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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消失的大衍軍隊

  • 大肅探花郎
  • 蘇知白
  • 2567字
  • 2021-02-01 20:06:00

“好險!”

陸家舊宅,天光將亮未亮。

蘇野袍服破敗,出現在后院門口。方剛站定,便發現了后院怨氣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第一次來陸府時的沖天怨氣,早已消散一空。

“那黃衣咒術太強,本宮得稍作調息。”

“接下來的時間,還望你莫要輕舉妄動。”從進士樓脫身的沈幼魚,陰氣虛弱,當是在進士樓內同黃衣鬼師的一番搏斗,消耗不小。

語罷匿入發絲深處,再不作聲。

聞言,蘇野收回心神。

見得正屋內已然崩壞的聚怨法陣,暗道了一聲僥幸。

“也罷,塵歸塵,土歸土。”

“等陸氏懸案告破后,蘇某定會備好酒食,到許兄墳前告慰一番。”明白許賀并非陸氏滅門慘案的元兇,加之闖蕩進士樓之際,尸偶居功至偉。

蘇野抱拳一拜,方才朝著牧州大獄趕去。

一路上,卻是神情凝重。

“進士樓內的黃衣,斷然不是二哥。可他倘若只是一介殘魂戾化的鬼師,緣何知道老蘇家的瑣事?”

在案牘庫坐定,等王守靜前來。

蘇野便一直琢磨著這個問題。

“難不成在成人禮之前,二哥也曾到過進士樓?”

......

“蘇老弟,恁地來得如此之早?”

年后收到蘇野書信的王仵作,遠遠見得案牘庫門口的紅衣,尋思拽著毛驢走了過來。

“《陸氏滅門慘案》中,陸家外甥的尸骨已經找到。”

“當真?”

剛見面,就聽得蘇野提起那自從陸家滅門后,便不見蹤影的許賀;王守靜連忙拴好毛驢,巴巴等著蘇野下文。

“許賀的尸身,藏家主臥地底。”

王仵作:“......”

愣了好一會,方才問道:“若他是陸家滅門慘案的兇手,當初既然已經洗脫罪名,尸身為何會在陸府地底?”

從蘇野的語氣來看,許賀當是和陸家滅門慘案有關。

王守靜便先入為主,將他當成了此案元兇。

“這案件,還有第三個人。”

尋思了一會,蘇野卻是替許賀洗脫了嫌疑。

“此人會些傀儡師的手段,故而在蠱惑許賀作了偽證后,又將他封印在陸府地窖......”話到此處,蘇野沒再多說。

畢竟從柳青娘子的說辭來看,許賀在陸家家主遇害后,曾參與州府的口供錄述。

若是當年陸家麾下的行腳商人還在,許賀脫罪便只是時間問題。

“如此,愚兄便和師父到陸府走一圈。”

......

回銀杏軒補覺。

六喜見得蘇野呼呼大睡,實在無趣。

便振翅而起,眨眼便到城南的密林深處,尋找家人去了。

下午時分,幾聲敲門聲將半夢半醒的少年吵醒;打開門來,卻是一個半月沒見的魏延年。過了個年,想必是將蘇野的鬼故事消化完了。

“蘇小子,陸府地窖的骸骨已經確定。”

“正是許賀!”

魏老頭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卷手札。卻是當年州府,記錄在案的供述人抄本,其上有著許賀的詳細描述。

--陸府外侄,姓許名賀。

年約三旬,明經考核失敗后,便來陸府躋身。

這部分供詞,并未出現在《陸氏滅門慘案》的卷宗中;想來是州府出于保密考量,同時保護人證的人身安全。

“魏叔如何斷定,那地下室內的骨骸便是許賀?”

蘇野早就見過陸府地下室尸骸,當即微笑著詢問。許賀身死之前,似是因為那古怪祭祀,被人剝去了衣服。

此番追問,則是想聽聽老仵作的破案依據。

“老夫同守靜,比對了尸骸尺寸。”

“還有他腳骨處的舊傷,和姑蘇許家的供詞高度吻合。”

破案之后的魏延年,心中大喜。

當即侃侃而談。

“魏叔心思縝密,在下佩服。”

見得老頭兒難得樂呵,蘇野便也沒作弄他。不然將陸府的詭譎祭祀,添油加醋說一番,魏延年少不得又半個月不敢見他。

人老了,膽子小。

“蘇小子你可別折損老夫了,相較于你將許賀的尸身所在,直接告訴守靜。老夫此番,也不過做了份跑腿的差事。”

從《東郊盲女案》,推理出六年前的《畢方殺人案》。

魏延年已經見識過蘇野駭人聽聞的破案邏輯,到得《陸氏滅門慘案》,自然不敢居功。

......

“就不知那會傀儡師手段之人,知白可曾見得?”

坐了一會,魏延年再度提起陸家慘案的元兇。

“只知那人名號,為云中子,其它卻是不得而知。”

“如此一來,卻是有些棘手?”

破案講證據,抓人更得萬分謹慎;若是要以一個江湖諢號去拿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先讓州里發布告吧。”

“眼下《陸氏滅門慘案》的余熱還在,當年云中子既然謀劃了陸氏一門,想必牧州深處,還會留有此人活動的痕跡。”

此事,卻是蘇野剛尋到許賀尸身,便有了決斷。

與其自己一人尋找,不如借助府衙力量。

依稀覺得陸國維將柳青藏在床頭柜里的做法,邏輯無法自恰;若是能借官差之手,找到更多蛛絲馬跡,倒也省心許多。

“也好。”

聽得蘇野從頭至尾,將柳青是陸家遺孤的事講了一遍,老仵作便沒再多問。小眼一轉,卻是有了新的盤算:“老夫這兒有一樁成年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還是別講了。”

這老小子,但凡擠眉弄眼。

絕對沒什么好事。

蘇野索性懟了回去。

魏延年:“......”

“明觀末年,北方蠻族聽得大衍朝局動蕩,便聯合西域佛門叛徒起兵攻伐。”

起了個頭,見得紅衣少年并未制止,魏老頭便繼續道:“衍中宗覺得天朝威儀,不容褻瀆,便讓靖北都護府起兵迎敵。愣是將蠻族趕出本部八百余里,方才鳴金收兵。”

“既是一場勝仗,又有何怪異之處?”

覺得無聊,蘇野開始數弄窗臺旁的春蘭花苞。

“此戰大衍雖然大獲全盛,自身同樣受創不小。”

“靖北都護府單是陣亡人數,便超過了兩萬,樓蘭腹地尸橫遍野,流血漂櫓。當時領兵的哥舒將軍見得傷亡重大,免得爆發瘟疫,打算就地安葬。”

“朝廷覺得不妥,便派了一名傀儡師來,將一眾戰死將士的尸身趕回了牧州......”

......

“牧州境內,為何沒立功勛陵?”

似是從這天方夜談一般的傳聞中,嗅出更多蛛絲馬跡,蘇野便接口問詢。怎么說呢,表功也是皇朝彪炳功勛的一種手段。

大肅的歷代君王,都是精通權謀之輩。

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

“不知,據說那隊尸兵,才到牧州遠郊便消失了。”

老仵作喝了一盅清茶,眼底追憶更濃:“朝廷當是的說辭,是將那數萬名將士的尸體,葬在了牧州遠郊,并立了功勛祠。奈何后來的人,卻是尋找了數十年,依舊不知祠堂所在?”

“將士家屬也沒能尋到?”

覺著于理不合,蘇野倒茶的手為之一頓。

“正是。”

“......”

魏延年說完,又寒暄了幾句,方才同王仵作一道下樓:“聽得守靜提起,二郎之事頗為怪異,老夫便也隨口一說。”

“權當是飽食閑聊吧,蘇小子莫要在意。”

魏家師徒離開口,蘇野眉頭再次皺起。

喃喃自語道:“明觀末期,約莫便是周天后年間,周天后年間,大衍發生了駭人聽聞的蠱母案......”

“而衍武祖石刻發生變化,恰好是蠱母案期間。”

“這二者,不知有甚關聯?”

知曉進士樓四層,有那化形成蘇二郎的黃衣鬼師鎮守,短時間不可再去。

沈幼魚眼下,尚在沉睡。

得自進士樓第四層,被詭異法陣封禁的院長手札,也無從閱讀。蘇野在窗口站了良久,卻是有了新的打算:“罷了,這段時間,便先從民間,收集些奇人異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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