蘇桃身邊，小聲道：“酒酒，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將你認作了他母親嗎？”

蘇桃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小孩，目光微閃，想了一會，如實的搖頭道：“不知道。”

她感情一向很淡，就算是在面對她自己的母親時，內心也是沒有任何波動，作為被拋棄了很多次的她，蘇桃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羈絆才會讓那小孩認為她是他的媽媽。

“長相，聲音，或者……氣味。”

長相……

蘇桃將目光放在了那小孩身上的繃帶上面，“他為什么會纏著繃帶？或許拆開就能明白一些了。”

比如她，蘇桃想，有很多人見了她，都會驚訝的說上一句：這孩子長得可真像她母親，太漂亮了。

“你要不去試一試？”顧言卿道：“我在這里看著江程。”

蘇桃抬眸看著顧言卿，有些遲疑，她內心又諸多疑惑，可真要問出來，她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看著似好似壞，但對于她來說，顧言卿對她真的很好。

良久，蘇桃緩緩開口：“好。”

而就在蘇桃過去沒幾秒，顧言卿便走近了那燒得迷迷糊糊的江程身邊，他看了眼百無聊賴低頭玩手指的陳雛靈，淡淡的說道：“你去抓著他的手。”

陳雛靈好像不知道顧言卿在對自己說話，還在低著頭走神中。

“陳雛靈。”

陳雛靈猛的一個抬頭，“啊？”

顧言卿表情有些不耐，又重復了一遍：“去抓著他的手。”

陳雛靈張嘴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好像突然感應到了什么，她低頭，道了聲是。

陳雛靈走過去，蹲了下來，一只手輕輕的握住了江程滾燙的頭，抬頭問道：“然后呢？”

顧言卿一手握著扇子骨，用扇子的另一頭輕挨著江程的腦袋，幾秒后問道：“什么感覺？”

“有些冰。”

顧言卿略微思考了下，拿回扇子剛要說話，便又聽見陳雛靈開口了。

“現在又變燙了。”

顧言卿瞇了瞇眼，將扇子又放回了江程的頭上，聲音有些冷，“現在呢？”

“嘶……”陳雛靈細細感受了一下，“又一點點冰涼，但是沒有剛才那么冰。”

“出問題了……”

陳雛靈不解，“你在說什么？”

顧言卿周身氛圍相比之前冷了好多，他像是沒有聽見陳雛靈的問話，只轉身靜靜的看著同那小孩說話的蘇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