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此物的確不是真正的人皇璽。”陸為農很是淡定的道。

白姓執事聞言，這才松了口氣，不是真的就好，真是嚇死老子了。

不對，是真的才好！

人皇璽若是真的落入他們百靈院，什么離山閣東川武府，什么萬道宗千島城，統統要看他們百靈院的臉色行事。

即便人皇不是出自他們百靈院，但是靠著這么一方人皇璽，百靈院也能撈到無數好處。

陸為農不再賣關子，輕撫下巴半尺胡須，緩緩解釋道：“此物其實可以叫做人皇璽圖。”

“這方人皇璽，其實就是一塊記憶源晶，記載了如何尋找到真正人皇璽的方法，不過下官找人研究許久，卻一直未能探尋到真正的人皇璽所在之處?！?

白姓執事冷笑一聲，語氣之中有些鄙夷，“就憑你，一個煉體境圓滿的凡人將軍，還妄想尋得真正的人皇璽？”

陸為農面色尷尬，不過他關心的并非人皇璽的下落，“不知此物，可否能為我兒換得一個內院弟子的名額？”

白姓執事點頭，很有自信的說道：“若此物為真，莫說是一個內院名額，就是編入天地院做個米蟲，院內也絕對無人反對。”

白姓執事沉吟一陣，而后開口吩咐道：“此物還有誰知曉？除你之外全部清理干凈，若是走漏消息，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陸為農連忙點頭稱是，而后立馬叫來下人，恭敬地伺候著白姓執事。

秦舒躲在一旁，卻是半晌沒有動靜，直到系統助手問了句“還擱這干哈呢？”，秦舒才像是剛反應過來。

“沒事，就當無事發生過，走了！”秦舒緩緩退出城主府，提起身法向北城門而去。

“人皇璽你不心動？”小助手一臉懵逼，他還以為秦舒會立刻沖進去殺人奪寶，畢竟那可是人皇璽，超越了十紋的禁忌至寶。

“心動又如何？”秦舒反問一句，“那只是一張藏寶圖罷了，又不是真的人皇璽。”

“不是，那東西可以找到真的人皇璽?。　?

小助手百思不得其解，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腦容量好像有點不太夠用，完全想不出秦舒無動于衷的理由。

“人皇璽豈是那般容易尋得？”秦舒難得正經的在心中與小助手交流，“浩劫之后，已有近萬年沒有人皇繼位，為何？”

“天地不允許罷了！”秦舒自顧自分析道，他比別人知道的更多一些，自然也看得更透一些。

“也許是因為浩劫動蕩，令天地氣運有所損傷，因而無法傳承新的人皇繼位。

也許是因為天下尚未一統，人皇氣運尚未成長起來，故而仍需千年萬年的孕養。

又或許是其他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總之，現階段不可能會有人皇出世，人皇璽也不會輕易現世！”

“那搶先獲得一份攻略，總比別人啥也不知道的要有優勢吧？”小助手不死心的問道。

秦舒搖搖頭，隨著人流走出了這座要塞鎮城，尋了個沒人的樹林隱入虛空，向北方而去。

“人皇璽現世，動靜必然極大，有這么一份攻略其實并無多大用，若是我所料不錯，此人皇璽圖，并非唯一！”

“你就裝吧！”小助手不滿的嘀咕道，“等到時候人家百靈院搶先拿到了人皇璽，有你哭的！”

秦舒搖搖頭，也不做更多的解釋，只是悶頭趕路。

“不過那姓白的，不是說要起事什么的，你也不好奇？”小助手像是想到了什么，轉而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

“你不是自詡溝通萬界無所不知的全知者，起事這兩個字還需要我給你解釋？”秦舒無語道。

“起事不就是造反的意思，本助手怎么可能不懂！”

小助手有些傲嬌地道，“凡人之間起事造反正常，但是有百靈院參合，你真就一點也不好奇？”

“慌什么，姓白的不是說還有好幾日呢，等從暗淵回返一樣能知曉百靈院究竟在謀劃什么。”

......

三日后，北地暗淵。

一道巨大的荒原裂谷橫亙在天地之間，從東土到西域盡皆被隔開，無人知曉裂谷對面有什么。

因為，從未有人能穿過裂谷之下的暗淵！

秦舒靜靜地站立在半空之中，閉著雙目元念發散，不停地在搜尋著什么。

他身旁還站著一人，卻是小離山三弟子重宇，標志性的五尺巨鋒背在身后，他是今早才尋到自家大師兄的。

輕輕嘆了口氣，秦舒睜開了眼睛，望著腳下的裂谷口，一籌莫展。

他是昨天趕到的暗淵，搜查了方圓數十萬里數十個入口，無一例外皆是無所發現。

難不成師父真的沒來暗淵？

重宇眼見自家師兄的表情，就知還是一無所獲，不免有些泄氣：“大師兄，還是沒有師父的蹤跡嗎，難不成師父真的被人活捉了？”

秦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若是那么容易就發現了師父的蹤跡，師父還能活到現在？”

“對了，”秦舒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來的路上有發現什么異常沒？”

重宇聞言一愣，他以為秦舒說的是有沒有受到百靈院伏擊，“沒有異常啊，我特意換了裝束，還繞了一些路，并沒有遇到百靈院的人?！?

秦舒搖搖頭，“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你這一路經過趙國和燕國，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比如戰爭或者天災之類的？”

重宇習慣性地搖了搖頭，他只顧著趕路和躲避可能存在的威脅了，哪在乎腳底下那些凡人在干什么。

“嘶，大師兄我想起來，經過趙國北方邊境線之后，我好像看到有大批的北狄部隊集結，像是要準備南侵。”

開始了，百靈院幕后策劃的大片正在上映，也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百靈院的人又是否開始著手調查人皇璽的下落了？

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做，百靈院的謀劃先放在一邊，畢竟這事兒還輪不到自己做主，天塌了自有高個的頂著，到時候提醒閣主師叔一句就成。

“走吧，去下一處入口。”

秦舒淡淡地道，轉身沒入虛空，快速向地圖上標注的下一處入口遁去。

重宇一臉懵逼，撓了撓頭搞不清楚大師兄問這個干什么，只好靜靜地跟在身后充當小跟班。

許久之后，兩人又來到了一處暗淵的入口，這處入口很小，小到兩人若不是對照著地圖，絕對不會認為這里還有個入口存在。

秦舒心中莫名一動，沒有展開元念，一言不發地落向地面，重宇依然滿臉疑問的跟在其身后。

無邊的元念自秦舒靈魂深處展開，瞬息間席卷過整片斜谷，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盡皆被納入秦舒感應之中。

重宇百無聊賴地站在秦舒身后，充當一個護法小天使，瞅了瞅自家大師兄，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暗淵入口，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嗯？”

良久，秦舒眉頭一皺，似乎是有了什么發現。

“大師兄怎的了？有師父的蹤跡了？”重宇神色一振，從云游天外的狀態中反應過來。

“跟上！”秦舒沒有解釋，只是吩咐了一句，然后一馬當先沖向暗淵的入口。

暗淵，整體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大峽谷，不過由于某種不可知的原因，暗淵上空并非是一望無垠的天空，而是無序亂流攪動的空域。

一般人別說闖入其中，就是稍微靠近，都會感覺到生死危機，也就只有源紋強者敢闖入其中，借助亂流的力量淬煉己身。

尤其是一些喜歡修行鍛體源法的源修，最喜歡的地方肯定不會是自己家，絕對是這無盡的暗淵空域。

暗淵的邊界雖然是平地，但并非都是水平的地面，總會有一些崎嶇不平的地段。

這些崎嶇不平的地段，會將上方的無序亂流打斷，形成或大或小可容生人進入的門戶。

秦舒兩人此時所在的這處暗淵入口，就是一個僅能容許一人通過的門戶。

這道門戶應該常年無人通過，一些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藤蔓類植物爬滿了入口四周的地面，幾乎就要將這入口遮掩起來。

“是師父留下的！”一落地，重宇就看到了不遠處一根粗壯藤蔓上若隱若現的標記。

那是小離山獨有的手段，若非小離山之人，壓根就看不懂那個標記的意思，只會當做一般的褶皺忽略過去。

“走！”

秦舒嘴唇輕啟，當先化作一抹流光射入其中，身子極為敏捷，沒有觸碰到四周任何藤蔓就鉆入其中。

數百里之外，兩道身影快速掠至入口，他們站在秦舒和重宇不久前站過的地方，細心感受了一番。

“就是此處，秦舒和重宇就是從這里進去的，快通知老大他們?！?

一個妖嬈女子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響，明明是很動聽的聲音，卻是讓其身側另一人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是，是，二，二姐！”

那人臉色略微有些慘白，似乎是受了重傷尚未恢復，他取出一只傀儡鳥，塞入一枚源靈晶，甩手丟入空中。

撲棱幾下，原本一動不動的傀儡鳥忽然扇動起雙翅，咻的一聲竄入空中，向南方某處極速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