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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見少女點頭承認了,落魄少年的臉色不是很好,于是轉身便要離開。

“哎!饅頭、饅頭!你要去哪兒?”見少年要離開,黃衣少女急忙出聲道,“你答應我的事,還沒辦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落魄少年冷冷地說道,“我是因為你而卷入進來的,而你救了我,從此咱們兩兩不相欠。”

“你——你這人——”少女為之氣結,不滿地鼓起香腮,氣呼呼地說道,“你這人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方才本女俠路過的時候,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衣衫襤褸的,身上看起來也沒有半點銀兩,我想你估計也有幾天沒吃飯了,所以故意放了個饅頭在前面……可誰知道,你不吃也就算了,還把周胖子給招來了,現在我又好心救你,反而還遭到你的嫌棄,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這……”

落魄少年了解實情后,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他確實不曾想過那個饅頭是有人故意留給他的,如果事情真是如少女所說的,那么自己的確有些……魂淡……

“哼!算了算了,你走吧,就當本女俠沒見過你這個饅頭腦袋!”少女雙手叉腰,把俏臉甩到一邊,氣得臉上紅彤彤的。

兩人之間陡然彌漫出一種尷尬的氣氛,半晌無語……

時間大概僵持了一會兒,少年神情有些不自然,嘴巴張張合合地擠出幾個字:“對……不起……是我錯了……”

卻沒想到少女卻是突然“撲哧”一笑。

少女伸出纖細的青蔥手指點了點蘇若寒的額頭,笑吟吟道:“好啦好啦,干嘛這么認真,真是……”

“說了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少女轉頭對著少年笑了笑,“你叫什么呀?”

少年沒有想到少女這么快就氣消了,一時還沒回過神來,一提到名字,他又愕然了一下。

“名、名字……”

“嗯。”少女認真地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

“我、我叫蘇若寒!”

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完后,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之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出自己的名字,可現在這個蘇若寒的名字仿佛刻在骨子里般深刻,潛意識里似乎反復警醒著自己……

什么都可以忘記,唯獨蘇若寒不能忘!

“那你呢?”少年問道。

“你聽好了,”少女清了清嗓子,生怕蘇若寒聽不到似的,“本女俠呢,姓夏侯,名云瑾,所以你要叫我夏侯女俠!”

“夏侯……云瑾……”蘇若寒撓了撓后腦勺,心中思忖道,夏侯這姓倒是稀罕啊。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可是夏侯女俠,你還是沒告訴我,想讓我做什么事……”

夏侯云瑾一聽,撅了撅紅潤的小嘴,“哼,不用你提醒!唔……本女俠要你幫我把饅頭分發給一些人,人數有點多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分發饅頭?你不是說,只偷了兩三個饅頭嗎,怎么還需要兩個人分發?”蘇若寒驚疑道。

這個人是白癡嗎?!

夏侯云瑾不禁扶了扶光潔的額頭,有些無語,兩三個饅頭……如果真的只“拿”了兩三個饅頭還需要他幫忙嗎?

蘇若寒看著面色有些無奈的少女,心中一轉想,便知道了她的意思,試探性的問道:“……你到底‘拿’了多少饅頭?”

夏侯云瑾打著哈哈,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天空瞟,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喏!所有的饅頭都在那了,其實也不多啦,也就這么幾籠而已……”

話說間,她自顧自的走向那個角落,將一個沉重的包袱拖了出來,朝著蘇若寒招了招手。

蘇若寒有些咂舌地盯著約有半人高的龐大包袱,嘴角不斷地抽搐著,如果說這里面裝的全是饅頭,那么這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盜竊行為了。

這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紅果果的搶劫嘛!

隨著夏侯云瑾將鼓鼓的包袱解開,一股濃郁的清香頓時彌漫開來,蘇若寒隔著十步外的距離都聞到了,而且揮之不去的饅頭香時時縈繞在蘇若寒鼻腔間,剛剛因分神而平息下來的饑餓感,瞬間被勾了出來,直沖腦門,肚子也不爭氣的抗議起來。

他直勾勾地望著敞開的包袱里,那一片白花花的饅頭,口水就不住地咽,肚子里的饞蟲瘋狂地亂竄。

“吶!饅頭腦袋~”夏侯云瑾拋了拋手中的雪白饅頭,故意似的在蘇若寒眼前晃了晃,笑吟吟地看著他,“想吃嗎?”

“想是想……”蘇若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絲毫沒察覺少女眼中閃爍的狡黠色彩。

“白吃,可不行哦!”

…………

兩個時辰過后,蘇若寒腰酸背疼地從小巷口走了出來,腦中回想著夏侯云瑾臨走前說的話“挺會干的嘛!饅頭腦袋,下次若是還有這種體力活,本女俠一定來找你,好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就此別過!”

想著想著,蘇若寒額頭上浮現出幾個井字,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好的兩三個饅頭,結果‘拿’了幾十籠,光是拖著一大袋包裹跑上跑下,就累得我半死不活……說好的人很多,結果整個鎮的乞丐窩都跑遍了,這期間怎一個狠得了……拼死拼活之下,也總算是還了這女人的人情……”

摸了摸肚子,還是癟的,被夏侯云瑾拐去分發饅頭之后,除了剛開始給了他一個饅頭嘗嘗甜頭后,一番苦力下來,肚子里饅頭早就消化完了,還好,這女人還算有點良知,給他留了五六個饅頭。

蘇若寒將懷中的饅頭掏了出來,不顧偶爾過路行人的鄙夷眼神,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咽。

“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該去哪兒?”

想到以后充滿未知的迷茫道路,蘇若寒心情不免一陣低落,就連口中的饅頭也變得索然無味。

“現在,我只記得我的名字,卻忘卻了自己的出身,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低頭想著,一切如同又回到了遇到夏侯云瑾之前的迷茫狀態。

此刻,不遠處一處陰暗的角落,有兩道人影半蹲著,身體各部分都完美的隱藏陰影里,似于黑暗融為一體,非常隱秘,恰到好處,即便有人從他們旁邊走過也不曾察覺到。

其中一個人,渾身籠罩在黑布里,時不時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面部僅有兩處不大的孔洞,隱約可見其兩點猩紅的眼睛,他目光不斷在道路上的行人身上掃過,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人。

突然,他目光定格在一道削弱的瘦小身影,不由得咧了咧嘴。

“終于有個家伙落單了!老六,你去!”

“嘿嘿!”旁邊那個黑衣人舔了舔嘴唇,陰冷地笑了一聲,看著那道瘦小身影就仿佛在看獵物一般,“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

旋即身形化為一道黑風,悄無聲息間卷向那道身影。

而另一邊,蘇若寒還若有所思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下一刻,只感覺從后腦勺傳來一股勁力卷席全身,渾身頓時被麻痹,腦袋變得極度昏沉,眼前立馬昏暗一片,沒了知覺。

那個陰暗的角落,老六的身影再度顯化出來,只是多了一個昏睡的少年,此刻正被老六夾在了腋下,老六瞥了一眼昏睡的少年,不屑的笑了笑,說道:“老三,走吧!”

“今天運氣不錯,收獲了一個祭品,若再加上其他地方老二、老四他們,想必再過幾天,祭品就要收集齊了!”老三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眼里的熾熱之色。

隨后,兩人便化為一道黑風,消失在陰暗的角落。

至于蘇若寒的突然消失,周圍的人們仿佛都沒看見一般,如往常一樣自顧自的走著。

只有一位正坐在路邊茶攤喝茶的武者模樣的中年男子,往蘇若寒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在桌子上留下銀兩后,便起身離開了。

……

耳邊隱約響起一道柵欄打開的聲音,隨之身體突然變得輕盈,然后重重地撞擊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這一撞,正好把蘇若寒迷離的意識給撞醒了。

“唔……”

蘇若寒捂著略微昏沉的腦袋,微微悶哼了一聲,甩了甩頭,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極具厚重感的金屬鋼板,方形鋼板邊緣連接著密集的銅質柵欄,足有兩三米,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蘇若寒趕忙做坐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地打量著身處的環境。

他喃喃道:“我不是好好走在大街上嗎……怎么會……難道是那個把我打暈的人,將我帶到了這里?”

“你醒了?”

這時一道輕柔的少女聲音將他的思緒喚回,蘇若寒循著聲音看去,一位和他年齡差不多的青衣少女,此刻正睜大著雙眼好奇的看著他,眼中透露出真誠的關懷之意。

“嗯?”

蘇若寒望了望周圍,發現四周有很多跟他年齡相近的少男少女,余下一些就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和老人,他不解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這里是哪里?”

“如你所見……”少女面露悲戚之色,銀鈴般的聲音中有著深深的無力感,“我們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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