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喝~~！”

三輛白色飛車眼看撞進診所，在極限時刻，車頭抬起，堪堪掠過默瑟神像頭頂，車中男女興奮地歡呼尖叫。

媽的飛車黨，嚇死爹了！

羅亞輝暗罵，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悟空扶起他，走進密室

“當當當，當當當當……”剛剛孫悟空彈出的琴音調子，又從他嘴里哼了出來。

羅亞輝猛然想起，這是昨晚帶格雷迪來換電子腦芯片后，變成喬治.達蒙的悟空，下電梯時哼唱的。

當時悟空說，這是他聽到的、洛哈診所內傳來的鋼琴曲。

“曲子是開門的密碼。昨晚鋼琴聲響過后，我還聽到了石壁打開的聲音，可我聽不出是哪一面石壁，現在好了，只剩這一面石壁沒被戴克打壞了，一定是它沒跑了！”悟空握拳，輕輕敲擊石壁，“你想想，要是這鋼琴沒有一點作用，像洛哈大夫那種沒品位的家伙，早就把它扔掉了。”

羅亞輝臉上不顯山露水，心里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時代，電子腦識別三維碼的解密方式，大行其道，但這種方法其實最不保險，因為黑客中的高手，入侵99%的電子腦都如同探囊取物。

生物技術——視網膜識別更隱秘一些，但遇上殺人不眨眼、但是挖眼的狠人，直接拿著死者的眼球去開門，也沒有好的辦法可以避免。

最安全的方式，反而是幾個世紀前就發明的字符密碼：物理輸入，像格雷迪帶悟空進入下水道的那個智能馬桶。

然而，字符密碼也不是萬無一失，采用暴力破解軟件，窮舉20位的英文+數字密碼，每一位密碼只有36種可能性，只有3600多萬億種組合，就憑一個老人用的電子腦CPU，算出正確密碼，也就兩三分鐘的事。

而鋼琴聲控識別，這種頗具古典浪漫色彩的另類解密方式，一般人想不到，鋼琴有88個鍵，窮舉20位密碼，用最先進的電子腦，也得算個把小時才行。

在悟空攙扶下，經過石壁門時，羅亞輝側目，石壁厚度超過三米！

哪怕用上戴克那門重炮，光是轟開這道門，都未必成功。

悟空悠然道：“這里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

“靠！”兩人齊呼，“洛哈藏了這么多好東西！”

悟空把羅亞輝一丟，撲向了角落一堆黃金。

堆成個小小金字塔的金條，裝在大玻璃罐里的金豆子，一整面墻的金葉子，形態各異，像標本一樣陳列著。

悟空雙眼被黃金映得透亮，成了名副其實的火眼“金”睛。

羅亞輝瞬間頭也不暈了，撲向了另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悟空瞥了一眼，一樣都不認識。

亂七八糟的，看不出值錢的樣子。

羅亞輝拿起一個單手可握的小巧圓盤給悟空看，道：

“猴哥，瞧這個小玩意兒，這是補償波發射器，可以抵消大多數磁能發射器制造的磁場，對你戰斗可能有用。它可以自動感應環境磁場的波形，生成補償波……”

“那這個歸我了，”悟空嘿嘿一笑，一把搶過補償波發射器，拿在手里反復端詳，金屬質感，輕若無物，極簡設計，上面只有一個開關。

“這個，是最新版的彭菲爾德電波發射器，”羅亞輝道，“嘖嘖，圖靈智慧能把這玩意兒做得這么小，真心厲害……還有這個，輕量版的鉛護襠，天空島必備……超級電池、原子刀，好東西……隨機動態面膜，要是有這個，咱們逃亡路上就方便了……納米級的AI殺手，殺人于無形……我去，這里還有一副5G軍工生產的單兵機甲……”

他說的，悟空都聽不太懂，也不太感興趣，轉頭望向他心愛的黃金們，咧嘴傻笑。

黃金耀眼，他的笑容卻逐漸僵化，面露憂色。

“猴哥，你怎么了？”羅亞輝奇道，“這么多黃金，你還不開心嗎？”

“開心……開心是開心，問題是，”悟空道，“這么多金子，我怎么帶得走啊！”

“哈哈，”羅亞輝笑著，遞給悟空一個鑰匙扣大小的東西，“你用這個就行了。”

“這又是什么？”悟空接過來，只見上面有個按鈕，兩端和頂部各有一個小燈。

“這是物質存儲器，可以把短期內不隨時間變化的固態無機物，以數據形式存儲在里面。你這個，”羅亞輝從悟空手里拿過存儲器，看了看，“能存10噸物質呢。”

“10噸？！”

“是呀，所以這玩意兒超級貴，一般人都只聽說過，沒見過。只有超一流的極客才玩得起！一月河城里，洛哈這家伙就算一個。”

“試試。”悟空舔著嘴唇，雙眼放光。

羅亞輝按了一下按鈕，存儲器頂部投影出全息屏幕，他在上面點了一下“掃描存儲”，存儲器前端的小燈發出了藍色的光線。

羅亞輝把藍光對準悟空手中的一根金條，約兩秒鐘后，叮咚一聲，那根金條就在悟空眼前憑空消失了！

“我金條呢？”

羅亞輝操作了一會兒，存儲器上方的屏幕上，赫然出現了那根金條，金燦燦，明晃晃，緩緩旋轉，旁邊一個文本框，光標閃爍。

悟空伸手去抓那金條，抓了個空，那根金條變成了3D全息投影。

到手的金條變成看得見、摸不著的存在，悟空有點急了。

“猴哥，給這根金條取個名字吧。”

金條還要取名字？

“隨便。”悟空皺眉道。

羅亞輝輸入“隨便”二字，點下保存。

悟空抓耳撓腮道：“好了，現在把它調出來吧。”

“不能調出來。”

“……”

“我沒說過能調出來啊，”羅亞輝好整以暇道，“存成數據多方便，一點重量都沒有。隨身帶著物質存儲器，想看金條時，調出來看就是了啊。”

“你……”悟空瞪圓眼睛，握緊了拳頭。

“哈哈哈，”羅亞輝道，“猴哥我逗你玩的。”

說著在全息屏幕上操作著，點擊“調出物體”，存儲器后端發出一束黃光，羅亞輝將黃光照在悟空的掌心。

叮咚！

金條像它消失時那么突然，突然重現于悟空掌中。

沉甸甸，踏實。

金燦燦，使人心情愉悅。

悟空吻了一口金條，像失而復得一樣開心。

他走到密室外，在診所后壁找到羅亞輝輸血的架子，塑料血袋很結實，居然沒摔破。

把架子提進來，羅亞輝正在翻找洛哈醫生收藏的紙質雜志。

紙屬于植物制品，而植物屬于全人類稀缺資源，所以，這年頭能訂閱得起紙媒的人，也都非富即貴。

他取過輸血針，插進自己手腕上的導流孔。

“亞輝，你在這里好好輸血，我，”悟空拍拍胸脯，“去把福特的黑匣子——‘平線盒’找到，毀了它。這樣他才能真正死翹翹……呃，用你弟弟的話說，永不超生。”

轉身要走，又道：“你下午睡了好幾個小時，應該不困吧，不困就順便幫我把那些金子都存……”

悟空看到，堆金子的地方，一塊金子也看不到了，“你已經存完了？這么快？”

“我用了批量掃描，自動重命名，”羅亞輝把存儲器遞給悟空，道：

“猴哥你得設個視網膜密碼，這么多金子，可別搞丟了。”

悟空接過存儲器，羅亞輝又道：

“對了，這個給你。”

一條鉑金手鏈，上面有個玫瑰紅的寶石墜子。

“不要，”悟空瞟了一眼，“太娘了，你留著吧。”

“我有了，”羅亞輝抬手，手腕上一條鏈子嘩嘩響，形式與他給悟空的一樣，墜子形狀也一樣，只是寶石為祖母綠，“這不是一般的首飾，這是情侶手鏈，可以互相追蹤的。戴上了，我倆不在一塊時，彼此在什么地方，一目了然。”

“一公一母？”悟空皺起眉頭。

羅亞輝苦笑：“算是吧。”

“哪個是公的？我要公的。”

“呃……你手上這條就是，紅男綠女嘛。”

“好的，我去去就來。”悟空轉身就走。

“猴哥。”羅亞輝放下了手中的《玩耍男孩》。

“怎么？”悟空回頭。

“你……你會回來吧？”

……

搜救隊來到洛哈診所時，只見滿室狼藉，尸體橫陳。

干他們這行，人類的尸體見得多了，沒什么稀奇，地上那頭龐大的進化熊尸體，著實把他們嚇得不輕。

他們此行的目標、‘平線’服務的大客戶——吉米.福特仆倒在地，死狀奇特：

一只手被手術刀釘在地板上，另一只手被人焊反了，握拳朝背后欲揮，動作因為腦死亡而定格，腦袋則像被砸爛的西瓜，內容物流了一地。

搜救隊員們對福特全身作了微波掃描，這是例行公事，為的是杜絕森林之光的昆蟲特工攀附在客戶遺體內，隨他們一起回去，萬一被妖獸木馬屠城就不好玩了。

像悟空這種靠法術縮小身體的“木馬”屬于BUG，微波竟檢查不出來，因為還沒先例。

……

福特的身體內真的全是機械，一點肉、一滴血、一根骨頭都沒有。

悟空只覺得不可思議。

放在大唐時代，福特這種玩意兒，算不算妖怪？

悟空身形縮小至一粒灰塵大小，在福特胸腔內找了一處空曠地方，舒服地躺著。

隨身攜帶的物質存儲器，也隨他等比例變小，悟空投影出存儲器里的金子們，興致勃勃地欣賞著。

真是越看越喜歡。

那么多金子，還不到一噸啊？

悟空皺起眉頭，看到存儲器容量條，只填滿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一小段，心下頗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