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歸路
- 最后一個陰陽刺青師
- 四兩
- 2063字
- 2021-01-15 14:16:13
第2章 不歸路
滴答,滴答……
水珠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無比清晰。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眼前的美女,脊背發涼。
她的確很漂亮,瓜子臉,五官清秀,披肩短發,身著著一身紅色的裙子。
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體配上被打濕的衣衫,仿佛若隱若現一般。
我的目光有些呆滯,而她則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要,紋身。”
“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弄成這個樣子,紋什么身,趕快回家去。”
我一邊朝著樓梯走下去,一邊勸說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失戀了,外面這么大的雨,你還是……”
等等!
我猛然察覺到,外面根本沒有下雨,那么她身上,怎么全部都是水漬!
店鋪的地面已經濕淋淋一片,我低頭看去,眼前的女孩子連雙鞋子都沒有,赤裸的雙腳同樣滿是水珠。
就在我錯愕的一瞬間,她已經躺在了紋身所用的床鋪上,水漬瞬間染濕了整個床榻。
“你不做我的生意嗎?”
聽到這話,我緊張的吞了口口水,父親交代過,我們烙魂師,可以拒絕門外的生意,但不可以拒絕門內的生意。
言下之意就代表著不想做的,就要在客人進來之前拒絕,可一旦放進來,就算紋自己不愿意的,也要完成這樁生意。
從父親過世到現在這幾年,我不是沒有拒絕過客人的無理要求。
有的小混混要紋開眼關公,這不是開玩笑嘛,關二爺是忠義的象征,我也不明白這些混社會的為什么總要跟關老爺扯上關系!
難道就因為一個義氣?
扯淡罷了,所謂道上的,哪有幾個講義氣的。
就憑你們這些下三濫,也撐得起關二爺。
還有的酒吧女要紋菩薩,有的土老板要紋財神。
紋身這東西講究一個氣運,講究一個是否能扛得住,紋上去的東西是否有效,就看紋身之人是否能撐得起來。
尤其是我們烙魂師,每一次出手都務必格外謹慎,出了亂子,損傷最大的是我。
我父親四十多歲就過世了,其實我清楚,他做了很多本不應該做的生意才會如此。
以至于我這么多年來都小心謹慎,一直都是普通的紋身,并沒有動用烙魂,而來我店鋪紋身的客人,我都要問問需要紋什么,再考慮是否接這單生意。
可正如我之前所說,我不可能全年在店鋪寸步不離,也不可能每個客人都正好堵在門口。
事到如今,我只能硬著頭皮問道:“美女,打算紋點什么,我們這里很貴的。”
“紋一雙鞋。”
女孩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一眼,只見她指著自己的腳掌說道:“沒有鞋,我走不遠。”
“請你給我紋一雙布鞋,要紅色的。”
我頭皮發麻,做這么多年紋身師,我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鞋子還是頭一遭。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價格有點貴。”
我昧著良心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塊,不講價!”
說出了一個比較離譜的數字,我只希望這個女人能自己離開,這樣不壞了規矩,也能避免掉我的麻煩。
本身看著女孩穿著的很簡單,應該沒什么錢,誰知道,她隨手一伸,兩沓嶄新的現金就擺在我的眼前。
“可以開始了嗎?”
“這……”
好家伙,這錢是從哪掏出來的,也沒看到裙子有口袋,更沒有隨身攜帶背包,變魔術的不成?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何況這是個進門的客人。
“好。”
我拿出紋身的工具,在紙上畫了一個樣版,遞給了女孩:“這樣可以嗎?”
“圖案可以,但……”
說著,姑娘指著一處上鎖的柜子,而那里面裝的便是我作為烙魂師吃飯的家伙。
“我要你用里面的工具。”
霎時間,我頭皮發麻。
從父親過世開始,那套工具我可是一次都沒有拿出來,來到這里,更沒人知道我作為烙魂師的身份。
她是怎么知道的,這不符合常理!
“不,不行!”
我不知為何,拒絕的很果斷,仿佛打心底的抗拒一般。
而她,頭一次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承認,她的眼睛很好看,但在和我對視的時候,我卻看到了里面深深的絕望,以及漸漸凝聚出來的憤怒。
“我叫婉婉,是你的客人,你收了我的錢。”
此刻的我很想破壞規矩,但父親叮囑我最多的話便是遵守規矩。
無奈之下,我上樓掏出了放在枕頭底下的鑰匙,第一次將柜子打開,取出了里面古銅色的箱子。
“你確定要我用這套工具?會很疼。”
她沒有開口,很乖巧的趴在床上。
我下定了決心,不就是烙魂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作為這一行的傳人,還能一輩子逃避不成?
早晚都要面對,今天又能如何?
我也不廢話,拿出幾根刺青用的針,點燃了父親留下的蠟燭,將針芒放在火上灼燒。
“說吧,要什么樣的鞋子?”
“可以翻山,可以過河。”
“行,這可是你說的!”
我從箱子里拿出一罐粘稠的液體,而這液體便是馬蹄熬成的膠,里面融入了千里馬的魂。
很多話語,很多字眼都有寓意,所需的材料也有著很大的區別。
所謂翻山過河能走路,我爸給我講解過,在我們這行叫做不歸路,馬蹄便是最好的材料。
配合上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我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的刺青烙魂。
整個過程中,叫婉婉的小姑娘一聲不吭,就好像沒知覺一樣。
雖說我頭一次烙魂,不過之前紋身可沒中斷過,眼下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栩栩如生,如果不仔細近距離觀察的話,絕對無法發現這是刺青上去的。
繡花鞋很是艷紅,紅的不是那么正常,如同鮮血一般。
我松了口氣,至少現在看來,這份工作算是完成了。
“滿意嗎?”
婉婉依舊沒有回答我,而是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邁過店門的時候,她回頭朝著我詭異的一笑。
沒錯,無比詭異,這邪魅的一笑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嘲弄,挑釁,或是其他。
隨后,婉婉離開,我也終于得以休息,再度回到了樓上。
但事情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如同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