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賴嗎？”清越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在我耳邊輕聲耳語道。

這是第一次有人離我這么近，我感到很不舒服。耳語的這個動作，把他之前在我心里留下的好感打消了一大半。

考慮到他并非故意靠我的耳朵這么近，也許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厭惡感，稍微走開幾步。

魔君清越看到我松開握住他的手，站的離他遠了一些，了然一笑。

望著地上快要堆積如山的絲帕和絹花，我突然感到這種虛榮應該適可而止了。我裝出跑入人群的樣子，輕輕推開面前的一個老婆婆，快速閃到她的身后，用了隱形術，飛到空中。

清越模仿我的樣子，也快速隱去身形，飛到我旁邊。不過這次，他不再過于靠近我了。

下邊的人群躁動起來，有人嚷嚷著：“美男子不見了！”在搜索無果后，那些人終于放棄找我，散開去看花燈了。

看到街上的秩序恢復了正常。我變成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落下地面。清越變成了一位中年婦人，站在我的身邊。

我們走到一處懸掛著各式宮燈的地方。這里的宮燈種類很多。宮燈上的圖案有美人圖、山水風景的、小動物圖案的、各式花朵圖案的，甚至還有詩詞書法圖案的。

賣燈的小販看到我們的衣著華貴，對我笑嘻嘻的說：“老爺！給您夫人買個宮燈吧！我們這里的燈是整條街最精致的，價位也合理。”

“夫人？！”我看了看身邊的清越，突然明白他為何要變成婦人的樣貌了。我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就挑挑看吧！”

我轉頭對清越說：“你選一盞喜歡的，我買給你當禮物。”

清越微笑著選出了一盞素白絹紗的檀香木宮燈。我也為自己選了一盞薄荷綠色的美人圖案的宮燈。

買好燈后，我對清越說：“謝謝你！今天玩得很開心，但我該回天界了。”

“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清越沉吟。

江淹的《別賦》被用在這里，我覺得不太合適。于是，我問清越：“為何這么說？我覺得今天很開心啊！對了，你贏得獎品在這里。”

我邊說，邊把裝著獎品的那只乾坤袋遞給清越。

“那是我送給你的。”清越就像個孩子一樣固執的不肯接。他強調道：“如果不想要，你就扔掉吧！”

“那我就笑納了。”我把乾坤袋放回袖中。

看到我把它收好，清越終于又露出了笑容。他問：“我還能見到你嗎？”

“你每次來天界向天帝報告魔族的情況后，可以順便來我的住處找我。”我輕松的說。

“好！”清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我們分手后，我飛回天界。

剛一進門，我就遇到正要出門的鸞鳳。

鸞鳳一把抓住我問：“你怎么才回來？這次的除魔用了這么久嗎？以前不是瞬間就回的嗎？”

“我在凡間逛了燈會。”我回答。

“靈凰和宸都去找你了。你沒遇到他們嗎？”鸞鳳說。

“找我？”我開始擔心剛才我在凡間被“擲果盈車”的蠢樣被他們看到。他們不會取笑我吧？！

鸞鳳不理會我的胡思亂想，開始傳音給靈凰，通知她我已經回到天界了。

不久，一只彩鳳飛到我身邊落下。靈凰從彩鳳變成神女的樣子，對我責備道：“你除妖時，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

伴隨彩鳳飛來的宸望著我說：“我感到了魔君清越的氣息。是他把你帶走的吧？！”

“對，我和他成為好友了。”我一邊說，一邊和他們進入我的宮殿，“他答應我管好魔族，不讓他們去危害人間。”

“清越的修為很高，你要小心他。”鸞鳳說。

“你怎么能和魔君成為好友呢？！”靈凰責備我。

“他為人陰險狡詐、心機很深！你這么單純，如果被騙怎么辦？”宸說。

我坐在最喜歡的窗邊，一邊喝著侍者遞上的靈茶，一邊說：“魔君只是替天帝管理魔界事務，其實也算我們的同僚之一。他又不是真的邪魔，我為何不能和他交友啊？如果你們怕近墨者黑，我可以擔保他還沒被魔族污染。因為身為神玉的我，都沒從他身上感覺到邪氣。你們放心吧！就算我的智商不是他的對手，天界這么多聰明絕頂的天神，想掌控他還是很輕松的。”

“你絕不能對他動心！否則……”鸞鳳欲言又止。

“動心？他是美女嗎？”我笑道，“我們都是男人。就算動心，那也是友情。”

“你不懂！”鸞鳳說。

“為何只有對他，我不能動心？其他天人給我情書時，也沒見你這么緊張啊！”我不解的問鸞鳳。

“你可以和同類天人談情說愛，卻不能愛上魔族、妖族或者凡人。這是天條律法的規定。”鸞鳳警告我。

“天條律法是這樣規定的啊？！”我說道，“對啊！同類才可以相愛。所以，《白蛇傳》里的白蛇才會結局悲慘。如果白蛇只是報恩后就馬上離開凡間，沒有對許仙動心，想要留在凡間，就不會導致后來的生靈涂炭，害人害己的結局了。”

我點點頭感嘆道：“沒有修為的凡人，確實不應該成為偉大愛情的犧牲品。眾生平等！我們不該為了自己自私的愛情，就讓他們血流成河，無辜犧牲！”

“所以你應該盡量避免接觸魔族、妖族和凡人。”鸞鳳叮囑我。

“可我已經答應清越和他成為好友，同意他來找我了。”我說，“你放心！至少我不會對他產生友情之外的其他感情。”

“我公務繁忙，不能總陪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小心。”鸞鳳說。

“謝謝你！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好自己。”我掏出在凡間街市上買的一把江南竹林圖的折扇遞給鸞鳳說，“送給你。我看這上邊的翠竹畫的挺好，也許你會喜歡。”

鸞鳳一笑接過。

“那我呢？”靈凰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向我。

我遞給她一個淺粉色的絲絹團扇，說：“這是給你的禮物。你要愛惜著用。因為這是我最心愛的團扇。”

“還算你有良心，不枉我為你擔心一場。”靈凰傲嬌的接過團扇，拿在手里觀看。

看到宸臉上期待的表情，我遞給他一個玉石棋盤、兩盒棋子，說：“我知道你喜歡下棋，所以這是給你的。事先聲明，你不許找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