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天空澄澈透明,熾白的大日懸于最高處,炙烤著下方的大地,豪華的車隊如同一條長蛇,在遼闊的大地上蜿蜒前行。
某輛馬車中,雪清河一個人坐在里面,神情有些猶豫,時不時將目光投向馬車外。
猶豫了一會兒后,雪清河臉色變得平靜,眼神堅定,顯然有了決定。
雪清河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對著外面淡淡道:“來人,去把天斗戰隊的林……林賢弟請過來。”
話落,外面便有了應答聲。
“是。”
之后就是一陣馬蹄聲。
天斗戰隊馬車內。
此時林空正盤膝坐著,準備進入冥想狀態,此時外面卻傳來一陣馬蹄聲,不一會兒,便有一道話語聲傳入馬車內。
“公子,殿下找你一敘。”
林空自然知道外面人口中的殿下是誰,沉默了一陣,林空開口了。
“好。”
林空下了馬車,在護衛的帶領下,從車隊的中間位置,走到了車隊的最前面的位置,來到了雪清河所在的馬車外。
“這里就是了。”護衛先是對林空說了一句,然后對馬車說道:“殿下,人已經請來了。”
“讓他進來吧,你可以退下了。”馬車內傳出了一道林空覺得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護衛領命,回到了之前巡邏的隊伍中。
護衛離開,林空猶豫了一秒,才走進馬車中。
第一眼,林空便看到了那一頭耀眼的金發。
再之后才是雪清河的面容。
林空對雪清河點點頭,說道:“殿下。”
林空的稱呼讓雪清河心里一顫,一股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
雪清河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林弟說笑了,還是繼續稱呼我為雪大哥吧。”
“好了,林弟坐。”
林空沒反駁雪清河的話,在其對面坐下。
雪清河看著林空,眼眸里蘊含的情緒十分之雜,讓林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馬車內的氣氛稍顯沉默,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沉默的氣氛讓雪清河心里又是一股酸澀感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心里就是不愿意讓這氣氛繼續這樣下去。
所以,雪清河開口了。
“幾年前的那次,是個意外。”
“嗯。”林空發出意義不明的單音節,黑色的雙眸看向對面金發下白皙的臉,與他認真的雙眸對上。
與林空對視,雪清河頓了一下,隨后才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那次,是我疏忽了。”
林空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雪清河這種反應,在他設想的幾種相遇反應中。
只是,林空心里疑惑,他怎么好像,很著急解釋的樣子?
也許,這真的只是個意外?
林空心里搖搖頭,將心中念頭打消,就算有可能只是意外,林空也不敢賭,之前只是大魂師的時候,刺殺他的就是魂宗。
而現在他是魂王,來刺殺他的,恐怕最低都有魂圣修為了。
而且,難免刺殺他的人中,有一些心思歹毒的,會抓他身邊之人威脅他。
心中諸多念頭閃過,并不妨礙林空回應雪清河。
只見林空點點頭,說道:“是嗎?”
“是的。”雪清河見林空語氣有些松動,連忙說道:“而且,你看,這是你幾年前送我的木雕,我可是保持至今呢。”
雪清河說著,還從儲物魂導器中拿出一個模樣與他相似的木雕,看木雕的樣子,顯然被保存得很好。
林空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剛才雪清河找木雕的樣子,女孩子氣十足,要是別的人在這里,可能就要懷疑雪清河了。
看了一眼木雕,林空便確定這是自己那時候制作的那一個。
看著這個木雕,林空眼前仿佛閃過那時候自己雕刻木雕的一幕幕。
定定看了木雕一會,林空收回目光,嘆了口氣,說道:“好了,雪大哥,我相信你了。”
聽到林空說相信自己,并且稱呼也變回了幾年前的稱呼,雪清河心里一陣雀躍。
臉上也是露出笑容,開始跟林空東聊聊西聊聊。
林空可以感覺到,雪清河是真的高興,這讓林空心里有些疑惑。
就算真是誤會,誤會解開后,也不應該高興成這樣的。
林空想不通,便沒在多想。
他也從未往雪清河喜歡自己這方面想。
在他看來,兩人的身份之間隔著一道天塹,是不可能對對方動感情的。
雖然他之前的確有一點苗頭,但也被別人親手掐滅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雪清河心里卻沒來由的有些煩悶。
他總感覺,現在自己跟林空之間,看起來跟以前一樣,但他總感覺差些什么。
也就算因為差了些什么,讓他心里有些煩悶。
之前消退的酸澀感再次涌上心頭。
但雪清河并沒有表現出來,他依舊跟林空聊著天,他很珍惜現在跟林空待在一起的時間。
他隱隱感覺,以后能這么跟林空待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多了。
直到黃昏時分,林空才離開雪清河的馬車。
林空離開后,雪清河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中,神情有些呆滯。
他感覺很委屈,明明自己沒做什么,但他跟林空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遠到明明人就在眼前,卻感覺離他有數十萬米之遠般。
雪清河在馬車內坐了許久,直到夜色籠罩大地,雪清河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雪清河神情恢復平靜,自身的真實情緒被他壓倒了眼眸的最深處,嘴角扯起,露出了自然而然般的和煦笑容。
理了理頭發,雪清河帶著他常常掛著的和煦笑容,走下了馬車。
對著周圍向他行禮問好的人一一回禮,表現出一個太子該有的氣度。
與在林空面前的他截然不同。
在下馬車的那一刻,雪清河也在心底,悄悄下定了某個決心。
另一邊,因為夜晚來臨,車隊停下休整,天斗戰隊的幾人未坐在篝火邊,眼巴巴看著林空,等待他下廚,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林空掃了他們一眼,默默拿出干糧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