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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登堂

當次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屋內之時,李逍原這才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走下了床。

“嗯~~~啊~~~~”

他一邊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一邊還繃直了身體,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同時,看著身旁空蕩蕩的床鋪,他還不由自言自語地感嘆道:“昨晚小屁孩不在,睡得果然比以前舒服多了。”

這調侃的語調慵懶而放松,顯然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錯。

隨后,李逍原推開了屋門卻發現廳內竟空無一人,師傅并沒有像以往一樣,已經提前做好了早飯在屋外等候。

看到這一幕,李逍原才突然想起師傅昨天烤的“地瓜”還在后院呢,今天早晨應該熟了。

于是當下他便一拍腦門,撒腿就往后院跑。

李逍原趕到現場的時候,果然發現陸清河已經站在了遠處,仍是默默注視著土坑內的蘇晴。

“早啊,師傅。”

“早,你醒啦?”

“嗯,剛一睜眼,這不趕緊過來嘛。您在這干嘛呢?”

“我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啊,腦海里就都是你們倆小時候追逐打鬧的光景。

當時還不覺如何,現在回想起來,竟是恍如隔夢一般,再難品味嘍。”

“嗨呀,師傅,您又來了,我倆總會變大的呀,總不能一直像個小孩子一樣,躲在大人懷里成長,是不是這個道理?”

此言一出,李逍原尚且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卻立刻引得陸清河側目注視。

直看得李逍原不住倒退,“師傅咱有事直說行嗎,別這樣,現在您一看我,我都怵頭。”

對面笑罵道:“看你那點出息。”

隨后陸清河注視著天空,微微搖頭道:“我就是覺得啊,孩子只有獨自面對風雨才能成長。

這個道理連我們家逍原都知道,看來確實是我這個當師傅的糊涂了。”

多年之后,如果當時李逍原知道師傅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可能打死他也不會去多剛才那句嘴。

似乎是被李逍原剛才的一番道理所感,陸清河不再猶豫,抬腳一跺后。

他的身下當即就仿佛有一條土龍掘地一般,不斷被翻開的地面蜿蜒前行,直奔蘇晴而去。

土龍在到達蘇晴身陷的土坑周圍時,還自動繞其一周走了一圈,這才不見了動靜。

可片刻后,土坑周圍的泥土卻寸寸龜裂,同時向下陷落,填平了李逍原昨日挖的深坑也,一并將蘇晴也慢慢“起”了出來。

原本應該是十分凝重的場合,李逍原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概是因為經過昨晚一夜的烤制,土坑內的泥土已經全部燒融在了一起,形狀好似一只玉碗,圓潤無比。

而身陷其中的蘇晴,此刻因為只有頭部露在外面,遠遠望去便如同不倒翁一般,十分的滑稽。

“師傅,這什么情況?”李逍原竭力忍住笑意,面部表情堪稱精彩。

陸清河大概也沒有料到會有這么一出,饒有興致的信步走上前去,伸手敲了敲已經渾然一體的泥土,只聽聲音沉悶,顯然硬度不低。

確認完情況后,陸清河隨口說道:“這樣也挺好的,一會省我不少功夫,你去把他叫醒吧。”

“得嘞,就等這句話。”

李逍原雖然答應的利索,但并沒有直接上前去喚醒蘇晴,也沒有去追問師傅什么挺好的。

他只是一溜煙地跑回了屋內,似乎早就在密謀著什么一樣。

不過片刻,就只見李逍原端著一杯茶水走了出來,在順手澆了蘇晴一頭之后,他撒丫子就跑,滿臉都是得意的笑容。

所以蘇晴醒來之后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李逍原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手下還做著提褲子的動作。

再結合自己濕漉漉的頭發,蘇晴如何能不明白,李逍原這個混蛋對自己做了什么。

“李逍原,我殺了你!”

蘇晴下意識的就要沖上去和李逍原玩命,但這時他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凝固在了泥土之中。

而且超乎想象的是,他掙扎了一下之后,身體卻紋絲不動,仿佛自己和泥土之間早已渾然一體,沒有一絲空隙。

這可怕的錯覺甚至讓蘇晴覺得,根本不是自己被泥土貼合的太緊密。

而是他的身體已經和泥土融為了一體,若是現在敲碎了這土塊,自己肯定也會隨之一命嗚呼。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真正讓蘇晴絕望的是師傅的眼神。

以前,無論蘇晴犯下何等過錯,無論他如何無法感應到靈氣,師傅的眼中都是寵愛和鼓勵,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平靜的神色,甚至可以說是漠視。

他瞬間感覺自己就像一葉孤舟,漂浮在漆黑冰冷的海面上,無依無靠,全身上下都被絕望籠罩著。

然而陸清河隨后的一聲命令,卻頓時如燈塔一般,刺破了蘇晴內心的黑暗,也給他重新帶去了光和希望。

“出來,多寶。”

“師傅,我做不到,我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重獲新生的蘇晴,畢竟還是個孩子,言語間已經帶了一絲哭腔。

陸清河這時笑道:“什么做不到,不過就是陷在土里而已,你小時候撒尿和泥的事兒也沒少干。”

說完,他便轉身走回了屋內,只留下了一句話飄入蘇晴耳中。

“出來后,先去洗個澡,我和逍原等你吃早飯。”

不過寥寥數語,蘇晴卻低下頭紅了眼眶,淚水再難自控,一顆顆的滴落下來,打濕了臉龐下面的泥土。

師傅從來都是這么相信我,哪怕我學無長進,哪怕我自暴自棄,他都沒有放棄我,從來都是給我無限的撫慰與溫暖。

這一次,只有今天這一次,我就算是斷手斷腳,也一定要從這破土塊里出去。

隨后蘇晴便開始極力掙扎,想要破土而出。

可人力終有窮盡之時,無論他如何抗爭,哪怕青筋暴擊,哪怕咬碎牙關,身下卻始終毫無動靜。

反倒是自己,因為拼命動作,現在哪怕是淺淺的呼吸,都能牽動整個腹腔帶來劇烈的痛楚,周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在哀鳴,腦袋也變得昏沉起來。

“咳…身體竟然會承受不了,難道拼盡全力也只能做到這樣嗎,我怎能服氣,我怎能服氣啊….”

一時間,只剩下強烈的不甘在蘇晴腦海中橫沖直撞,更是讓蘇晴猶如困獸一般,狂躁不已。

只是下一瞬間,蘇晴的世界里就似乎被剝奪了所有的聲音一般,陷入了極度的寂靜,甚至讓他以為是自己剛剛用力過猛,導致現在失聰了。

但沒過多久他卻突然恢復了聽力,耳中起初只不過是一些雜音。

可后來便能清楚的聽清,那是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是奔騰不息的意志,更是來自生命本源的力量。

“砰砰~~砰砰~~砰砰~~”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在不斷傳入蘇晴腦海的同時,也將沸騰的血液不斷運往全身每一個角落,彰顯著這具軀體蓬勃的生命力,和無法壓抑的成長欲望。

這讓蘇晴渾身舒暢,就好似每一條血管都泡在溫泉里一般,周身上下暖意融融,那微微發燙的溫度,甚至讓他不住地顫抖。

似曾相識的感覺。

蘇晴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跨出斷崖的第一步之時,也是先這般雙腿發燙,之后步伐才變得輕盈無比。

當時別說是背著一個李逍原,就算是讓自己一飛沖天,恐怕也并非難事。

現在這種感覺又出現了,且與上次不同,這次蘇晴感到其似乎充滿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在這種狀態下,自己也許真的可以從土中脫身。

哪怕這感覺來源不明。

我再也不想看到師傅落寞的神情。

我再也不要每天都活在自責當中。

我要你現在就為我所用,助我斬斷眼前的枷鎖。

接下來,只聽一聲暴喝過后,就見那緊緊包裹住蘇晴,經過一夜燒制后已硬度不低的土塊便應聲開裂。

“嘭”的一聲悶響之后,先是一條細小的紋路,隨后迅速蔓延到了整體,最終轟然崩塌。

同一時間的李逍原,才剛剛擺好碗筷,便被一陣強風吹得一個趔趄差點倒地,當即圓睜牛眼,沖陸清河怪叫道:

“師傅,這道氣流是怎么回事?”

“我早說了呀,今天的他不同以往。”

“這就是腳氣期?”

“白癡,我說的是御氣期。”

“哦哦哦,差不多差不多。”

隨后二人相視一笑,似乎后院的動靜,在二人心中早就是理所當然一般,絲毫不值得關注。

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蘇晴急不可耐地就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沖進了屋內,而且臉上還掛滿了藏不住的欣喜與激動。

還不待蘇晴開口,李逍原就單手拄著臉,一臉壞笑地說道:“師傅,真稀罕嘿,這也不是花果山啊,打哪來的泥猴呢?”

“可惡,還敢說我,看我今天不打你個滿臉花。”

蘇晴聞言后立馬“臉色一沉”,顯然此刻對李逍原是真恨得牙根癢癢。

話音剛落便勁發足下,力貫全身,三步并作兩步就朝著李逍原一拳轟去。

對面見此長嘆一口氣,“小孩子,就是愛亂跑。也不看看自己那小身板,還總跟人動手動腳的。”

像往常一樣,李逍原剛想一只手繼續攔住蘇晴的時候,卻忽覺微風拂面,原來蘇晴的拳頭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自己面前。

按時蘇晴此刻剛剛跨入御氣期,本該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李逍原卻不由的擔心起來。

“好快,剛才這一下,可這絕不是以前的他能有的速度。

看來師傅所言非虛,晴兒妹妹終于走出了那一步,此刻確實是脫胎換骨了,可怕只怕前路坎坷,這未必是好事啊。”

然而李逍原胡思亂想一通后,他又不由得苦笑起來。

因為眼下的自己還不是泥菩薩過江一般的處境,可倒是擔心起別人來了。

但是蘇晴怎能讀懂其他人的心事,見李逍原毫無反應后,只當是被自己嚇傻了,于是徑自便返回了座位。

“哼,怎么樣,我厲害吧,以后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揍你。”

剛才發生的一切,無論是蘇晴那異于常人的速度也好,還是李逍原的神色變化也好,自然逃不過陸清河的眼底。

平日里無論二人如何明爭暗斗,他都極少插手,更何況今日還罕見的攻守易勢了。

這更讓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嘴角微微上翹的同時,甚至還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

安撫二人坐好后,陸清河便開始手腳麻利地生火做飯,三人平日作風一貫樸素,早起一般都是粗茶淡飯帶過。

可今日的早餐似乎有些特殊,一改往日的艱苦條件。

光是食材就有十幾樣,還少有素菜,多為葷腥,甚至有很多連李逍原都認不出的奇怪肉類也夾雜其中。

陸清河手法極為嫻熟,變戲法一般,不消一時三刻,桌上便已是滿盤珍饈,且論奢靡和精細的程度,都令人咋舌,哪怕巨商富賈也不外如是。

“哇~~~~~~~~~~”

蘇李二人哪在家里見過如此陣仗,不住得發出驚嘆。

“蒼天有眼啊真是,難道師傅瞞了我這么多年,今天終于良心發現,要承認他自己是富可敵國的大財主了嗎?”

李逍原隨后便在心里暗暗估摸著后果,越想就越覺得暢美難言。

尤其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一夜翻身,從窮苦大眾直接變成萬人之上的富家公子,簡直要樂出聲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日后牽著蘇晴出去作威作福的好日子在像自己招手了,于是便不禁嘿嘿傻笑,一時竟蓋過了對美食的渴望。

最后李逍原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突然抓起蘇晴的手,放入口中咬了一下。

“啊,痛死了,癩皮狗你干什么。”蘇晴連忙抽手大叫道。

李逍原當然不為所動,仍是一頓猛拍自己的臉,“真的嗎,太好了,原來我不是在做夢啊,晴兒妹妹,這下我們可真的發了。”

“有病啊你,你咬你自己的手不行嗎?”

蘇晴忽然有點擔心起來,覺得自己剛才的一拳是不是威力太大把他嚇到了,怎么癩皮狗還開始胡言亂語了呢?

這時陸清河才饒有興致的說道:“都說完了?”

“說完了,說完了。”

二人立刻異口同聲的說道,開玩笑,師傅這話一聽就是別有含義,要再繼續鬧下去,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對此,陸清河倒是不以為然,只是隨口說道:“那好,吃飯。”

“師傅先,師傅先。”

二人此刻表現更是乖巧,哪里還有半分方才乖張的樣子。

對此,陸清河十分滿意,剛才的事最起碼說明這兩個孩子基本的規矩遵守的很好。

于是他自己夾起了一塊肉后,便示意二人可以開動了。

可憐蘇李二人早已垂涎欲滴,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吃相。

至于平日里師傅的教導也早就拋諸腦后了,二人吃的那叫一個餓虎撲食,那叫一個氣勢如虹。

可陸清河吃了幾口后,卻停下筷子問道:“好吃嗎?”

沒有回答,只因二人此刻嘴里已塞滿食物,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以不住點頭來回答問題。

二人的慘狀,陸清河自然盡收眼底,隨后便雙手虛壓,安慰道:“沒事,慢點吃,吃好了,我送你倆上路。”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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