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門打開,周雨晴松開手,回頭努了努嘴兒,示意王幾木開門。
點了點頭,王幾木來到門前,扭動了鑰匙。往里面看了一眼,他回頭沖周雨晴道:“表姐,是空的。”
“什么!”
周雨晴把王幾木拽到一旁,進到屋中。等看到屋里只有一張木凳之后,她怔在了原地,一頭霧水。
蘇成每天進進出出,跟做賊的一樣,里面怎么能沒有一點兒秘密呢?
照她的估算,這里就是不是流星化工廠,也應該是個分裝試劑的操作間才是。
屋里的貨架和桌子,早已不知去向。木凳上,放著一張卡片。
來到近前,周雨晴拿起卡片一看,接著陰沉著臉冷哼一聲,將卡片丟給了王幾木。
手忙腳亂地接住卡片,王幾木一看,就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字:國慶快樂!
拿著卡片,王幾木沖周雨晴道:“表姐,他是不是發現你的意圖了?”
“不是給你說過了嗎?在這里不要叫我表姐,你得養成習慣。”
竟然被蘇成給耍了,這讓周雨晴很是惱火。進門前,她還以為是蘇成疏忽,把鑰匙落下了,沒想到蘇成是故意的。
這樣一來,說明她的目的已經暴露了。
雖然來到流星不到一個月,但她已經將這個行業的流程,摸索得七七八八了。現在最讓她頭疼的,就是流星高純試劑是從哪兒來的。
網上沒有流星化工廠的任何信息,在J大頗受好評的流星牌高純試劑,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鼓搗出來的。
一天不摸清這些高純試劑的來源,她就沒信心能夠搶走蘇成的客戶,更不敢輕易另起爐灶。
眼下,長安市已經有同行的生意,因為流星牌高純試劑,被蘇成搶走了。而且越往后,這種情況會越多。
她跟同行聯系的時候,對方就為這事兒抱怨過。
不清楚流星牌高純試劑的貨源,出去單干再被蘇成針對,很難在這一行立足。
“哦。”
應了一聲,王幾木把卡片重新放回了小板凳上。他覺得自己的表姐對一個年紀相當的同輩如此謹慎,有些過了。
一個剛起步的小單位,又是個個體,真不知道周雨晴圖什么。
在王幾木的眼中,自己的表姐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就是要創業,也用不著在這么個小破單位。
要不是周雨晴讓來,他是不會留在這兒的,實在是不夠體面又沒前途。
他的工作,就是個送貨員,雖然不像外賣員和快遞員那么累,但是工資也不高。
年輕人正是非常需要錢的時候,為了多拿點兒工資,很多人并不介意多吃點兒苦。
站在屋里想了好一會兒,周雨晴也弄不明白,為什么蘇成這么防著自己,還讓她留在這兒。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這張卡片,未必是留給我的。”她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你說,那些什么高純的試劑,會不會是走私的?”王幾木忽然猜到了一種可能。
周雨晴搖了搖頭,“不可能,同等品質的試劑,就是沒有關稅和增值稅,國外的也比國內的貴。要是走私的,以后想抬價,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做大,沒有人會做這種出力賠錢的事兒。”
第二天,七天長假開始了。
蘇成并沒有回蘇家村,仍舊留在長安市,路途遙遠不說,他出來還不到兩個月。
不少碩士生和博士生,還有他們的導師,幾乎全年無休的。什么時候沒有項目了,才能好好歇一歇。
有些實驗室里,要留人看著,保證設備的正常運轉。
不過蘇成留下來,并不單單是因為實驗室還有人,而是因為他要趁著放假,做一些準備。
一間燈光昏黃的地下室里,他正在拆著兩臺剛發過來的設備,一臺干冰制塊機和一臺真空包裝機。
這間地下室,是新租的操作間,也就是“流星化工廠”。
不管是生物試劑還是化學試劑,有相當一部分是要冷藏或者冷凍保存的,個別的,甚至要零下80攝氏度保存。
普通的冰袋,根本不能滿足所有的保存和運輸需求。為了省些干冰一項的支出,導致數千塊錢的抗體等試劑失效,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為了延長保質期,保護產品外包裝,提升企業形象和產品檔次,真空包裝也是必不可少。
租地下室、再加上買兩臺設備,把這近一個月賺的錢花得差不多了。蘇成現在手上,就剩下不到兩萬塊錢。
這還是節前回了一波本兒,要不然干冰制塊機都買不起。
節后要是不能及時報賬,就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有些生化試劑或者細胞什么的,貴得離譜,隨隨便便訂一個都是三五千,上萬的也不在少數。
他第二次創業,就是步子邁得太大,扯著DD了。
可是干冰和真空包裝都是必需品,買得越早越好。人是衣服馬是鞍,沒有合格的包裝,終究是一個弱項。
好在面板提純的高純試劑沒問題,要不然他都打算買臺元素分析儀自己研究了。
照說明書試了一遍又一遍,用了近兩個小時,蘇成終于能夠熟練操作兩臺機器。
等以后公司規模上來,雇了倉管,制干冰和真空包裝這些事都是倉管的。他始終要自己做的,就是提純這一塊兒。
眼下的事必躬親,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他不是真的富二代呢。
到了下午,蘇成本想去郊區,找找看有沒有玻璃廠和塑料廠,好聯系制作空試劑瓶。從同行那兒買,成本有點高。
可是兩點多的時候,從老家那邊來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他本家堂兄蘇烈打來的。他這位堂兄是蘇家村同輩中年級最大的,已經三十五歲了,是蘇成的本家大哥。
蘇烈和他媳婦,長假自由行來長安旅游,想讓蘇成當個導游,免得被坑。
蘇成不好拒絕,只好答應。
重生前,要是沒有本家兄弟姐妹們幫忙,蘇成連父母的喪葬費都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