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寂靜的官道上,突然響起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從飛揚的黃色塵霧中,一輛馬車宛若破障般直奔出來。
馬車上,突然響起一道嬌滴滴的痛呼聲:
“蘇...婆...婆...”
“夫人,老奴在呢,你哪里不舒服?”
年邁蒼老的聲音,慌忙的應聲道。
從外貌上看,這個應聲的蘇婆婆應該在六十歲左右,此時她正一臉焦急擔心的扶著身側容貌極盛的少婦,少婦看著最多二十多歲,大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說道:
“我怕是...要生了。”
“那,那,那怎么辦?”
蘇婆婆一臉慌張,不知所措,按理說,她這個年紀,面對生產,不應該如此這般表現,只因為,這胎兒,非同尋常,她一時之間,根本沒有一點主意。
“讓馬車靠邊停下來,快...”
少婦一邊指揮著蘇婆婆,一邊從身上摸出來一粒養氣丹,塞進嘴里。
馬車靠邊停下,馬兒們低頭吃草。
太陽漸漸的鉆進云里、跑到山后,四周的光亮從昏黃變成了昏昏暗暗,昭示著時間的流逝。
寂靜荒蕪的官道上,只有馬車上有人聲。
“夫人,是個死嬰。”蘇婆婆聲音低沉,似乎壓抑著什么情緒。
“扔了。”嬌滴滴的少婦聲音響起,卻分外的冷漠。
“宛娘小姐---”蘇婆婆聲音急促壓抑,她焦慮的叫出這個名字后,又迅速的低下頭。
嬌滴滴的少婦也就是陸宛娘,嗤笑出聲,
“呵···一個怪胎,有什么可傷心的?她要是活著,我也要親手掐死她,免得她...”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想來也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說到不堪。
“好歹,埋了吧。”
蘇婆婆聲音緩緩的,帶著勸說。
她低著頭,找了些小褥子,小心翼翼的把胎兒卷了起來。
剛卷好,想要抱起來的時候,卻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還未待她細察,原本沒了生息的小嬰兒,此時卻突然“哼唧··”了一聲。
蘇婆婆嚇的手指一顫,又仔細辨別了一下嬰兒,發現這個渾身青紫的孩子,竟然頑強的緩過來了,她心中一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又有些悲哀。
陸宛娘也聽到了那聲“哼唧”,她不由的全身一僵,手顫抖的抬了起來,想要去碰觸嬰兒。
蘇婆婆趕忙抱著嬰兒躲開,驚呼道:“宛娘小姐!”
陸宛娘神色復雜的看著蘇婆婆懷里的嬰兒,突然,她開始癡癡的笑起來,整個人開始顫抖,神情也越發癲狂。
“小姐---”蘇婆婆抱緊孩子,神情悲憫。
“果然這種怪胎,凡人的打胎藥怎么可能弄死她,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為她娘做一件事吧。”
陸宛娘神色癲狂的說完,隨后便從手指上的儲物戒中,取出來一個盒子,她打開盒子,瞬間四周便彌漫起一陣濃稠到暗灰色的陰氣,她用法力取出里面的書,不顧蘇婆婆的阻攔,拽起嬰兒,竟要將書冊用法力塞入嬰兒的靈臺。
小小的嬰兒本能的感覺到不安,緊接著便感受到一陣撕裂靈魂的痛楚向她襲來,她爆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四肢無力的掙扎著。
待到書冊完全沒入嬰兒的靈臺后,嬰兒已然奄奄一息了。
陸宛娘神情復雜的看著嬰兒,呢喃道:“果然,她能受得了這個東西。”
蘇婆婆搶過嬰兒,哭訴道:
“小姐,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她,她是你的孩子啊。”
“不,不,她不是,她只是一鬼物,你沒看見嗎?那東西進入了她的身體,她都沒死,她沒死,哈哈哈···果然是個怪物···”
話還未說完,陸宛娘就突然吐出一口血,她漫不經心的擦掉,神情麻木的掀開馬車上的簾子,她看了眼天邊,隨后語氣沉沉的說道:
“他要追來了。”
蘇婆婆聽到這句話后,一下子就慌了,“那我們快點走吧。”
陸宛娘回頭,一臉復雜的看著蘇婆婆懷里的嬰兒,低聲道:
“那東西,進入到她身體后,氣息就消失了。”
蘇婆婆大喜,“太好了,這樣只要我們再快點,他們就很難找到我們了。”
陸宛娘神情不變,淡淡的對蘇婆婆說道:“把她扔到路邊。”
“小姐---”蘇婆婆抱緊懷中的孩子,低低驚呼出聲。
“不要違背我的命令。”
陸宛娘神色嚴肅,表情高傲,口氣不容置疑,
“這種怪物,你想讓我們被陸家拒之門外嗎?我留她一命,已是仁至義盡,你若不忍心,以后無論對任何人提起,都說她死了。”
蘇婆婆猶猶豫豫的下了馬車,滿心不忍的小聲嘟囔道:“她這樣,本也就活不了了,可憐見的,一出生就被親身爹娘這樣算計。”
嬰兒被蘇婆婆放到了路邊的草叢里,悄無聲息,宛若死嬰。
蘇婆婆不忍的頻頻回頭,到底是狠心走了。
馬車上的陸宛娘神情淡漠的看著前方,待蘇婆婆上車后,她突然從馬車的窗口處向外扔出一枚小羅盤,小羅盤剛好被扔在嬰兒的旁邊,陸宛娘收回手,對著蘇婆婆說道:
“走吧。”
馬車眨眼間就已經看不見了,官道上又重新變成了靜悄悄無人煙的樣子。
突然,天邊飛下來一群人,這群人一下來就開始四處查看搜羅著,一個刀疤臉壯漢在四處搜羅無果后,走到一個二十幾歲身著華服的俊俏男子身旁說道:
“少爺,秘匙的氣息在這里消失了。”
男子神情淡漠,聲音和緩低沉,他漫不經心的轉動了一下手上的儲物戒,說道:
“看來,我們得去陸家喝茶了。”
在男子說這句話時,其余人皆低著頭,沉默不語。
一陣風后,官道上又恢復了安靜。
草叢里的嬰兒,至始至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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