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寒看著桌面上的手機,陷入了沉默。
石磊家長,打電話不接,發(fā)信息不回,雖然以前也有家長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但這次無疑是令他最心急的一次。
石磊的表情,夏永寒從來沒見過,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甚是滲人。
用小說里的話解釋:他就像是從別的世界里重生穿越于此,行走在陽光下的魔頭。
“你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夏永寒說。
“是的,我認識到了,我有錯,大錯。”
石磊五官端正,坐姿標準,腰桿巨直,在加上他的寸頭,無疑讓人給他插上學(xué)霸,冰冷帥哥,男神等優(yōu)秀標簽。
如果不提發(fā)生的這些事,那他肯定會被認為,是來校長辦公室拿獎學(xué)金的特等尖子生。
“李三峰和候強勇欺負黎夢辛?xí)r,我沒有阻止,我對不起學(xué)校老師對我的教育,更對不起校長您對我的悉心栽培。”
“胡說!有好幾次,在眾目睽睽之下,你就想欺負他。”夏墜急了,她不明白,為什么世間會有這般無恥的人,可偏偏,她沒有證據(jù)能直接指名霸凌者首腦是石磊。
石磊從來沒有在監(jiān)控下毆打羞辱過黎夢辛,從監(jiān)控上看,石磊反而是在幫助黎夢辛。
“我承認,他和我的關(guān)系不好,但我不是這么小心眼的人,犯不著費大力氣報復(fù)他,倒是夏墜同學(xué)你……”
“什么?”夏永寒,夏墜異口同聲。
石磊看向夏墜,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就是我干的,但你能奈我何’的樣。
從夏永寒的視角看,石磊正對著夏墜埋頭鞠躬道歉,無比禮貌。
“當李三峰提出,給黎夢辛個下馬威,讓他以后不敢在騷擾夏墜同學(xué)時,我就在旁邊勸導(dǎo),奈何,黎夢辛在班里跟許多同學(xué)的關(guān)系都不好,早就結(jié)下了大大小小的仇恨……”
“一個人的努力終歸比不上眾人,但我不應(yīng)該就此放棄,我有錯,請您懲罰,什么樣的懲罰,我都能接受。”
“你說謊!明明你才是罪魁禍首!犯了錯還找理由,還裝的這么理所當然,世上怎會有內(nèi)心如此黑暗的人?開除!將這事記檔案!讓他連轉(zhuǎn)校讀書的機會都沒有!”
“夏墜同學(xué),你怎能如此污人清白?你忘了嗎?開學(xué)典禮那天,你穿著公主裙走在路上,黎夢辛見你漂亮,便心生歹意,圖謀不軌,是我,英雄救美,挨了他兩拳將你救下。”
石磊說著便走到夏永寒面前,雙手掰開嘴,果然下牙內(nèi)側(cè)掉了兩顆。
“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怎么還能當白眼狼呢?你看,我這牙現(xiàn)在還沒長出來呢,可疼死我了。”
夏墜不過十七八歲,完全孩子心性,石磊的倒打一耙讓她無法應(yīng)對,她甚至開始思考那一天發(fā)生的事,救她的人究竟是黎夢辛還是石磊。
就在這時,兩個戴著墨鏡的黑人保鏢推開門,中間一個杵著拐杖,戴著博士生用的單鏡片,頭發(fā)高揚的男人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
“呵呵…剛才誰這么大口氣,欺負我家孫兒?”
后面又進來幾個黑人保鏢,抬出一張神似古代皇帝坐的龍椅,擺在這個小辦公室的正中間位置。
“我只是一個來旁聽的老頭兒,可以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xù)。”
“當然,要是誰不講道理,不論證據(jù),誣陷好人,那我不介意走正規(guī)渠道,告到那人傾家蕩產(chǎn)。”
“這個人不講道理的人不會是你吧?小夏,當年我就是看你這人好,才扶持你當這個學(xué)校校長的,你不會當白眼狼吧?要知道,咱家可最擅長對付白眼狼了。”
“石老說的哪里話,我一向秉公辦事,是最講道理的人。”
夏永寒親自給面前的老人倒茶,足見此人身份非凡。
“咱家孫兒的事咱都聽說了,如果證據(jù)確鑿,大不了咱家就換個學(xué)校,但要是咱家孫兒受了冤枉,這事可就不能這么處理了。”
夏永寒將茶水端給石老時,石老俯身在他耳邊輕聲問:“悄悄問一句,你有證據(jù)嗎?”
夏永寒皺起眉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嘿嘿,開個玩笑。”
石老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立馬把茶吐了。
“我開玩笑你們敢不笑?是不是太不給老頭我面子了?”
全場一時鴉雀無聲。
“看來我的面子還是不夠大啊,這年頭好人都會被人們爭議的吧?石磊,我們走。”
石磊顫顫巍巍的起身,表情動作無疑將內(nèi)心的恐懼,被人冤枉而無力反駁的窩囊,詮釋到極致。
“石磊被開除了,走了就別再回來了。”夏永寒堅定地說道。
“呵…夏校長,咱家孫兒可什么都沒做啊,你這樣冤枉人,要是傳出去,你這所學(xué)校恐怕也難辦吧?如果沒有證據(jù)就不要跟人下認罪書!石磊,再告訴他一遍,你到底有沒有欺負同學(xué)。”
石磊回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夏永寒,兩眼幾乎要流出淚水。
夏永寒回想起監(jiān)控視頻,石磊所說的確和他的做為吻合,所謂石磊是領(lǐng)頭霸凌者這類的話,不過是夏墜的一面之詞。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想幫幫他,希望夏校長,能讓我明天還能再見到他。”石磊表現(xiàn)的優(yōu)雅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