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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毒從天上來

幾個門徒說話間要把我抓走,就在周圍一群人的冷眼旁觀中,管家從里面出來,喝了一聲,“都松開。”

門徒十分不情愿地看著我,松開后,還是罵罵咧咧。

周圍很多堂主都在小聲議論,說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二個敢和九爺如此叫板的人。若是按照九爺以前的脾氣,當(dāng)時就得給我家法處理了。

管家給其他的堂主作揖賠禮,“諸位堂主,今晚九爺身體不適,若是還有申請救濟的堂戶,后日這個時候,九爺會在此等候大家。今日且請回去吧。”

我一愣,我還以為這些人,都是跟九爺談生意的。

沒想到,原來這里的一個個堂會,都是在九爺手下一些工藝人那里學(xué)手藝,做了面具,而后拿出去賣。

有些手藝那么精良的,自然賣的價格沒那么高,一個堂會少則百十號人,多則上千,這其中的林林總總,都是九爺管著的。

人都走了,管家上前,嘆了口氣,“少爺,且先回到院子,看看隨您來的那兩位小姐吧。”

我有些想不明白,“叔叔,師爺他……身體可有大礙?”

管家勉強地笑著,拍著我的肩,“人老了,難免有時候不得勁,不是太大的問題。九爺既然沒有過多地責(zé)怪你,少爺就先候著。”

我皺著眉頭,點點頭。不得不說,這老九爺?shù)钠猓钦娴拇蟆?

回頭看我父親,同樣是他的嫡傳弟子,也沒見這么大的火氣,一直都是挺溫和啊。

管家一路送我到院子里,在門口一處明燈下,坐在石凳上,給我倒了杯茶,我細細抿了口,看來他是有話對我說。

“自大少爺來,九爺一直心里高興,而不表露。多年的江湖行走,如今身心俱疲,還能在這里留存一絲清凈,已然是不易了。”

我明白管家說的意思,“但是,松木輝騰此人,的確是很多案子的核心。想必之前金河的案件您也聽到過,因為X先生的多年支持,才讓雪子的家庭因為房子的存在,而支離破碎。她也是無辜的啊。”

管家嘆了口氣,“二堂主,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九爺他老人家愿意告訴你,他是誰,怎么找到他,真到了那時候,恐怕不能接受這些事情的,是少爺你本人啊!”

我看著他,“我沒什么不能接受的。他,我父親,我母親,他們上一代的愛恨,和我沒有關(guān)系。”

管家沉默了許久,突然笑起來。

我有些疑惑,“叔叔你,為何發(fā)笑呢?”

管家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怎么可能沒有關(guān)系呢?父母對于孩子的意義,是不可估量的。嚴厲的父親,的確會鑄造一個堅強獨立的兒子,但是多年的獨立,反倒會讓他很難相信別人,以至于留下很多遺憾。”

“相反了,父親的溫和,母親的照顧,能讓一個原本有著理性血液的人,擁有溫暖的力量。在他日后的每一天生活里,他能夠時刻為別人著想,相信自己的判斷,以最大的努力,尋求最大的真相。”

“少爺你也說,金河那個丫頭引發(fā)的一切案子。她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她能經(jīng)歷多少呢?能讓她那么沉重,那么堅持的事情,不就是因為她父親井川雋夫么?”

我看著管家,思忖著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但是始終覺得前言不搭后語,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告訴我什么。

“太晚了,我還要回去看著九爺。少爺早些休息吧。若是真的想要從九爺那里知道點事情,少爺可千萬別亂跑了去。”

管家起身,踱著步子,慢慢地走遠了。

他所言的,我已經(jīng)用手機收錄下來,過些日子,等我腦子稍微清楚一點,再細致地想。

我現(xiàn)在困惑的是,剛才九爺惱羞成怒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是什么意思呢?

他說他當(dāng)年,廢了我父親?

可是?

我父親一切正常啊?

而且當(dāng)年他在會社的日子,我還是有些印象的,直到我回國以前,有時候在飯桌上說起當(dāng)年,父親都還是很愉快的。

他說的廢,是指什么?

……

我打開隨身帶著的平板,從里面調(diào)出了松木加略的照片。

我看著他,居然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那種不常見的笑容,那雙特別深沉的眼睛。

但是……

又瘦又干的小老頭,他像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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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似乎一連生氣了很多天,每一日,前來府上探望的人都十分謹慎,生怕有一句話說錯了,惹了九爺?shù)牟桓吲d。

他一直沒有召見我,管家不時地前來和我說話,安撫我的情緒。讓我再等等看。

晚上是會社每天的會議時間,我在院子里等待了很久,看到很多堂主愁眉不展地進去,又愁眉不展地出來。面色鐵青,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按說九爺是很講道理的人,因為我而發(fā)火,對于他的這些堂主,應(yīng)該不會牽連其中。

我看那些堂主的樣子,怎么反倒是身體不太好一般。

不一會兒,我看到里面有兩個門徒,端著一盆有些血污的水和一塊斑斑點點的布子,從里面皺著眉頭走出來。

我的心頓時懸起來。

出事了。

管家見到我在一旁,上前來道,“少爺,九爺那里,心情好了許多,你且進去吧。”

我指著方才那些人去倒水的背影,“叔叔,九爺是出什么事情了么?我看到方才有人,似乎是處理了什么受傷的人……”

管家搖頭,“不是九爺,是一位來開會的堂主,會社的確是出了點事情。不太好處理,有些棘手了。”

看著管家為難的樣子,我便也不再多問,只知道九爺愿意見我,便說到底也是好事情。

我隨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到那座尖尖塔的一樓去,看到九爺依舊坐在廳子正中的毛氈椅子上,也不說話,嘴里的煙斗火都滅了,卻還呆呆地叼在嘴邊。

我從未見威震四方的九爺擺出這樣的情態(tài),不知道是怎樣的大事能讓他老人家如此費心。

我行了個禮,“師爺,一雄到了。”

九爺扭頭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坐到一旁離他近一些的椅子上。

“你小子,到底來找我,是為了何事啊?”九爺兩個眼圈很黑,面色也有些發(fā)青。

我想著那天管家同我說的話,又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看著九爺十分疲憊,這個時候,似乎說起松木輝騰,是個不太討喜的話題。

我沒有回答九爺?shù)膯栴},反倒是問道,“九爺,會社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九爺往后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攜著煙桿,眼神呆愣愣地,深吸一口氣,“是出了點事情。”

管家上前,給九爺遞了一杯白水,九爺咳嗽了兩聲,端起來喝了,用杯蓋指了指我,管家點頭,直起身子來,看著我,和我就講了方才會上發(fā)生的事情。

原來,會社一共九十七位堂主,每個堂下還有不少的門徒,近兩天都出現(xiàn)了中毒的癥狀。

各個面色鐵青,有些甚至上吐下瀉。方才來的堂主里面,有一位當(dāng)場就嘔出血來,眾人都十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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