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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堡

聽第五六簡單敘述了自己的悲慘命運,王素貞也亂了心神,她以為韋巖會殺俘虜就是沒人性的壞到極限了,沒想到還做過無緣無故二話不說就滅人家滿門的惡事,這可突破了她對人間慘劇的認知和想象,讓王素貞不禁猶豫起來。

“第五姊姊,咱們萍水相逢就是有緣,妹妹也想幫你的,可你家少爺怕是聽不進勸,妹妹還要仰仗你家少爺良多,實在是有心無力,不過這樣好不好?等到我們繼續南下的時候,我就和你家少爺說喜歡這兩個孩子,希望他把你和兩個孩子讓給妹妹,能成就成,不成你也不能怪妹妹不盡心。”第五六聽了喜出望外。

這一夜平安無事。

翌日清晨車隊再次出發,剛走出二十里路,這路上的積雪就開始少了,幸好韋巖設計的冰床板有點意思,并沒有完全把車輪托起來,而是留了四分之一在雪板下,這樣當積雪不足以托起馬車的時候車輪又會著力重新擔負起車身,就是路況不好走得慢一些。

前邊騎馬探路的回報,發現一個下了官道不遠的寨堡,車隊需要停一下了,補充一些物資,尤其是鐵釘,他們在路上幾次修車,釘子一點沒剩,下面的路可能還要用到。車隊就在路口下了官道,沒過去,就在道旁邊不遠的一處空地上,韋巖領著人騎馬到了寨堡前,這里是個叫關前張家堡的地方。

這是一處向陽背山的寨子,與官道只隔了一座山,在官道上還不容易看到。寨堡里已經有人示警,堡門關閉,寨堡墻上稀稀拉拉的幾個漢子手持弓箭在防御,還有十幾個壯婦也拿著棍棒。看著門頭上的那幾個字,韋巖的眼睛瞇著。已經對韋巖有些了解的吳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等他吩咐就提馬上前,“不要誤會,我們是路過的,被大雪封路耽擱在道上了,你們看我們有孩子和女人,我們不是馬賊,路過寶地想求你們做些買賣,我們需要些糧食、鋸子鐵釘和藥材,我們給銀子。”說完他掏出一錠五兩銀子向上面示意,也不用對方答話直接就拋上寨墻。

墻上有人撿起銀子回頭和墻下的人說話,聽不清說什么,幾句話的工夫墻上有人回話,“可以,大家出門靠朋友,并肩子喝酒快活,你們要的東西咱這不全乎,等兄弟籌辦一下,你們向后扯開點場子,我們出來點亮了牌面,免得大家誤會。”韋巖笑了,這人還帶點黑話,看來是沒走錯地方,前面襲擊王家車隊的人就是這個堡寨出來的,就是些窮兇極惡的村民青壯,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銀子誘惑,想劫個道撈一筆,平時肯定也沒少干這種事,但他們一般不會對官員下手,當官的也怕,都在車上插著旗牌,警告這些路匪水霸。

那些俘虜審出來的結果,是有人給了不菲的銀子讓他們做事,這年月氣候不好,收成還不足口糧,再加上苛捐雜稅,地方上一個村子不抱團是很難活下去的,村民被組織起來干些盜匪買賣就成了支撐他們活下去的財源,這樣的可憐又可恨之人歷朝歷代都不會少。

寨堡的大門打開,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羅家這一方幾個主要的帶隊都隨同韋巖下了命令,就是韋巖的手在背后做出兩個手勢,一個是表示數字三,一個是表示數字四,兩個手勢加在一起就是殺死對方,所有人。

這是簡單的命令編碼,三代表攻擊,四是死,加在一起就是殺死對方,這些編碼還有,一是守護主要目標,二是分成兩隊,四是死,也是守的意思,五是沖擊,六是逃跑,七是放棄,八是包圍,九是救援,拳頭代表十,也是最慘烈的死戰,兩兩組合衍生出更多也更豐富更準確地命令,其中最殘酷的命令是十四,代表死戰到底、絕不后退、十死無歸。

正是因為看到了韋巖的命令大家才緊張,這是真正意義的第一戰,很多人不知道為什么要殺死對方,剛才不是還要做交易嗎?因為他們多數不認字,那寨堡上的字明晃晃地寫著‘快來殺我’,韋巖要是能放過他們就是見鬼了,剛才不過是在觀察對方的人數和戰力,一共才二十多個壯男十幾個壯婦,凡事都是這樣的,就如同野狗遇上老虎,哪怕是怕得快尿了,也得把牙齒先呲出來嚇一嚇對方,亮一亮實力,所以韋巖判斷這個關前張家堡現在能戰斗的就是這些人,只要騙開大門先殺上一波,后面就沒有強力抵抗了。

為了騙他們走出大門,韋巖早就吩咐吳昊向他們要糧食,這樣不論是運糧出來,還是防著韋巖他們上來就搶,都需要不少人手,必須走出來的人數就不會少,村民們也不會認識到危險,韋巖這一伙人里有孩子有女人,可他都是按照騎兵訓練的,雖然時間太短也就是會看個命令,在馬上不會摔下來,沖起來看架子有點模樣,可這里邊的主力是韋巖幾個護衛還有新人中的五六個壯男,足夠用了。

村民推出來一車糧食一車雜貨,跟出來十二個壯男。韋巖再次扮豬吃虎,他親自上前裝作是個小廝模樣,哈著腰腳步放輕,一看就是個平時受氣的樣兒。“小子,看真真的了,這可是好貨。”村民中一個不顯眼的中年人對他說著,同時用身子擋了后面人的視線,偷偷塞給韋巖一把銅錢,這意思就很明顯了,要他對這些以次充好的東西抬抬手,但這個人永遠也不會知道,眼前的人才是對方的正主,而正主的目的他永遠也想不到,要的不是他們的貨,甚至不是他們的命,是為了練出一支比狼還要兇殘的兵。韋巖要用少年的身材來麻痹村民,要給村民與他們打斗的時間,這些時間不是為了自己逃命,而是為了讓那些新人騎馬沖起來,也是為了讓這些村民有逃跑的可能,有這樣生的希望,村民就不會壁虎斷尾似的舍棄出了寨子的人,舍不得就不會關上寨門,而不肯關門的代價就是死。

韋巖控制著節奏,裝模作樣地繼續看著車上的貨,手上偷偷給這個打點他的人豎了個大拇指,這人笑著微微點頭,他以為交易達成了。等韋巖看了一遍貨,抻了抻腰,沖著后面的馬隊舉著只豎起三根手指的手揮了揮,扯著還沒變聲的童音高聲叫著:“徐叔,貨沒問題,過來會下銀子。”那邊老徐揮手回應,“好,這就過來。”遠處的村民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是五指張開地向前揮動,馬隊接著起動向前。

可韋巖身邊這個領頭的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原因很簡單,給錢和拉車用不著馬隊一起過來,而且那些馬在加速。他大叫一聲:“不對,大家快…”,可他后面的話永遠也說不出來了,韋巖的短刀已經從他肋下刺進他的心臟。一如韋巖殺第五六的夫家人,韋巖的動作是那么流暢而富有節奏感,轉身兩步縱躍撞進一個人的懷里,同時刀已經從正面刺殺了這個人,而這人被撞得向后幾步摔出去的時候還沒有死。韋巖在反作用力下停下身體,調整一下呼吸,再次爆發出豹子一樣的敏捷速度,折向躍到一個還在盯著馬隊的人后面,借著前躍的力量起跳,上沖的同時手中刀抹過他頸側,血管失壓噴出來的鮮血都沒有追上韋巖的后背。他又借著落下的重力直接下蹲,一個前滾翻借著板車擋住身體側面,車旁一個壯男狠狠一腳向他踹過來,卻受到一股未知的力量偏向側面,這是韋巖利用自己重生帶來的特殊能力開發出的重力控制,很弱小,只能延伸到身體之外的一尺距離,承受的力量也不可以太大,能夠運用的時間也很短暫,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足夠用了。

這人發力的方向受到牽引一下子就失去平衡,身體面朝上,向側方向摔倒,而韋巖也受到力的反作用和慣性向這人另一側撲倒,他就抓住這一剎間手中刀刺進這人腹股溝,這人疼得大叫卻不能在瞬間回力平衡,韋巖借著這一點機會向后拖刀收回,一條巨大的傷口里噴出血泉,撲了韋巖半邊身體都是紅的。

這時馬隊到了,沖在前面的是韋巖的護衛,接著是幾個他看好的新人,后面才是些還不中用的新人小子和女人。大家用的戰術動作都是拖刀,因為這些村民沒有馬,所以護衛們都是居高臨下的用刀,刺和砍的動作都容易將馬刀卡住,這是韋巖教給他們的。馬隊一沖而過,韋巖這才爬起來大喊“我沒事,不要停,沖進寨子去。”

撿起一把長刀,他的短刀收回袖子里,小心地給被馬刀拖倒在地上的人補刀,然后他帶著半身紅艷艷的血跡信步走進了寨子。

寨子太小了,只有一條主道,馬隊已經沖散了,到處是廝殺聲,隊員們牢記韋巖的訓導,大都沒有下馬,騎在馬上左右劈砍,只有吳昊、樊剛、黃騰虎和老徐下了馬,正因為寨子太小不利于馬戰,他們要在馬下保護其他隊員。場面正如韋巖所預想的,其實寨子里已經失去抵抗的能力了,都是隊員們在追殺村民,這幾乎就是一場屠殺。

這就是一場屠殺,一場韋巖指揮下,發泄暴力的屠殺,因為有韋巖這個拿殺人不當回事兒的少爺在,因為曾經的他們沒有吃的,是這個喜好殺人的少爺給了他們吃的,還因為,韋巖就在他們身后,渾身血淋淋地,笑瞇瞇地,拖著一把長刀,跟這樣跟在他們身后,他們誰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停了手,會不會是連自己也成為這個少爺的刀下亡魂。

所以殺戮一直在持續,直到看不見站著的人,直到韋巖舉起手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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