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議事大廳戒嚴整整一日后,陸莊宅院內(nèi)的氣氛就產(chǎn)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陸南明顯感覺到,陸莊里面的人在慢慢變少。
當然,變化的幅度不大。平均下來一天也就少個1到2人。
而且這些人外出都有正經(jīng)理由,比如嫁人,比如替家族采購,再比如外出游歷……
只是陸南對陸莊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數(shù)年時間每天早起晚睡穿梭在陸莊各處,想不熟悉都難。
不過因為陸南性子沉悶,不善言談。
每天又要打工謀生存,沒時間玩耍和交朋友,因此這個發(fā)現(xiàn)陸南沒和任何人說。
陸南依舊按照固定的生活節(jié)奏辛勤工作。
眨眼之間一星期過去。
這日清晨,陸萬金和陸大歷早早的就在練武場內(nèi)等候。
今天是眾人集合去試煉的日子。
沒等多久,那12個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來到練武場內(nèi)。
到了廣場后,其他父母帶著自家孩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互相囑咐試煉的時候要彼此幫助之類的話,唯獨陸三俊母子二人孤單單的站在一邊。
段芙對此早已習慣,見怪不怪。誰讓自家男人在外‘做眼睛’呢。
別人都以為她男人死在外面了。
只有段芙自己心里清楚,她男人活的好好的。
她男人叫陸正陽,是陸家的英雄。
等送完陸三俊,她就要出發(fā)去郡城找他,行李早都收拾完畢。
這事只有三個人知道,她,她男人,還有族長。
連陸三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還活著。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單親家庭。
一個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父親的人,你讓他怎么健康的長大,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段芙想到這不由伸手要撫摸陸三俊的頭。
陸三俊一看,還以為段芙又要打他,嚇得他立刻低頭逃跑。
“傻孩子!”段芙愣了下,不由哂笑,“聽話,回來。這次不打你。”
“過來,讓媽媽抱抱。”
“從你開始記事起,媽再沒抱過你,來,快過來。”
陸三俊帶著狐疑的神色朝段芙走去。
走到跟前,段芙一把抱住他,撫摸著在他耳旁說道:“三俊,這些年是娘讓你受委屈了,別記恨娘。”
說著說著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陸三俊一副無所謂的口吻,“娘,我沒事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段芙聽到這,哭的更厲害了。
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三俊,無論受多少苦都不曾在人前落過淚。
可是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這是他們母子第一次分別。
而另一邊等了許久的鐘蓮鳳看到三長老和四長老還不打算出發(fā)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三長老,人都到齊了,怎么還不出發(fā)。”
陸萬金看了眼鐘蓮鳳,淡淡的說了一句,“等人。”
鐘蓮鳳追問道,“等人,等誰啊?”
“陸南。”
“什么?陸南?那個掃把星也要去參加這次試煉嗎?
三長老,之前不都是只有報名參加考核的學員才能去試煉的嗎?
怎么陸南沒報名,還能去試煉?”
鐘蓮鳳這一通話說的練武場內(nèi)其他人頓時也都反應(yīng)過來。
是啊,陸南并沒有報名參加這次考核,按理說他是沒資格去試煉的。
但現(xiàn)在三長老說要等陸南一起,那豈不是說陸南也會參加今年的學員考核。
想到這,眾人紛紛開口。
“陸長老,怎么陸南也要去呢?”
“這樣豈不是說陸南也會參加這次考核?”
“那其他人會不會被影響?”
……
“閉嘴,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陸家的規(guī)矩不記得了嗎?”
陸萬金聽到這么多人嘰嘰喳喳的圍在他身邊聒噪,厲聲吼道。
“族長和眾長老決定的事情,你們是有意見嗎?”
這一聲歷喝,著實嚇住了眾人。
陸家的規(guī)矩十分嚴厲。
雖說他們陸家早已不復(fù)昔日的輝煌,家規(guī)卻執(zhí)行的一絲不茍。
“不敢。不敢。”鐘蓮鳳弱弱的說著,不敢再多嘴一句話。
陸萬金看向陸三俊母子:“段芙,大庭廣眾下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還不去束整儀容。”
“是。”段芙止住哭泣,沒有再多說什么
再次摸了摸陸三俊的頭說了句:“媽等你的好消息”,掩面離開練武場。
“三俊,之前讓你通知陸南今日七時來練武場集合,話你可曾帶到。”
陸萬金看向一旁手足無措的陸三俊。
“回三爺爺,話已帶到。”
既然話已帶到,陸萬金不介意再多等一會兒。
換做以前,陸萬金指不定要對陸南做出一些懲戒。
經(jīng)過上次議事大廳事件,陸萬金思考了很多。
自己無非就是想替自己這一脈多爭取點利益,身為脈主無可厚非。
事后被抓住,身為長老以權(quán)謀私,五倍賠償就五倍,他認,就算再多五倍,他也得認。
現(xiàn)在仇家都快找上門來了,以他們陸家目前的實力,隨便來幾個五等、六等武者,足夠滅了他們?nèi)濉?
這時候,多保留一個火種是一個。
陸南就算再怎么樣,也還是他們陸家的子弟。
陸萬金抬頭看天,還沒到規(guī)定的時間,是他們來的早了些。
“咚~”七時的鐘聲剛敲響第一聲,陸南進了練武場。
七聲過后,陸南站到眾人面前。
黑瘦的身子,不高,低著頭,看不清五官。一身洗的發(fā)白的衣物,勝在整齊干凈。
“陸南,你來的最晚,大家都在等你。”陸三俊跑到陸南面前。
陸南微微抬頭,說了一句“在幫廚”,不再言語。
陸萬金等人秒懂。
陸南即使是生在陸家,每月家族發(fā)放的例錢足以保證生活開銷。
無奈的是他父親在他出生后沒多久外出執(zhí)行家族任務(wù)犧牲,母親隨后消失在調(diào)查死因的路途中。
無論陸家怎么尋找,都了無音訊。
從此,陸南就像是一個住在陸家又游離在陸家體系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