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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前兆

“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本來清晰的臉竟然漸漸模糊。

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邊看那潮來潮去,徒勞無功想把每朵浪花記清。

想要說聲愛你卻被吹散在風里,猛然回頭你在哪里??”

李小狼從睡夢中驚醒,在送小櫻回宿舍之后,他便做了一晚上怪夢,他夢到了百里聽。

在夢中,百里聽一首《大海》單曲循環了一整晚。

如果僅僅這樣也就罷了,可李小狼清楚的記得自己在夢中的感受。

先是如心被剜了一塊般的痛苦,后來痛苦平復,留下一縷淡淡的哀傷,最后哀傷也沒有了,只是悵然若失。

“哈,總不能到了海邊就夢到《大海》了吧?回去后找大哥解解夢吧。”

“小櫻,你該找我大哥解夢的。”

“欸?有怎么嚴重嗎?”

李莓鈴正色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才是正理。像你們這樣的人,如果做了什么奇怪的夢,要么是你的靈覺在示警,要么是有人在暗中引導。這方面我不擅長,你可以找我大哥問問。”

木之本櫻回顧自己的夢,夢中自己以旁觀者的角度見證一切,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了一塊橡皮擦,那橡皮擦一擦,夢中的自己身上就沒了顏色,再一擦,面目就模糊了。仔細想想,這確實算不上什么好夢,她開始認真考慮莓鈴的建議了。

??

夜,巖石高臺邊,觀月歌帆正在發放蠟燭,她是這次海邊教學的帶隊老師,今晚要進行的項目是對小櫻很不友好的試膽大會。

顧名思義,這是對膽量的考驗,要求學生們兩人或三人一組,拿著蠟燭走進崖洞,登橋過河,并把蠟燭放進河中心的小廟里。

這次的試膽大會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一組,李小狼和山崎貴史一組。

恰巧山崎這一組排在知世她們的后面,山崎看到小櫻和小狼兩個人都聚在了一起,這不忽悠一通簡直是浪費天賜的良機。

“說起這個試膽大會,那可就由來已久了,最早起源于皇帝對繼承人的考驗。”

“欸?”

“耶?”

山崎看到兩條魚兒都上鉤了,滿意地點點頭,開始了胡謅。

“很久以前,有個國王,他年紀大了,想選出一個稱心如意的繼承人,便把三個王子叫到了身邊,給了他們三粒種子,叫他們去種花。”

“到了約定的日期,小王子和和二王子都捧著漂亮的鮮花出現在了老皇帝面前,只有大王子捧著一個空花盆。”

“老國王看著大王子手里的空花盆,滿意地點了點頭,稱贊他是個誠實的孩子。原來,老國王給出的三枚種子都被煮熟了,根本不可能發芽。”

木之本櫻聽故事聽得入迷,都忘記害怕了。看到這,李小狼也是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老國王又頒布了第二道考驗,叫他們兄弟三人晚上去鬧鬼的宅邸過夜。這一次只有二王子做到了,他孤身一人進入宅邸,并用刀在柱子上做了一個記號。”

“對他的表現,國王也很滿意,盛贊他是個有勇氣的人,這就是試膽大會的由來。考驗到此結束,老國王也選出了繼承人。”

“那到底誰是繼承人呢?”

知世問出了三個人都關心的問題。

“是小王子!”

“唔欸?為什么?”

木之本櫻很驚訝,她心中備選答案只有大王子和二王子,小王子她都沒考慮過。

“老國王認為當統治者,既不需要勇氣,更不需要誠實。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老國王最喜歡他的小兒子了。”

“??”

木之本櫻沒時間感嘆了,排在她前面的那一組已經進去一段時間了,輪到她和知世進去了。

知世舉著燭臺在前頭走著,小櫻綴在后面,一手拉著知世,一手攥緊胸前的掛墜。

“小櫻,你昨晚去見李同學了嗎?”

“欸?你怎么知道?”

“因為李同學的寶劍在你身上啊!”

木之本櫻松開了手掌,一把拇指大小的幽蘭劍被紅繩穿過,正掛在她的脖子上,這是昨晚分別時李小狼交給她的。

有幽蘭劍在手,木之本櫻膽氣頓生,陷入了“劍術已成我把去有幽靈處斬幽靈”的盲目樂觀之中。

“現在我完全不怕幽靈了!”

“哦,是嗎?”

一道粗大低沉的聲音傳來,聽之不像人能發出來的聲音。知世循聲望去,遠處的黑暗中,忽地出現兩團光芒,燙開黑夜,綠的瘆人。

那兩團光迅速靠近,借著蠟燭的光,知世終于看清了那到底是東西。

那怪物通體白色,頂著一個碩大的燈泡形腦袋,長著兩顆大兔牙,之前發著幽幽綠光的就是他的眼睛。

此刻,怪物漂浮在空中,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剛放出豪言壯語的小櫻,卻和知世一起,抱頭蹲防,抽噎起來。

“膽小的姑娘最好吃啦!”

白色怪物桀桀怪笑,魔音灌入小櫻和知世的耳朵中,她們從來沒有聽過這么難聽恐怖的笑聲,非要形容的話,這種聲音更接近鴨子叫。

“雷帝招來!”

木之本櫻情急之下甩出了李小狼交給她防身用的符紙,雷霆乍現,劈在了怪物身上。怪物白色外套碎成兩半,眼眶處的兩團幽光,也像接觸不良的燈泡,交替閃爍著,而后竟然熄滅了。

“小狼這個沒良心的!”

“若城哥?”

“欸?”

木之本櫻偷偷睜開一只眼,白色怪物的皮囊之下,竟然是李若城!還沒等她詢問情況,遠處就傳來了李小狼焦急的呼喊。

“小櫻!”

“我在這,小狼君!”

三人移動,向著李小狼的方向跑去,在跑出一段距離之后,兩方終于匯合了。

“小狼君,發生什么事了?”

“山崎突然不見了,我正在找他,聽到你的求救聲就趕了過來!”

“欸?山崎同學消失了?會不會是他和你玩捉迷藏呢?”

“不會的,我用了魔法都沒找到他!”

說話間,李小狼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李若城。驚訝地問道:

“哎?大哥你這么在這里?”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一周前我從觀月歌帆那里得知你們要在這里舉行試膽大會于是一條毒計在我腦海里產生了我聯絡了觀月她同意我在這里裝鬼嚇人剛把小櫻嚇哭就碰到你了。”

“??”

“大哥你這么閑嗎?”

“不是呀,難得有這么好的嚇人機會,就算是擠也要擠出時間來。”

“小狼君,若城哥,我們不是在說山崎同學失蹤的事嗎?”

木之本櫻一句話把話題拉了回來。

“哦對,山崎!大哥,山崎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我懷疑這里有問題!”

談到正事,李若城總算是嚴肅了面容:“小狼,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真的是山崎在你眼前消失了嗎?一位姓李的燕大俠說過一句話,你的眼睛可是會欺騙你的。”

“千真萬確,我一回頭的功夫山崎就不見了。還有,我一路走來一個人影都沒看到,我懷疑他們都出事了!大哥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小狼君,你是說,千春她們都??”

看著三個人都慌張起來,李若城出言安慰道:“別著急,事情沒你們想象的那么糟,小狼,你還記得荀諷之鏡嗎?”

“荀諷之鏡?難道說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兄弟兩打起了啞迷,讓一旁的知世和小櫻聽的云里霧里,小櫻感覺像是數學課開小差,完全聽不懂老師在講什么。

“若城哥?什么是荀諷之鏡啊?”

知世貫徹著不懂就問的原則,一旁的小櫻則露出了“俺也一樣”的表情。

李小狼開口給二人解釋:“所謂荀諷之鏡講的是唐朝的一個故事,說是唐朝人荀諷有一面鏡子,有次荀諷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照鏡子,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們都只能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樣子而看不到別人的模樣。”

“荀諷以此為奇,并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另一個好友。好友委婉的告訴荀諷,之所以那面鏡子照不出他的朋友,是因為和他聚會的朋友已經死于安史之亂了,而他本人,也去世有一段時間了。”

“在聽到自己的和朋友的死訊之后,荀諷就煙消云散了,原地只留下一面普通的鏡子。”

知世聽懂了言外之意,分析道:“這么說的話,不是山崎同學消失不見了,而是李同學??”

“小狼君我不要你死啊!”

李若城看著小櫻抱著小狼涕泗橫流的樣子,就知道她理解錯了。他也不解釋,推波助瀾道:“小狼,你來這里是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嗎?”

“小狼君!嗚嗚嗚~”

木之本櫻哭得更傷心了。

“小櫻,我沒事的,你看,我還有溫度呢。”

“欸,真的唉!太好了,小狼君你還活著。”

李小狼手忙腳亂的解釋著,總算讓小櫻相信自己還活著這件事。

“事情就是這樣,不是山崎他們消失了,而是小狼你越界了!說不定在山崎眼中,是你突然跑開了呢。”

李若城為了便于眾人理解,信手招來兩團云氣,在空中捏造出了一幅太極圖,黑白兩色的陰陽魚糾纏在一起,不停追逐流轉。

“白色部分為陽,是我們生活的世界,是有。黑色部分是陰,屬于無。剛才的情況,就是小狼你誤闖了‘無’,一般情況下,有無是不互通的,你能見識到無,真是大造化。”

“可是,我怎么會平白無故越界呢?這里這個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李若城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你猜對了,這個地方是特殊的。或者說,這里存在特殊的東西。”

“當年庫洛?里多參悟有與無的道理,制作出了一張庫洛牌,可以溝通有無,讓存在消失,就是消庫洛牌了。”

他怕眾人理解不了,又指著太極圖道:“你們看到這條分隔陰陽有無的線了嗎?消庫洛牌就是它的道理,它的表現,如果越過這道線,就會??”

說到此處,李若城發現聽眾表情怪異,呵問道:“你們怎么回事?一驚一乍的,跟見了鬼似的!”

“頭!頭!頭!”

三人機械地指向李若城,仿佛壞了的復讀機,重復說著頭頭頭。

“我頭怎么了?”

李若城伸頭去摸頭,卻摸了個空,當下大驚失色,說道:“不好了,我的頭不見了!”

“大哥,確切地說,是你的身子走失了!”

“哦!”

李若城這才反應過來,默默聯系起了身體,不一會,一具沒有頭顱的肉身突兀出現,摸索著走到了腦袋的跟前。

“你們看,這就是穿越有無的下場!同學們,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大哥,你先把頭接回去啊!”

“哦。”

沒腦袋的肉身順手一撈,把腦袋抓在了手中,小心安回脖子上,愈合如初。搖頭晃腦,和之前沒什么不同。

“若城哥,你是預料到消庫洛牌會出現才來這里的嗎?”

“不是啊。”

李若城用煥然一新的腦袋說道:“收服庫洛牌是你和小狼的事,我來這里主要是為了扮鬼嚇人。”

“唔欸~”

木之本櫻想起來她剛才被嚇哭的樣子,一時羞赧起來,知世善解人意,指著太極圖扯開了話題。

“那為什么黑色部分有一點白色,白色部分部分有一點黑色呢?”

“這就涉及到無中生有的力量了,那是愛與希望,不過對于你們來說,了解它們還為時尚早。”

揮手把太極圖驅散,李若城看向眾人,說道:“好了,現在你們有什么問題就趕緊問吧,待會我可就不一定在這里了。”

“大哥你把消庫洛牌說得那么厲害,那我們要怎么收服它呢?”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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