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皆是年逾古稀的老者,左手握劍,神情凜然,正是無傷劍趙田廣和九星劍圣馬天星。”
趙田廣道:“這里是華山派,我看誰敢放肆!”神情波瀾不驚,話語里卻帶著一股震懾力,讓人聽罷心頭一緊。
南宮燕聽罷,笑道:“原來是趙大俠、馬大俠二位前輩到了,真是失敬。二位前輩不知我此來目的,不知不怪。我再重復(fù)一遍,我此來只為追殺殺我教徒兇手。二位前輩莫要緊張。”
慕容云濤怒視江盼,厲聲道:“還不斷臂謝罪!”
江盼又慢慢抬起寶劍。
馬天星道:“南宮教主,何必跟一個小孩子稚氣,也顯得您氣量狹窄,令人鄙夷。”
慕容云濤道:“前輩此言差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與年齡大小無關(guān)。如果此事不給教眾一個交代,天下人才會鄙夷教主。”
馬天星道:“教主報仇我們自然無權(quán)干涉,然這里是華山派,你們在此行兇,肆意妄為,也太不把華山派放在眼里了。如果是在華山派之外的地方,我們自然懶得管。”
南宮燕與趙馬二人相識已久,又曾并肩作戰(zhàn)過,多少有些交情。倘若為了這件事與華山派撕破臉又有些不值。
南宮燕想罷道:“就給二位前輩一個面子,南宮燕就此告辭。”
轉(zhuǎn)身欲走,慕容云濤道:“難道這小子不下山,我們就不報仇了?”
南宮燕厲色道:“無需多言,我自有主張。”
慕容云濤聽罷憤恨無奈不已。
江盼走到趙馬二人近前,施禮道:“晚輩陸仇謝兩位前輩救命之恩。”馬天星道:“只要你留在這里,他們就不敢為難你。”說完轉(zhuǎn)身離去了。
老翁走過來,道:“小子,走吧,帶你們?nèi)俊!?
江盼問道:“前輩,請問這二位前輩是何人?”老翁答道:“左邊走的是無傷劍趙田廣,右邊走的是九星劍圣馬天星。”
江盼瞧著馬天星的背影心道:“這位便是華山派第一高手,果然氣宇不凡。”
老翁笑道:“天色不早了,快跟我走吧。”
江盼“哦”了一聲,跟著老翁來到山坡上的一個石砌平臺,上面建著三間廂房。老翁笑道:“正好三間,一人一間。”說完欲走,江盼道:“還未請教前輩大名。”老翁擺擺手道:“什么大名,老朽乃無名之輩,喊我東華翁就是了。”
見老翁背影已遠(yuǎn),江盼收回余光,道:“你們有事就喊我。南宮燕是離開了,但慕容云濤等人難免夜里偷襲,不可不防。”玲瓏“嗯”了一聲。明花不以為然道:“杞人憂天。”說完推開右?guī)块T走了進(jìn)去。
玲瓏道:“陸仇,你也要小心,畢竟他們都是沖你來的。”江盼含笑答道:“我知道。”
房間里擺設(shè)極其簡單,不過卻十分潔凈。爬了一天的山,江盼也有些累了,一仰脖子倒在床上,閉眼睡去。
夜風(fēng)從窗戶縫隙里吹進(jìn)來,涼絲絲的,江盼渾身一抖醒來。他扯過薄被欲蓋上,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喊道:“走水了,快來人啊……”
江盼一驚,隨手拿了劍,推門而出。山坡上有好幾處房屋著了火。人影綽綽,華山派門人紛紛逃離房屋抑或趕去提水滅火。整個華山派亂成了一鍋粥。
眾人正忙著滅火之時,不遠(yuǎn)處山坡上,人頭攢動映在灰色天幕上。緊接著箭如雨下,瞬間已有數(shù)名華山派門人中箭倒地。
江盼不敢遲疑,快步向那山坡攀去。他迂回前進(jìn),善于隱避,所以山坡上那些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很快到了山坡之上。這伙人全都身著夜行衣,數(shù)目不過十幾人。一多半人射箭,剩余幾人垂手嘹觀。江盼也沒過多考慮,拔劍出鞘,朝著一個首領(lǐng)模樣的人攻去。
那人見一柄劍突然襲來,吃了一驚,忙向一旁縱開,落定后凝神觀敵。
江盼也不追趕,揮劍朝著射手后背劈砍,幾劍下去,也不知劈倒幾人,不過射手們一炸全散開了,亂了陣腳。
眾黑衣人一起圍攻過來,江盼施展開魔煞劍法,下手狠辣無情,但聽?wèi)K叫連連,不絕于耳。過了片刻,又有幾人攀飛趕到,那伙黑衣人便快速向山下退去。
江盼欲要追趕,只聽馬天星喊道:“不用追了。”
華山派門徒拿來火把,照亮尸首,馬天星撕下一黑衣人蒙面。此人大概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在場之人無人認(rèn)識。
馬天星看罷對眾弟子道:“把尸體都收斂了吧。”明花不知何時也來了,此刻道:“一定是天鷹教的人干的好事。南宮燕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真是卑鄙!”馬天星道:“沒有證據(jù),不可以妄言。南宮燕的為人我很了解,做事素來光明正大,像這種卑鄙的事,她絕對不屑去做。”明花道:“那就是慕容云濤背著南宮燕所為。”馬天星道:“這倒有些可能。慕容云濤素來卑鄙無恥,這樣的小人之舉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這時,一名弟子前來稟告道:“師叔,撿到一個銅牌。”說著遞上。
馬天星接過,翻轉(zhuǎn)查看道:“難道真的是天鷹教的人?”江盼道:“我見過,這的確是天鷹教令牌。不過,他們既然要隱藏身份,又為何如此大意丟失令牌?似乎有些矛盾。”明花“咦”了一聲道:“江姑娘拿的令牌跟這個一模一樣。原來她是天鷹教的人。”馬天星疑慮道:“這件事還需調(diào)查。”
話落,突然有人慘叫了一聲。循聲望去,五條身影搶上山坡。其中一人喝問道:“誰是馬天星,報上名來?”
馬天星道:“老夫就是馬天星。”
那人繼續(xù)道:“久聞大俠劍法高超,有‘華山第一劍’之稱,在下不才愿討教一二。”
馬天星笑道:“我平生最愛與人切磋劍法,來者不拒,很好很好。請——”
那人“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將后背的大刀拔了出來。
馬天星道:“敢問名號?”
那人道:“無名小輩,不提也罷。”言畢疾步上前,揮刀便劈。
馬天星也不拔劍,任那人進(jìn)招,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江盼見馬天星如同赤手對敵,心里不禁替他捏把汗。那人刀法凌厲,快如流星,倘若一個閃失,必死無疑。
過了片刻,馬天星爽朗一笑,說不上來的從容不迫,道:“小輩,你還是回去再練幾年刀法再來找我切磋。”那人聽出話里大有嘲笑藐視之意,似是大怒,大吼一聲,進(jìn)攻更加猛烈。馬天星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身影一晃,已來到那人側(cè)面,只將手中劍鞘一擊,那人“哎呦”一聲倒地了。
四名黑衣人見此情形無不動容,似極為震撼。馬天星又一陣大笑,更讓他們怒火三分。其中一人也不搭話,縱身而出,揮刀下劈,正是一招:“力劈華山”。
馬天星仗劍一抵一掀,那人便站立不穩(wěn)。不等那人穩(wěn)住身形,馬天星劍鞘已出擊,渾身上下連擊十七下,到了第十八下一擊那人前胸,那人便直直向后倒去。這一串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電閃。
江盼見此情景暗暗贊嘆不已,‘華山第一劍’的名頭絕不是浪得虛名。
馬天星喊道:“還有哪位想跟馬某切磋,馬某不吝賜教。”說完又一陣大笑。這笑聲并不顯出他多么高傲,而是顯出對敵手的輕藐。
沒有交手的三人都似愣在當(dāng)場,片刻,其中一人突然發(fā)出一陣陰笑,贊道:“馬天星果然名不虛傳。”
說到“名”字的時候,馬天星突然慘叫一聲,身形有些不穩(wěn),他怒道:“你們竟敢暗箭傷人!”
那人陰笑更甚道:“只要你死,我們什么手段都能施出來。你已經(jīng)中了‘追魂三日散”的毒,大羅金仙也救不了。”說完一揮手,五人快步跑下山坡去。
江盼搶到近前,問道:“馬前輩,你怎么啦?”馬天星氣喘吁吁道:“我中了暗器。暗器上有毒,我已中毒了。”說完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江盼趕忙從懷里取出一粒解毒丸放進(jìn)馬天星嘴里。這藥丸入口即化,會慢慢流入腸胃。已畢,又把了把脈。
東華翁問道:“他怎么樣了?”江盼道:“老前輩不必?fù)?dān)心,他的毒我有辦法解。我寫一個方子,明天天黑天一定把藥湊齊。”東華翁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jì)還精通藥理,真讓老朽刮目相看。”
過來兩名弟子抬馬天星回廂房了,江盼心道:“幸虧遇到我,否則馬前輩……”
趙田廣憤道:“天鷹教也太欺人太甚了!”東華翁道:“看這二人刀法路數(shù),不像天鷹教門徒,倒像是豫南三杰門下。難道豫南三杰已經(jīng)投靠了天鷹教?這事兒可得好好查查。”
江盼忽然想到宣紫煙曾經(jīng)讓他殺死馬天星的事,于是道:“難道是富樂宮的人所為?”明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此刻見說,忙反駁道:“你真能想得到。富樂宮與華山派有仇怨嗎?八竿子打不著。”東華翁問道:“何以見得啊?”江盼道:“這五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殺死馬前輩,我知道富樂宮一直以來也想除去馬前輩。并不是因為仇怨,而是想要獨霸武林。”
趙田廣道:“半年前,富樂宮曾派人來拉攏本派,掌門人一口回絕了。照此說來,今夜這五人還真可能是富樂宮的人。”明花不以為然道:“這件事還需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