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雪中的萊爾鎮出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邀請雪狼幫助,也不可能在風雪交加的時候行進太遠。愛妮特在白雪中歡呼雀躍,嘲笑著艱難前行的芬蘭克爾,身為瑞獸的獨角馬當然不會害怕風雪,即便是狂風暴雨也不會侵襲到他們。
“傳說在古老的年代,菲索爾茲姆化身為一個少女前往人間。
美麗的神靈被凡世間的四個國度的王子看見,他們相約共同比武,贏的人迎娶神靈。
神靈并不喜歡他們的自作主張,又不希望讓任何人受傷,于是便說:‘如果誰能夠找到世界上最純潔的生物,那么誰就有資格競選。’
四個王子分別尋找來了白兔、白鹿、白狗、白羊。
白兔王子說道:‘你看那白兔,他從不會傷人,也不會吃肉,所以他是最純潔的。’王子抓著白兔太過用力,白兔狠狠地踢在王子臉上。
白鹿王子撫摸著鹿角:‘你看這健碩的鹿角,柔順的毛發,有力的蹄子,高傲的頭顱,這才是最配得上你的生物。’王子看重的只是白鹿的外在,白鹿不屑地跑開了。
白狗王子:‘你看白狗忠心護主,不屈服他人,牙齒可以撕碎敵人!’白狗只是王子找來的,并沒有認同王子是自己的主人,汪汪汪叫個不停。
白羊王子拿出手中的小刀:‘你看這白羊!傳說中的菲索爾茲姆神靈最為喜歡的祭品,就算在其他的國度也會用他們獻祭,多么純潔的生物,就連神靈都無法忘卻。’
顯然女子并不希望自己獲得犧牲,但王子已經揮起了小刀,就在此時,路旁的一匹白馬沖了出來,用自己的額頭撞開了刀鋒,鮮血順著馬額留下,白兔、白鹿、白狗、白羊奮起反抗王子。
女神用手撫摸著白馬的額頭,鮮血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根無堅不摧的硬角,白馬高昂的鳴叫撕破了烏云,用獨角打敗了四個王子,馱著女神遠離了人世。”
盡管這段故事是瑪莎臨走前才查找出來的,但在路上已經可以繪聲繪色地講出來。
“愛妮特小姐,獨角馬真的是這樣來的嗎?”克瑞提斯用手擋住風雪,問在一旁跳躍的愛妮特。
愛妮特搖了搖頭:“這我可不知道,至少我沒有見過菲索爾茲姆,只有祭司可以聆聽她的聲音。族里其實沒有這樣的傳說,可能只是人類編寫的吧。”
克瑞提斯聳聳肩:“總是人類編出來的,以后我也可以編一個偉大的克瑞提斯守護德魯伊一千年的故事。”
瑪莎敲了敲克瑞提斯的頭:“即便是人編的也是有道理的,你這就不可能了。”
克瑞提斯聳聳肩,且不說他還不是德魯伊成員,就算是了自己也活不到一千歲,退一萬步說自己就算活了一千年,德魯伊也不需要他來守護。
芬蘭克爾笑道:“你這才是沒志氣,你干脆說自己就要這么干!然后讓別人記錄下來,自己編一個偉大有什么用處?”
愛妮特附和道:“就是,比如打敗了大魔王、大惡魔什么的,然后被傳為歌謠才是最棒的。”充滿年輕活力的愛妮特和芬蘭克爾相視一笑,他們已經快培養出戰友情了,雖然是互相打架的戰友。
等風雪暫緩了,德魯伊長老念出一串咒語,過了不多時,便見到有幾匹雪狼緩緩踱步而來。幾個學徒早已見怪不怪,果真那雪狼來到跟前蹭著德魯伊的衣服。導師讓兩個男孩騎著一匹,自己帶著瑪莎。
芬蘭克爾看了看愛妮特笑道:“要不然你給我騎一次?”
愛妮特用蹄子提了一下男孩:“馬不是生來給人騎的。誰敢騎我我就把誰種到地下等發芽。”芬蘭克爾估計愛妮特真的能做出來這種事,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和克瑞提斯騎著一匹雪狼向風雪邊緣而去。
四人一馬到達橡樹圣林周圍的時候已經是四五天以后了。在翡恩特的動物朋友幫助下,幾乎連夜里睡覺都在高速移動,按照克瑞提斯的話就是老人家已經把他一輩子可以感謝的次數都用完了。
這是瑪莎和克瑞提斯第一次見到森林,橡樹圣林的外圍并非純是橡樹,各種雜樹包裹著橡樹林,所以從外向內看,那些樹葉幾乎匯聚成一座高山形狀。即便在外圍,也可以輕松看到遠處高聳入云的中央橡樹——露薩娜,傳說中菲索爾茲姆所種之樹。沒有祥云繚繞,沒有歌聲震天,只有無數鳥類繞著露薩娜從里到外盤旋。住在橡樹圣林周遭的人們無論是對樹還是對鳥都尊敬若神靈,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的生物都在此自得其所。
翡恩特輕輕伸出手臂:“歡迎來到我們的家園——橡樹圣林,我年輕的三個學徒。”無論是芬蘭克爾還是克瑞提斯,更不要提一心向往的瑪莎,都非常恭敬地對著這一片森林施上最高禮節。
愛妮特哼哼著說:“長老帶著你們三個門外漢來,可是非常大的榮耀。”芬蘭克爾依舊沉醉在神圣之中,沒有和愛妮特計較,瑪莎卻充滿了激動,導師說過這里是知識的海洋,是最高的學府,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活力。
翡恩特道:“沒有什么榮耀,這里是自然的起點也是終點,或者說這里也只是菲索爾茲姆的之一,只是一個過程。無論是生活在其中的德魯伊還是生活在外面的同胞們,所祝福的都是這美好的自然,并非這一片森林。”
翡恩特敲打著手中的橡木杖,森林中涌現出了許多白鹿,白鹿對著長老微微躬身,示意大家前進。德魯伊對著三個學徒送上最真誠的祝福:“來吧,孩子們。白鹿在歡迎你們。當你們來到德魯伊的圣地,你們不需要驚詫,不需要探秘,不需要迷茫,不需要崇拜,你們真正需要的是學習自然之道。我從不要求你們踏上德魯伊的道路,但這里給予了你們可以擁有的機遇,無論是果敢的芬蘭克爾、虔誠的瑪莎還是睿智的克瑞提斯,你們會在其中尋找到你們自己的未來。”
瑪莎和芬蘭克爾對著克瑞提斯眨眨眼:“你可是睿智哦。”然后便笑著一起走進森林。
森林里的動物大多在東北邊陲不常見,瑪莎好奇道:“老師,請問這些生物都是德魯伊的同伴嗎?”
翡恩特撫摸著白鹿道:“你首先錯了,德魯伊也僅僅是他們中的一員。世上所有的自然都是一體的,我們是同胞,德魯伊是所有生物中追求知識的稱號,他們守護著自己的族群,同樣也守護著整個自然。如果你僅僅以會不會說話來區分智慧,這顯然誤入歧途了。”
芬蘭克爾道:“老師,如果這樣,豈不是人類和怪物都是同胞了嗎?”
“那么對你來說什么叫怪物呢?”翡恩特有些指責道,“正如之前告訴你的,你在白馬等族看來,難道不也是怪物嗎?無知之人會給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加一個怪字,即便是我們人類之中,同樣有人被指責為怪人。如果一個人不去理解別人而強求別人理解自己,那么這就是違背平衡之道。”
芬蘭克爾嘟囔著沒敢頂嘴,而是悄悄問克瑞提斯:“克瑞提斯,你不覺得那些八個爪子,八個眼睛什么的怪物非常可惡嗎?”
克瑞提斯很明顯是個缺乏想象力的孩子,盡管努力想了,但他只能把雪狼多畫幾條腿幾個眼睛:“我覺得還是……蠻可愛的吧。不過我也沒遇到過,遇到了也許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看法。”森林生物們分開一條小道,和翡恩特一樣淡灰發色的女子從中穿過,“孩子們,當你們聆聽自然之音,洞察星辰之道,體悟萬物之靈,你們都將找到自己所應有的答案。”和翡恩特身著的祭司袍不同,女子所穿著的更如同村舍婦女一般的粗布衣服,但聲音清脆溫柔,使得孩子們都能感受到一片心底的寧靜。
“翡恩特長老,歡迎您的回家。”女子對著導師輕輕敬禮。
翡恩特在孩子們的詫異之中單膝跪下:“我親愛的大祭司,安彌勒爾。再次感受到您的榮光,不勝感激。”
“她……她是大德魯伊?”芬蘭克爾舌頭都打結了,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農家婦女居然是整個王國的最高領袖。男孩向博學的瑪莎遞過去求證的眼神,但女孩同樣非常吃驚。所有書上描寫的大德魯伊不是神通廣大就是神圣不可侵犯,頭上的黃金發飾、最為精致的白色祭司袍、彎月鐮刀這些意象塑造出一個神靈代言人的形象,并不是安彌勒爾樣子多么特殊,只是這種反差很難讓人反應過來。
瑪莎抓住芬蘭克爾和克瑞提斯的袖子,打算學著翡恩特行禮,但卻被安彌勒爾制止了。大德魯伊笑道:“自然之中沒有這些禮節,萬物的生存來源于強弱的平衡,所以并沒有高高在上的我,也沒有在下的其他人。如果你們眼中的我高出你們自身,那么除非出于真正的敬意,就是虛偽的附和。”安彌勒爾停頓了一下,走上前撫摸著受寵若驚的瑪莎:“當然,翡恩特叔叔有一些老頑固,但他一定是整個森林最優秀的老師之一。”
“那么你覺得大德魯伊是什么樣的人呢?”安彌勒爾問克瑞提斯。
“我……我嗎?”克瑞提斯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么安彌勒爾會特地來詢問他。
“嗯。不必緊張,這個少年和少女我都能看出他們的答案,所以,我想聽一聽你的見解。”安彌勒爾笑道。
“大概……和村長一樣吧。”克瑞提斯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其實原本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村民之子,在他看來,德魯伊的老大就應該是德魯伊村子的村長。
安彌勒爾“噗嗤”笑起來:“你和他們不同,就和他們與你不同一樣。”克瑞提斯沒有聽懂這句繞口令,他當然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同。
瑪莎湊到克瑞提斯耳邊:“大德魯伊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是獨特的。”
“可愛的女孩。每一個人都是自然地一份子,都是不可缺少的。”大德魯伊看著臉紅的瑪莎笑道,“自然之靈告訴了我你的博學和善良,還有你的堅定。”
大德魯伊雖然穿的樸素,但是事務并不少,和翡恩特敘說了幾句就離開了。翡恩特對著學徒一揮手:“走了!孩子們。”
“大德魯伊的導師是上一任大德魯伊安卡秋。那時候我已經是一位巴德。但是年近三十歲的我還沒有被允許觸及德魯伊之道。安彌勒爾是一個……天才,或者說最為合適的繼任者,她對著當時是長輩的我說:‘叔叔一定可以的。’這是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但只要是她說出來,就帶有一種魔力……其實我明白,這是一個充滿自信的人對不信者的鼓勵,我相信了她,因為她相信了自己。其實德魯伊之道,是自求而來,并非他人賜予。當你是一個德魯伊,那么你就會被允許學習德魯伊之道,當你不是,那么你自然就不會被允許——這就是安彌勒爾的自然。”三個孩子是第一次聽說翡恩特的過往,愛妮特也是第一次聽說,正要詢問,就見一個白影從遠處跑來。
愛妮特臉色一變,還沒有轉身逃跑,就聽道遠處的聲音:“愛妮特!你不可以再胡鬧了!”同樣是一匹獨角馬,沒有愛妮特強壯,還很瘦弱,但是卻給人一種神圣的感覺,而非愛妮特的痞氣。
“不,親愛的弟弟,我哪里有闖禍。”愛妮特用角觸了觸愛思特的臉頰。
愛思特上下掃了一下姐姐渾身上下的淤青,最后嘆了一口氣:“姐姐,你可真是的。父親等你回去處理族內事物。”
“你知道姐姐不適合這一套……明明你可以……”沒等愛妮特說完,愛思特就打斷了她的話:“可是姐姐,是你小時候發誓要做最偉大的族長。”愛妮特立即拉下一張苦瓜臉。就連克瑞提斯都看出來這是愛妮特小時候的戲言,結果被自己弟弟當真了,并且以此督促。
愛思特和眾人告了別,就帶著垂頭喪氣的愛妮特離開了。芬蘭克爾用怪異的語氣:“他們是姐弟?”
克瑞提斯也是認真想了想,才回答道:“看起來……是的。”
“愛妮特是小魔王,但愛思特非常溫柔友善,當然你們也看到了……做事情有點太過于認真。”翡恩特聳聳肩,顯然對這一對冤家姐弟也愛莫能助。
“你們可以在森林內活動……當然不要惹麻煩,都聽瑪莎的。等到長老會之后,大德魯伊會舉行今年的祭祀,千萬不要誤了時間。”翡恩特囑咐了幾聲,就前往了露薩娜的位置,德魯伊的長老會就是在巨大橡樹下召開。三個學徒看著露薩娜,他們甚至距離樹根的高度還差許多,當抬眼盡力眺望露薩娜的樹冠,只能看到到恍惚的綠色混合著刺眼的淡藍色光芒,不多時就雙眼困倦。
“那是!”瑪莎突然指著露薩娜的一根枝條,“那是精靈嗎?”克瑞提斯和芬蘭克爾抬頭看去,卻并沒有看到什么。“沒有嗎?”瑪莎放下膀臂,眨眼間也見不到剛才的靈異。
“年輕的學徒,你來自哪里?”帶著白色兜帽的中年男士對著瑪莎輕輕鞠躬。
“您好,先生。我是翡恩特的學徒。”瑪莎有禮貌的回答后,才端詳起這個男子——溫和的面龐,略微邋遢的胡須,干凈的布袍。
“您好,請問您是德魯伊嗎?”瑪莎問道。
“對,但我只是普通的一員,還在實習。”男子微笑著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那么這兩位小朋友是?”“芬蘭克爾。”(“克瑞提斯。”)翡恩特說過在橡樹圣林沒有人在乎你姓什么、來自什么家族,所以只需要告訴別人你的稱呼就可以了。
“你們可以叫我法恩。”男子笑了一下,然后才詢問瑪莎:“女孩,你為什么不穿學徒的服裝?”
“法恩先生,我還不是德魯伊的學徒。”瑪莎有些局促不安,女孩并不知道這里的居民們是否歡迎外來者。
“難道我們不穿規定衣服就不能來嗎?”芬蘭克爾嚷道,克瑞提斯急忙戳了一下他,這才讓焦躁不安的小伙子閉上嘴。
“當然不是。”法恩非常有禮貌回答,“這里歡迎所有尊崇自然的人。”
“我之所以詢問……”青年人指著高處的枝條:“瑪莎小姐,您是看到了什么嗎?”
瑪莎遲疑地點點頭,她確實看到了模糊的身影,但因為兩個男孩的否認而動搖了信心,法恩是非常和藹有禮的一個人,瑪莎并不想欺瞞這位有學問和道德的前輩。
“那么我就要提前祝愿小姐將成為一個稱職的祭司了。”法恩輕撫著瑪莎的頭發。
“憑什么!我們都還不是學徒,為什么瑪莎可以成為祭司?”芬蘭克爾急切地問道,即便是克瑞提斯也沒有阻止,同樣好奇地看著法恩。
法恩看出芬蘭克爾并不是想成為祭司,只是因為說他不如瑪莎而急切:“這并不是你們的差距,僅僅是瑪莎小姐適合。”
“德魯伊教派分為三層。最上層的祭司叫做德魯伊,其中德高望重的組成長老會,而大長老直接受命于德魯伊的領袖——大德魯伊。中堅則是被稱為巴德,通常他們是作為德魯伊祭司們的助手,所以也可以說是實習祭司,他們通曉音律詩歌,可以吟詠來傳播教義。最下層的奧瓦德穿綠袍,這是代表求知學習,也是最普遍的學徒。”法恩坐在草地上,將自己的白袍子打掃干凈,“德魯伊祭司們信仰的菲索爾茲姆,往往通過樹木精靈傳達神諭,所以其實德魯伊祭司們是通過和精靈溝通獲取法力。和精靈溝通也是成為德魯伊祭司最重要的一步……這需要深厚的修行……當然,也有一些人先天可以和自然交流。”
“正如瑪莎小姐您,并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卻可以做到很多巴德都做不到的事情。您非常適合做祭司這個工作。”法恩好像有些感慨。
瑪莎“嘿嘿”笑了一下:“法恩先生叫我瑪莎就好。”
克瑞提斯小聲對芬蘭克爾道:“女孩子總愛聽人稱贊。”
“你也可以試試。”芬蘭克爾擠了擠眼睛。
“但我要告訴您非常重要的事情,即便是擁有最高的天賦,那么也只是璞玉,只有經過自己的努力,才能精心雕琢出來。你看著棵巨樹,也是從種子發芽而來,并非一日之間從天而降。”法恩將帽檐拉低了一些。
“法恩先生,我們甚至還沒有成為正式學徒……如果僭越學習了德魯伊的知識,這并不好。翡恩特導師對我們的學習行徑有非常嚴格的要求。”瑪莎并不認為自己可以學習祭司的事情。
芬蘭克爾卻不會這么認為,小男孩笑道:“與其一步一步走,干脆一步到位。”
克瑞提斯通常對這種慫恿人的話題敬而遠之,所以芬蘭克爾不等他發表意見,就開口問道:“那么法恩閣下,請問是否有辦法可以直接學習德魯伊之道?”
法恩溫和而低沉的笑聲從兜帽下傳出:“就知道你們會這樣。其實德魯伊從奧瓦德開始學習知識,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掌握智慧,就是你們的腦袋瓜要足夠的聰明。”男子點了點自己的頭,然后指向森林深處:“在橡樹圣林的翡翠之心,那里有一顆菲索爾茲姆祝福過的橡樹圣果,如果有人吃下他的右邊,那么會擁有無窮的智慧,而左邊則會擁有無窮的勇氣。”法恩頓了頓,把聲音低下來:“但是想要獲得菲索爾茲姆祝福的人,必須擊敗強大的守護者,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實面貌,聽說他力大無窮又足智多謀,只有擁有純潔之心的孩童才能擊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