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宋走上講臺：“大家安靜一下啊，馬上過年了。學校計劃在1月18號舉行迎新春聯歡會，要求每個班級必須出一個節目，大家想一想，咱們班表演什么。”

張婷扣上書，不耐煩地說：“什么啊？馬上期末考試了，誰還有心思排練什么節目。”

趙思思：“也是，學習的時間都不夠，再抽出時間排練確實不容易。”

余娜剪著手指甲：“那就讓學習好的同學隨便來個唄。”

楚宋接著說道：“這次的聯歡會學校領導非常重視，劉老師也說咱們班必須要表演一個精彩的節目，體現一下咱們高二五班團結向上的風采。瀟瀟，你怎么看？”

我想了想：“時間這么短，大家又都準備復習，也許其它大部分班級都表演唱歌、跳舞吧，那我們就求新求變。我們班有那么多唱歌好聽的同學，是不是可以排練一下音樂劇？”

韓穎掰著手指頭數數：“哎，好主意！這樣的話，楚宋、周可、瀟瀟、萬一龍、郝文宇都可以參加啦，大家說怎么樣啊？”

萬一龍半趴在課桌上，胡子拉碴，又憔悴又焦躁，他閉著眼睛嚷嚷道：“我沒空。”

此時周可突然舉著手機說：“哎，楚宋，確定是1月18號嗎？咱們那天下午約了三中高二六班足球賽啊！”

楚宋立即掏出手機查看：“哎，還真是，撞到一起了。這樣吧，我去跟三中協商一下改期，畢竟學校統一的活動比較重要。”

周可猛地跳下桌子：“不行！上次咱們輸得這么慘，要是主動改期，還以為咱們C高中怕了三中，”他使勁揮了一下拳頭，“這次一定要一雪前恥！”

韓穎：“等等，我有個想法，咱們班小足球隊的成員大部分唱歌都好聽，既想要排練聯歡會，又要不耽誤足球賽，我看不如讓瀟瀟、郝文宇和萬一龍組成一個組合，萬一龍唱歌，瀟瀟跳舞，郝文宇鋼琴伴奏，也算是求新求變了吧？”

楚宋點頭：“嗯，我看行，瀟瀟、萬一龍、郝文宇，你們覺得怎么樣？”

我當然是沒問題，郝文宇也贊成，只有萬一龍煩躁地重新換個姿勢趴在課桌上，似乎感受到大家的視線，他抬起頭：“好啦好啦，隨便吧。”

“就這么定了，瀟瀟，你來組織節目排練的問題，周可，你負責足球賽的事，我來保障你們的后勤工作，場地、服裝、道具，都交給我了。”楚宋說道，事情就這么敲定了下來。

學校小花園里早已經沒有了開放的花朵，只有冬青樹還在頑強地挺立著，前幾天下的大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一堆一堆地覆蓋在草坪上、墻角邊。

我聽著隨身聽，在小花園里走來走去，輕聲地背著英語：“Just dreaming for things， however， costs nothing. Long ago Dr yuan had a dream about rice plants as tall as sorghum. Each ear of rice was as big as an ear of corn and each grain of rice was as huge as a peanut.”

萬一龍雙手插兜晃晃蕩蕩地走了過來：“哎。”

我沒有聽見，萬一龍更大聲地叫我：“哎。”

我摘下耳機：“萬一龍，有事嗎？”

“外面這么冷，你在這干嘛？”

“我背課文呢。天冷才能讓思路更清晰啊。你怎么在這？”

萬一龍吊兒郎當地用腳輕輕踢著花壇：“沒什么，思考一下人生。”

他深沉的樣子成功逗笑了我：“萬一龍，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嚴肅，不過，你唱歌真是好聽，跟專業歌手一樣，你是不是將來想考音樂學院啊？”

萬一龍停下腳，雙手哈氣又捂到耳朵上，無所謂的樣子：“沒想過，說不定不上了。”

我驚訝于他的回答：“為什么呀？你能考上C高中，說明你的成績相當不錯啊，而且你的音域這么廣，各種風格的歌曲都能駕馭，不繼續進修音樂太可惜了。”

萬一龍搖頭苦笑：“其實我還喜歡RAP和街舞，只是家里……”

“哎，我有主意了，咱們把RAP、中國舞、京劇和鋼琴結合在一起，好好燃爆一把聯歡會，你看怎么樣？”一道靈光乍現，我雙眼放光，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萬一龍皺著眉，撇著嘴，懷疑地問我：“這，也行？”

我一把拉起萬一龍的袖子：“走走走，咱們去舞蹈教室。”

萬一龍不情不愿地被我拉走了。

時間前進到2019年。

韓穎躺在沙發上，一邊吃著芒果干一邊看電視。

我坐在地上，一針一線地縫補著一條男士圍巾。自從多年前下雪時李政給我圍上他這條圍巾后，他就沒有再要回去，而我一直羞澀于當時的錯吻，也便沒有主動還給他。同學們一直奇怪我怎么一直戴著一條男士圍巾，我也從來沒有解釋過，只有韓穎知曉前后始末。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綜藝節目，突然萬一龍出現在舞臺上，他戴著墨鏡，賣力地唱跳。

韓穎蹭地一下坐起來，手指著電視，嘴里含混不清地說：“瀟瀟，你看，萬一龍。”

我抬頭看了看電視，重新又低頭繼續縫補。

韓穎趕緊咽下芒果干：“萬一龍這家伙，沒想到現在這么火了！想當初在學校里，你倆可是金童玉女的一對，男帥女靚，那往舞臺上一站，立馬亮爆了照相機鏡頭。你說說，你們代表學校參加了那么多次比賽，怎么就沒摩擦出愛情的小火苗呢？”

“別瞎說，人家現在是歌星，萬一爆出緋聞就不好了，影響人家事業。”我咬斷了線，抖開圍巾查看縫補的結果。

韓穎看我沒反應，繼續說道：“你說說你，這圍巾都破了，你還留著干什么？難不成，你還想著李政呢？”

我沉默不語。

“瀟瀟，早就該放下了，他都那么多年杳無音訊了，你還想著他干嘛？”

我沉默了好久，終于開口道：“他，回來了。”

韓穎瞪大雙眼，好像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BJ的高端奢侈品商場里，各類貨物琳瑯滿目。

張永峰呵呵笑著說：“李總，譚總，上個月咱們MIC新上架的星空系列產品銷量環比增長了7.3%，特別是主打鉆戒“一雙人”已經被世界時尚排行榜評為“2019年最受期待珠寶”，我們的營銷措施的確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啊。”

李政嚴肅地說：“雖然增長迅速，但是也不能放松。通知質控部，嚴格按照操作規程執行，控制產品質量，有瑕疵的產品一律不得出廠，同時，每個月報表上要體現殘次率降低了多少，讓質控部拿出有效的解決方案。而且，客服部加緊跟進對客戶的回訪工作，聽取客戶意見，避免出現投訴和退換貨。”

張永峰立即端正態度：“知道了，李總。”

“李總、張總，上個月增幅在我們的預測之內，但是并沒有達到最高。這個月，我們還要繼續努力，”我轉頭對隋藝說，“召集策劃部、營銷部全員，一個小時后在會議室開會，調整一下執行細節，爭取這個月銷量再提高2個百分點。”

隋藝點點頭，拿出電話走到旁邊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張永峰看了看表：“李總、譚總，這都五點半了，咱們要不先去吃點便飯？”

“謝謝張總。時間來不及，我們就不去了，你們二位慢用，先走了。”我簡單打了個招呼，背起背包走了開去。

張永峰嘆了口氣：“哎，這個譚總真是個工作狂，自從到我們MIC工作以來，我就沒見過她九點前下過班。李總，要不咱倆去吃飯？”

李政看了看張永峰笑顏如花的臉，摸了摸鼻子：“額，我今天不想吃小籠包。”同樣走開。

張永峰瞇了瞇小眼睛，疑惑地自言自語：“他怎么知道我外號叫小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