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無妨,我看靜嬪很是喜歡你,怕是要找你當兒媳婦呢!”
我慌地直接跪了下去:“草民只是一介平民,實在不敢當靜嬪娘娘的兒媳婦。陛下莫要拿草民開玩笑了,草民……草民……”
“哈哈,朕早就看出來景琰對你有那份心,關鍵就看你怎么想了。”陛下示意我站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蕭景琰一眼。
蕭景琰簡單行了一個抱拳禮了:“回父皇,若她真有那番心意,兒臣必定竭盡全力娶她過門,但是兒臣只怕她作出違心之舉,白白葬送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若你們真的是情投意合,朕便下旨,為你們賜婚。”陛下望著高湛端上來的雞湯,忽然想到什么,“景琰,茯苓雞湯好喝嗎?”
見蕭景琰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陛下便笑著繼續說:“景琰,你是治軍的熟手,朕想把巡防營交給你節制,如何?”
不知怎的,蕭景琰半天沒反應,陛下的語氣中多少摻和了些不悅:“怎的,不愿意?你盡管去做好了,若是旁人欺負了你,你來告訴朕,朕會替你做主!”
“回父皇,兒臣只是有些意外。既然父皇將巡防營交給兒臣節制,兒臣必當盡心竭力,管理好巡防營。”
“陛下勞累半日,想來也有些困乏了,不如就在妾這里歇息一會兒吧。”
陛下點點頭,算是同意靜嬪的提議。
正當我和蕭景琰打算默默離開時,陛下喊住了蕭景琰,我只得先行離開,只隱約聽得什么“可隨時入宮”、“封妃”,想來是陛下覺得今日擾了蕭景琰和靜嬪,所以才給了蕭景琰這一特權,或者本來就有那個想法了。
幾日后,謝玉的判決終于下來了。或許是因為陛下顧及到謝玉之前的軍功,只判了他流刑,而蒞陽長公主以及他們的孩子都有皇室血脈,都免去了株連之罪,只可惜謝家大小姐謝琦在生下孩子之后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前幾日便去世了。蒞陽長公主覺得自己愧對卓家,便讓卓青遙帶著孩子遠走高飛,還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天泉山莊的人能夠安穩地度過后半生。
梅長蘇于四月中旬大病一場后,終于好了許多,這不,他正給那本有些卷邊的《翔地記》寫批注呢!
而我正在廚房里給飛流做茶花餅、糖糕等各種點心,晏大夫在旁邊看著藥爐。
“姝兒,糖糕做好了嗎?要是做好了,就把這藥給他端了去。”晏大夫站起來伸個懶腰,“坐了許久,我這骨頭都快散架了!”
“快好了,晏大夫,您先出去轉悠轉悠,過會兒我一并給他送了去。”我熟練地翻出一個托盤以及一個碗、幾個碟子,并麻溜地將藥倒進碗里。
“不了,我還得回房間看看醫書。對了,一定要盯著他喝完啊!”
“知道啦!”
我把一部分糕點遞給飛流之后,剛要去書房找梅長蘇,蒙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嚇得我差點把托盤和碗碟摔個稀碎。
拿穩托盤后,我長舒一口氣:“蒙大哥,你嚇我一跳!”
“嘿嘿,不好意思啊,下次給你帶好吃的!”
“我要糖葫蘆和豆沙餡的豆包!”
“你還真不客氣!”蒙摯拍拍我的肩,“對了,你是要去找小殊嗎?”
我對著藥碗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是啊,晏大夫交代我要監督他喝藥。”
“那一起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們說。”
一進屋,蒙摯便咋咋呼呼地跑到梅長蘇面前坐著,認真地看他寫著批注:“小殊啊,寫什么呢?”
“蒙大哥,你來我這兒未免也太勤了些,別讓人懷疑我們交往過密啊!”梅長蘇沒有抬頭,只是將筆中沾滿墨水的那一頭搭在硯臺的一角,另一頭搭在桌子上。
“嘿嘿,我的身手,你們家小飛流都跟不住!”蒙摯自然而然地拿起一個橘子,“我剛剛出宮的時候,碰到穆青了,你把那小家伙看得挺緊的啊!”
梅長蘇從我手中接過托盤后,慢悠悠地喝著藥:“現在陛下的注意力還不在他身上,讓他待在京城里多看看多學學,也沒什么壞處。”
蒙摯將剝好的“你安排的當然沒問題了!不過,你在看什么書啊?還要寫批注?”
“這是《翔地記》,記載的人文地理實在有趣,非實地勘游不可得,有些地方我也去過,隨便批注兩筆,閑來無聊罷了。”梅長蘇接過橘子,并將空碗遞給剛把點心放在他桌上的我,“姝兒,這個交給黎剛就行了,這些天你夠忙的了,也該歇歇了。”
正巧黎剛走了進來,將一些書信交給梅長蘇后,便將托盤和空了的碗拿走了。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要是閑下來,我怕是不習慣呢。”
蒙摯用贊許且略帶些無奈的眼光看向我:“你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太沉悶了,有好幾次我都想不起來我還認識你這個小丫頭。”
“蒙大哥,我記得你在很久以前便見過她。”梅長蘇淺笑著繼續往下說,“我和景琰、父帥一起參加秋獵的時候,她和她父親也一起去了,只不過當時她才兩歲,走路都走不穩當。”
“嗯,那個時候就連不茍言笑的言侯爺都搶著抱她,還經常逗她,讓她喊‘爹爹’。說來也奇怪,當時她和靖王殿下、言侯爺沒見過幾次,卻特別喜歡他們,還主動讓他們抱。”
梅長蘇笑著捏捏我的臉:“恐怕這事兒只有”
“說起來她小時候還是個特別愛笑的軟軟糯糯的小孩子,沒想到一晃就長這么大了。”
我不滿地吃了一大口糖糕:“喂,我人還在這里呢!你們這門說我怕是不合適吧?”
蒙摯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后,給我倒了杯茶:“我們是在夸你呢!聽不出來嗎?”
話音剛落,甄平便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宗主,譽王殿下來了。他一下馬車就往里闖,我們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