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項陽生醒來，身上蓋了件被子。想來夜深露重，是聶尋云為他蓋上的吧。他笑著起身，將被子疊好拿進屋內(nèi)。

起個大早，聶尋云已經(jīng)在藥園里忙碌了，也不急著和他商量自己的新計劃了。昨天吃的耐饑草的苦味，還在自己的胃里翻騰，說什么項陽生也不會再吃那東西了。不靠別人，一切靠自己。

為了不打擾對方工作，項陽生自己溜了出去，去煉丹房看了看大家還在認真煉丹。有些人煉夠了足夠數(shù)量的丹藥，換取了自己需要的功法或者法寶，在別人羨慕的目光中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又有些生面孔，滿臉憧憬的走進了煉丹房。

他笑笑，想著自己離開時的樣子，轉(zhuǎn)身離開。又在教內(nèi)找了名外事弟子買了兩只肥雞，回到藥園在井邊燒水撥毛，打算吃頓大餐。回來時已是正午，聶尋云已收了藥園的工作，在屋內(nèi)看書了。

看著桌上那一根耐饑草，項陽生眉頭動了動，這是聶尋云給自己備的今天口糧。謝你的好意了，項陽生拿起那根耐饑草，想扔掉。考慮了下，最后還是將其收進了儲物袋，還是留著下次煉丹用吧。

準備工作就緒，升火烤雞。那肉香飄逸，項陽生不得不自己夸起自己的廚藝來了，“好香啊！”

看看屋內(nèi)的聶尋云，只是偶爾抬頭看了自己兩眼，并沒有說什么，繼續(xù)看書。項陽生也不管他，將一只烤好的肥雞放到了空桌上。自己拿起另一只肥雞，痛快的大吃了起來。

舔著滿手的油，很是滿意，大吃一頓真是爽啊。看了看聶尋云還在看書，項陽生拿了張椅子，拿了本咒術(shù)書，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看起來。陽光真的太舒服了，項陽生瞇著眼，又睡著了。

狼吞虎咽的聲音，把項陽生驚醒，原來是看好書的聶尋云正在大吃特吃項陽生燒的肥雞。聶尋云一看項陽生醒過來，滿臉不好意思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不過嘴巴還是停不下來，大口咀嚼。只怪這肥雞真是太香了。

“真是太香了，沒想到項兄的手藝這么好。不僅會煉丹制符，這烤雞的水平也絕對一流。”聶尋云夸贊道。

“都是和悅兒學的，她做的更加好吃。”項陽生順口說道，不過說完又有些傷神。

等聶尋云吃完肥雞，才恢復(fù)原來的正經(jīng)樣子說道，“想來這悅兒姑娘一定是項兄的心上人，昨夜項兄睡夢中連呼悅兒姑娘的名諱。”

原來還有這么一出，項陽生有些不好意思，“悅兒是我三叔的女兒，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她隨三叔去天南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你進景教煉丹掙錢，想來也是要掙夠路費去天南吧。你別看煉丹房里那些人沒日沒夜的只會煉丹，都是為了掙錢完成自己的夢想。也有人像你一樣掙路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也有人掙錢買法寶丹藥功法，你也要加油啊。”聶尋云已經(jīng)沒有原來的趕人的意思了，是真心希望項陽生能振作起來。

“謝謝聶兄，我今日就回煉丹房去。只是我有求聶兄，是否能提供些耐饑草供我煉丹，我也不會白拿，這些靈力符請收入。”項陽生急忙將自己儲物袋里的靈力符全都掏了出來，用作換取耐饑草的交易。

靈力符，臨時增加少許靈力。修煉境界突破，與人爭斗，賣了換錢都可以。聶尋云當然不會拒絕，急忙接過，“早和項兄說過了，互惠互利有何不可。項兄拿這些靈力符來換這些不值錢的草藥，聶某榮幸。”

項陽生收拾好聶尋云為自己準備的耐饑草，幾乎后屋藥園只留下少許供其食用外，其它全讓項陽生收進了儲物袋。“感謝聶兄，等我煉好丹藥，必回贈。能遇上聶兄，讓我重拾信心，感激不盡。”

“安心煉丹，不管前路多么坎坷，只做好眼前的事便可。不送，祝好。”聶尋云說完，也不送項陽生離開。徑自進了屋，服下聚氣散，繼續(xù)聚氣打坐。

想來這聶兄也是極克苦自律之人，和他相處幾日。上午照料藥園，下午看藥書經(jīng)方，晚上打坐聚氣，不曾浪費細毫時間。項陽生也不假客氣了，微微作禮，自顧自的離開了此地，向煉丹房走去。

才短短數(shù)日，今日的心境與從前可大有不同。

煉丹房內(nèi)，項陽生沒有馬上開始煉丹，而是將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煉丹爐整理了個干凈，又仔細的刷洗了三遍。這才將一切都做定，他服下聚氣散開始聚氣打坐，將一切浮躁都一掃而空。聚氣的靈力被丹田內(nèi)的黑丹吸收了大半去，他都不維意。

煉丹房里的人都看向他，這前幾日還瘋顛的人，今天居然可以這么沉得住氣。也不知道這幾日，他經(jīng)歷了什么。只要不再發(fā)瘋，好好努力煉丹，最終會有出頭之日的。

一切都是新的開始，項陽生放下所有從前那些失敗和挫折。“開始煉丹了。”

大家以為項陽生又要開始煉制那些奇怪的高級丹藥，沒想到項陽生領(lǐng)的草藥是煉制聚氣散。大家失望，多少自己的期待被辜負了，“看來這小子還是認命了，我還以為這小子還會繼續(xù)折騰呢，打破天命。”

不管別人說什么，項陽生只管自己煉丹，他這一爐的聚氣散非常成功，讓他找回了些自信。他也不像從前那么著急日夜煉丹，而是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有空還在丹爐上烙幾張餅，分給和其一起煉丹的人果腹。慢慢和大家打成一片，偶爾還要交流煉丹心得，無論別人說什么，項陽生都會仔細聽，仔細記。

三個月的時間飛快過去，項陽生又一爐聚氣散煉制出爐，當打開丹爐的時候，他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成功了，我成功了。”

“哎，還說他好了呢，沒想到最后還是又瘋了。只是煉成了一爐聚氣散，就高興成這個樣子。”其它煉丹的人和項陽生已經(jīng)可以說成了朋友，沒想到項陽生又瘋了，只能讓他們深感惋惜。

只見項陽生從丹爐里聚出的聚氣散，已經(jīng)不是散狀。凝結(jié)成丹？這聚氣散已經(jīng)不能稱聚氣散了，應(yīng)該叫聚氣丹才對。所有人都感覺新奇，圍過來觀看。有些人可以說直接煉一輩子的聚氣散，還沒有見過把聚氣散煉制成丹的。

“你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聚氣散怎么能凝結(jié)成丹的？”大家都算煉制聚氣散的行家了，可是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接現(xiàn)場試藥，服下聚氣丹，項陽生聚氣打坐。其它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項陽生試丹。四個時辰后，項陽生聚氣結(jié)束，不見有服下聚氣散后力竭的癥狀。反而在聚氣時，藥效比聚氣散還要強上許多。

“奇了，聚氣散凝結(jié)成丹后，連藥效退后的癥狀也消失了。不知服用過量，還會肚子疼不。”幾個人七嘴八舌議論。

也不說他們好奇，項陽生也很好奇，直接抓起一大把，一口將其都吞下。想要知道答案還不簡單，直接試丹就是。如果這聚氣丹在增加藥效的情況下，又去掉了一切負作用，那么這聚氣丹的價值可就非同尋常了。

“這小子我看他和我們不同，果然是有膽量和魄力，要是這丹藥還有其它負作用，不害慘自己了。”有人更加敬佩，有人也覺得項陽生有些冒失。

而項陽生就是這么自信，他將剩余的丹藥都直接裝進了自己的儲物袋。項陽生又開始重新煉制這聚氣丹，不過這一爐顯然是失敗了，不過他并不為意。失敗得聚氣散，成功得聚氣丹。幾天繼續(xù)試驗下來，項陽生能將聚氣散煉制成聚氣丹的成功率越來越高，已經(jīng)掌握在五五開了。

設(shè)想果然沒有錯。他心里早就想到了一種假設(shè)，這凝丹之法不可描述，卻確實真正存在。第一個知道凝丹之法的人，肯定也是在無意間煉制聚氣散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凝丹之法。這凝丹之法總結(jié)了下來，才拓展的丹藥之途。

許多貴重的丹藥，無法凝丹，藥力就會消散。想要百分百發(fā)揮藥性，必須要經(jīng)歷凝丹這一步。凝丹最重要的正是當日聶尋云的玉簡上所說的，心境。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生在凡塵，超脫天道。

所以那時起，項陽生就打定了主意，一步一步去驗證自己的設(shè)想。三個月時間，項陽生一直仔細研究煉制聚氣散出現(xiàn)的結(jié)晶狀態(tài)，然后通過自己不斷的嘗試，他終于掌握了竅門，一舉凝丹成功。

沒有人懷疑他的成功只是運氣好，或者偶然，大家也瘋狂的開始嘗試各種凝丹之法。有些人不懂此道，虛心向項陽生請教，項陽生也將自己的心得仔細傳授。凝丹之法沒人掌握，但煉丹效率和成功率明顯提高了許多。

也許，他們再努力，繼續(xù)努力，總有一天也會真正掌握這凝丹之法。

四個月不到的時間，項陽生已經(jīng)掙夠了路費。在他準備離開景教前，他還嘗試煉了一爐的辟谷丹，一舉成功，贈予聶尋云。當聶尋云試丹后，激動的不能自己。這辟谷丹也太好吃了吧，以后自己不用再吃比屎還難吃的耐饑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