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山溝溝里的流水清呀,流水清呀,可以用來灌溉,飲用,養魚喂蝦。忘記不了山頭青幽幽的野草,野草也青呀,雖然和流水不是一樣的清法,忘記不了村莊上空潔白無瑕的云朵,云朵美呀,白色的云朵能不美嗎,難道要黑色的云朵才美……。我在故鄉的村落里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的時間里,我幾乎每時每刻都生活在這個地方,白天種地務農,晚上睡在草棚里,過牛一樣的生活。卻還是熱愛生活,喜歡勞動,從不放棄對理想的熱愛。
我在這個地方讀了書,從小學一年級讀到了高級中學,然后因為貧窮的緣故,沒有再繼續讀下去了,輟學了,去了一個很遠很遠又很陌生的地方謀生活。許多年后,我還是忘記不了這個地方,雖然我已經決定不再回到這個地方生活。要在另外的地方工作,謀生,起房蓋屋……。
古人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輾轉三十年過去了,我把自己和故鄉的勾勾掛掛傾述于筆尖,這一些文字落在什么地方,紙上,書上,或者石頭上就無所謂了,把心里糾結的情緒表達出來,已經足以能夠讓自己感到釋懷了。
我把人生前三十年的經歷比作黃粱一夢,既有對人生夢想失敗的哀嘆感,也有對人生如戲的一些思考在里面,黃粱一夢,究竟是空,這個人世間的人為了理想忙碌了多年,到頭來一場空。
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常思考什么是黃粱一夢,俗話說,黃粱一夢,究竟是空。誰想人生如戲一場空呢。黃粱還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山賊梁山好漢造反人士的意思,一個是一種會唱歌的黃色鳥,經常棲息在房梁上,這種鳥不成器,只會嘰嘰喳喳唱歌,后來大家就稱為黃粱鳥。
古時候有一個黃巾起義,口號有一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句子,我讀了大為感動,幾乎想告訴別人我就是黃天這一棟大房子中間的那個房梁——黃粱。我把自己的化名叫做黃粱,言外之意,不會沒有人知道吧,連黃天當立的句子都沒有聽過,簡直是土鱉,土包子,文盲,扁擔大個一字也不識的爛農巴老兒。天下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句子吧,連老黃歷上也經常印有其詩的后面兩句天下大吉之類,老百姓也很是深熟于心。我的其意可誅,就看有人找茬兒沒有了。
我很為自己的這一個化名感到自豪,覺得訴盡了心里的苦楚,說實話,我生不逢時啊,如果生長戰爭年代,一定能夠當王侯將相,至少是將軍,偏偏不巧生在了福中不知福……。我生活的年代天下已無戰事,風平浪靜,連大河里的水也靜悄悄的流,林野里的風聲也溫柔細膩。傳說民不聊生的年代不是這個樣子,社會要動亂得多,戰馬失去了戰場能夠干什么,給老百姓犁地拉車……。如今,戰馬也過著幸福的南山生活,忘記打仗的事情了。戰馬是幸福的那我當然也是幸福的,我從來就沒有感到過痛苦,我不知道什么是痛苦,雖然,我為了一個遠大的前程踱步在人生這一條漫長而又漫長,漫長得沒有盡頭的道路上,我知道我要去往什么什么地方,我為了一花一草一瞬間之美而留戀踟躕在煙花巷落,老地方,或者我的故鄉,池塘,草地,山梁……我覺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