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中的藍色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人們的動作，如灌滿了水一樣波瀾卷動。

不，這樣說并不完全，其中還有無數藍色小光點聚集在藍色模塊之中，從整體看就如一副抽象的動態畫。

且隨著人們情緒的激動，藍色的深淺也出現了相應的變化。

如果余妍妍在這里看到相機中的景象一定會非常吃驚，因為身為2級變數的她，感知能力都沒有林楊這么透徹，她僅僅是能感知到因果線的走向，并不能看到林楊眼中的藍色模塊。

其實相機只提供基礎的因果視圖，根據不同變數的因果特性，展現出不同的效果，但林楊的變數能力實在特殊。

而且不止這些，在林楊的眼中，同樣能看到一個個灰白色線條從人們的身上延伸。因果線！

調整相機視角，發現這些線條蜿蜒而上指向空中，再轉折朝著一個方位而去。

林楊估算著方向，大概是中心區。說明這些人是受中心區的什么變數影響變成這樣的，感嘆道：“這得獲取多少因果，改變如此多的人，因果的爆發應該以海量計算。難道那個變數就不怕被拋離外層時間線？敢影響這么多人？”

由于這里發生了車禍，導致后面的車全堵在了一起，人們神情亢奮地朝著事發點而去，看看是什么導致了堵車，更有甚者車喇叭一直按個不停，素質極為低下。

但林楊知道，并不是人們的素質真的不堪，而是由于外因影響才導致的人們情緒比較容易激動和煩躁。

咦？情緒煩躁？林楊忽然想到了一個點，就在出發行動之前，他的情緒似乎也有一瞬間的不對勁。難道說...是有一個能力極其強大、覆蓋面極其廣的變數所為？

嗯，應該是！絕對是！越想越有道理。

跟著王小爽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定下心神說道：

“小爽...”

說完之后感到聲音非常的渺小，甚至連自己都聽不清，遂啟動通訊耳機，看著嘴角一閉一合的王小爽，只見其開口，但沒聽見聲音，心想一定是街道過于喧囂了，然后對著耳機說道：

“小爽！我發現人們的因果，嗯...因果線從空中都匯集去了中心區的方向。”因為這里林楊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他所看見的線條，姑且稱之為因果線。

王小爽收到口誤的消息，稍加聯想也知道林楊所說的應該是畸變時間線。

心想，空中？指向中心區？匪夷所思，難道這些人都是空中飄到這里來的？還都是在中心區受到的影響？不可能！一群人在天上飛，要是這種情況組織早就處理了。

看著有的只穿件‘睡衣’就叫叫喳喳的人，明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去過中心區，還有一些在門店上班的人，他們也不可能集體翹班都去過中心區再‘飛’回來。會不會是林楊看錯了？還是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畸變時間線？

其實林楊不知道的是，余妍妍當時能觀察到的僅僅是跟人們運動路徑一致的畸變時間線，既然是運動路徑一致，那么能觀測到的線條必然貼合人們的走向，且大部分都在地表上，因為人沒有翅膀不會飛，當然，在飛行工具上和一些特殊情況下受影響的人除外。（比如爆炸）

這也就是王小爽為什么糾結于線條都在空中的原因。

可以看出，林楊觀測的灰白色線和余妍妍觀測到的線有明顯不同，甚至有本質上的區別。他看到的可能恰恰相反，是直指變數的因果線，還真像他告訴王小爽說的是‘因果線’，并非口誤而理解為的畸變時間線。

王小爽可能先入為主了，認為相機看到的都是畸變時間線，眨眨眼，注意力轉移到林楊身上，再次確認道：

“林大哥，你確定看到的線條是在空中嗎？能具體描述一下嗎？”

嗯？難道不應該在空中嗎？這事有什么蹊蹺？

思考了一下，林楊還是一五一十地說道：

“額...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在空中飄散的無序線條，我不知道這么說你理不理解。”

無序？也就是說沒有規律，如果人們真的是空中過來的，起碼的運動路線也應該是個曲線才對。不對！絕不是畸變時間線。如果說一個人是這種情況，王小爽可能還相信，但這么多人，那絕無可能。

“奧，了解了解，那這些線條是動態的？”王小爽說著做出了一個手臂彎曲的波浪。

但他這么一伸手，正好碰到了一個朝事故方向匆忙趕去的路人，對方馬上不滿地吼道：

“你長沒長眼睛啊！啊？你小子找死啊！”聲音之大，連喧囂的街道都掩蓋不住，王、林兩人聽的是一清二楚。

嗯？嗓門大就有理了？王小爽揚了揚眉，嘴角輕微地扯了扯，哼！然后也大聲地吼道：

“對！不！起！”

那人單手拽住王小爽的工程服，另一只手握拳，神情兇狠地盯著他的雙眼回道：

“你喊什么喊？啊？是不是看不起我？”

這都哪跟哪？大聲道歉和看不看得起你有什么關系？況且不是你先喊的嗎？

此刻張開雙臂示意自己沒有攻擊意圖的王小爽，加深了對于整件突然事件的了解，看來是有什么因素直接影響到了人們的情緒，使他們越來越狂躁，如果不及時處理...

不行，不能被這件事拖在這里，陣法的檢測必須馬上進行，這才是首要任務，而且關系重大，看來要動用變數能力了。

林楊只見王小爽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嗯？通訊耳機中也沒有聲音，那他在干什么？嘎巴嘴？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王小爽也是這樣，還以為是喧囂聲過大自己沒聽見，現在看來可能不是。

一句話的功夫，路人兇狠的眼神逐漸變得平和，抓住王小爽衣服上的手也隨即松開，然后就這么沿著原路折返而去。

嗯？一旁的林楊眼神在王小爽和沖動的路人之間來回巡視，這就完了？王小爽怎么做到的？

但這些不關鍵，最主要的是，林楊觀察到那個路人頭上的時間從剛剛的20幾分鐘，上漲到了5個小時，王小爽絕對動用了變數能力，是什么能力呢？咒罵者？哼！見鬼去吧！對于王小爽以前的行為，林楊連一個指甲蓋都不信。

王小爽沒事人般抹下一臉的唾沫，回頭道：

“走吧！咱們得加快點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