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她的母親差點把她獻出去,她抓準機會奪路而逃后,平靜的、按部就班的人生,就已經離她遠去了。
趙茜瀅坐在桌前,時而思考,時而詳細地記錄著。時間慢慢來到了晚上。她才站了起來,到了寬闊些的客廳,擺開架勢,鍛煉身體。
是一套陳行交給她,推薦她勤加練習的拳法。既可以強壯身體,推進消化,也能指導她的戰斗邏輯,知曉怎么以復雜的方式運使水行真氣,在戰斗上迸發出強大的戰力。
而不是像個憨子,只會把力量一股腦地堆疊上去。
舒展開后,她才進入廚房。把中午準備好的食物,分一大份出來,端上了餐桌。
“哇哇,太豐盛了!如果是以前,我這么吃絕對會胖成一個大胖妞的!”趙茜瀅開心地笑,嗷嗚一聲就咬在了肉上。
會考很快就過去了。
班主任通知同學們下學期開學的時間后,就讓大家各自回家,注意暑假游玩安全。
當然,假期必不能少的作業,是一定不會缺席的。
這讓以為躲過期末考試,也順帶可以逃過暑假作業的同學們,又是哀嚎一片。
開心到起飛。
法壇中央。
陳行站立在清澈的水面上,精神隨同法壇運轉的山川氣息,一躍而起,巡查周邊的情況。
北開步行街,積郁的魔氣仍然沒有消散的跡象。
陳行嘗試以總攝法調動這些魔氣,將它們轉移到郊外——至少不能就這么杵在鬧市區??上?,也許是因為這些魔氣的質量實在是太高,就算失去了主人,就算絕大部分已經在當時被斬滅、消除。他也完全無法施加影響。
是不是考慮直接調動法壇上積蓄的氣息,強行轟擊呢?
那也不行。
就不談魔氣潰散、失去目前穩定屬性后,對普通人的傷害。單是陳行調攝法壇氣息轟擊,就做不到庖丁解牛、細致入微的程度。到時候,造成的損失,也是難以預估和測量的。
法壇,是化氣法門中起雷暴山崩地裂的方向。如果要精細操作,那是凝丹期才能做到的事情。
白澤部的人都堆在郁結魔氣的附近,方敏還在吐槽王世冉。
他們保持了自己認為安全的距離,好像已經決定把那里當作自己的據點,輻射整個廣大市。
不知道他們怎么確定魔氣的影響范圍,或許,他們已經發掘了一些修行門派的遺址,掌握了許多信息。
反正陳行對這些‘魔氣’實在是沒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這所謂的安全距離,到底有多安全。
他的視線離開白澤部的據點,又看向兩天前見過的那些‘文明人’。
被叫做大木的憨憨正在喝酒,他的領頭大哥豪爽地大吼著,異常興奮地強迫嘍啰們喝酒。
兩天前發生的趙茜瀅事件,已經完全不被他們在意。后續的問題,想必他已經很好地解決,此刻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又一次走上人生的巔峰。
自然,他們不可能預見到,隱藏在前途無量表象下的危機。
他們最近的危機,就是趙茜瀅。
趙茜瀅的修行是相當的順利,她正坐在書桌前,筆耕不輟。她已經記錄了不少問題,部分已經在過去幾天的修行中得到應證,部分還沒有解決。
她打算再記錄一些問題,就用水令聯系水靈,同意詢問。免得聯系太過頻繁,惹了靈哥厭惡。
陳行粗略確認了她的修行情況:她的修行速度很快,可能在兩個月內就進入固氣期。
陳行加上在北境修行的時間,可是一共用了3個多月。
更重要的是,水行的真氣勁力綿長、源源不絕,只在不到一周的養氣期修行中,為趙茜瀅的身體帶來了不小的變化,讓她的戰力幾乎要趕上初入固氣期的陳行了。
別說遇上10個野人了,就算是20個野人,她也能輕松殺散。
陳行想起自己被十幾個野人輕松圍殺,倒地窒息的時候,臉都黑了。
當時都已經修行十多天了,還練過修身法、手持長劍。
丟臉。
陳行的視線從大樓里抽離,再次升上了高空,注視著整個廣大市主城區。
他的感知能力經過法壇的放大、加強,已經稱得上強大。在他的感應中,這片區域還是相當平靜的。應當沒有什么激烈的沖突發生。
當然,如果武者們保持住氣息的低沉、穩定,而不當場打起來,打到你死我亡的程度,他也沒辦法從宏觀上發現這一點。
這一點,魔氣也是一樣。只要不是被人操控、大規模沸騰起來,他也是發現不了的。
陳行想起了北開步行街旁邊,那些沉郁的魔氣。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里有問題,他是無法發現異常的。
隱患啊。
正想著魔氣異動,自己才能進行感知,以及后續處理的事情。大規模的魔氣就沸騰起來了。
廣大市往北,大概幾十公里遠,魔氣像是沸騰的開水,猛烈地激蕩著。
陳行統合精神開始‘移動’,不一會兒,他無聲無息地來到了現場。
只見蒼翠欲滴的山林間,掩映著一片古老的宮闕。
這宮闕飛檐斗拱,琉璃生輝,極盡奢華享受。讓人不得不感慨,就算屋主遠離塵世,也是相當的講究,一點都不將就。
此時,這宮闕正慢慢變得若影若現,不一會兒,就重新隱藏在青蔥的山林間。這里,又重新變成了原汁原味的森林野地。
這么一會兒的曝露,陳行已經感覺到其中有一個兇猛的魔頭。
它魔氣滔天,混雜著濃重的血腥氣、腐敗的污穢氣息。甚至可能是進入了丹境-固丹,或者說,凝結了法力核心的大魔頭。
考慮到現在的末法環境,這個魔頭一定是犯下了滔天的殺戮,吸收了無數人的生命、血氣,才達到了目前這個修為。
稍頃,陳行找到了可能引發這一場波動的原因。
山林邊,一個中年人一臉難看地緊盯著前方消失的宮闕,久久不言。
在他旁邊,十幾個年輕人一臉驚恐,又帶著些劫后余生的慶幸。他們一身豪華裝備,身上長短武器、冷熱兵器俱全,顯然是做好了一場激戰的準備。
氣氛相當凝重。
一會兒,一行人在一個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的帶領下,來到他們身邊。
這人眼窩深陷、鷹鉤鼻,帶著滿臉的戲謔,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說到:“老夏,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你們交過手了?”
老夏深深吸一口氣:“祁掌門,你遲到了。遲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