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兩點左右。
S大的某間博士生宿舍。
霍秋水與文豪。
文豪一只手端起一杯白開水,一只手要去拉霍秋水的冰箱冷凍層柜門:
“我那個了了,師兄你也太摳門了吧?我幫你白盯半天梢了,給我喝白開水。怎么至少也得給泡點福建大紅袍才對吧?”
霍秋水:......
(大紅袍好像是女孩子小補氣血養顏專用的吧?那是我表妹存放在我那的。你慢慢喝,別嗆著了。)
(說還是不說呢?算了,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尷尬。)
霍秋水微笑著,靜靜地看著文博把白開水倒了,重新泡上紅茶。
(霍秋水:肚子疼。憋笑原來也是一件極辛苦的事。)
文博拿鮮開水泡了大紅袍,像喝茉莉花茶一樣吹了吹。
(霍秋水:第一次見人喝紅茶還用嘴吹一吹的。不行——我肚皮快撐破了。)
美滋滋地,一口紅茶下肚后,文博戲謔地說:“霍少,我看了,那丫買了線性代數,微積分等基礎學科的課本和筆記。好像還買了其他的書,但我沒怎么看清楚。兄弟失職,見諒見諒。”
霍秋水:“這些已經足夠。謝謝兄弟。”
“不過后來好像出了點小狀況,我請你表妹去幫忙化解,一群女孩子的事,我一個男的不好插手。剛好你表妹是學生會的......”
文博機關槍似地叨叨個不停,突然像觸電了般——霍秋水聽到表妹兩個字臉色立馬變得極緊張,雙手緊握扶手,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還干啥了?”
“沒啥,沒啥。”文博一臉茫然,訕訕地說道。
(文博:老大原來也有失態的時候,老大失態的樣子很嚇人。”)
(霍秋水:文博你個斗子,對方是個啥底細都不清楚,你就把我表妹拉進來,我表妹知道離我爸媽知道還遠嗎?要是不成,我白白背了個花心的名聲。唉......)
霍秋水修長的手指頭輕輕地在椅子扶手上敲著點著,不疾不徐地問道:“我表妹知不知道是我讓你去打聽的?”
(原來如此)
(是不是他表妹跟他有什么不一般的感情?唉,富貴人家真復雜。)
文博松了一口氣,恢復到放松的狀態,“不知道。”
......
霍秋水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得趕緊著手那女孩的資料,人不行的話趁早溜;如果是好姑娘就快刀斬亂麻先。)
(上周教授還讓我好人做到底多多看顧一下這小子。現在看來他的全局統籌能力還差得遠,需得多打磨打磨。)
******
S市最高檔的南嶼酒樓。
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流水清風的自然亭院風光自然地延伸成為南嶼酒樓的內部裝修的一部分。
美食加美景,格調不低。
包間“鳳華天成”里,林金拿著魚食逗弄著海魚,陳姝拿著手機邀請剛剛為她們仗義直言出言維護的那個女生.
那個女孩叫邱華,是陳姝一個宿舍的。
她也是S大學生會的,貌似邀請還算比較順利.
不一會兒,一大群各色海魚就從室外水景處聚攏來,吧嗒吧嗒地麻壓壓一片的魚嘴張合著搶食著.
南嶼的水景是與大海連為一體的,在南嶼吃海鮮室內觀海景養海魚成了當地旅游的一大靚點.
S市有句至理名言“來S市不去南嶼逛一逛,等于沒來過S地.”
當然,南嶼的收費也是不低的,奢侈如林金一年最多來一次,畢竟,誰包包里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
餐桌面前,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端著水果茶在愉快地聊著.
陳姝撫撫額,理理頭發,右手托著腮幫子,笑瞇瞇地看著邱華問道:“你是怎么知道趙敏家的那些事的?當初她們家出事時,出于同學間的情分,大家都沒提這茬,最多算是敬而遠之.”
邱華白嫩細滑的小手拿吸管在杯子里緩緩地攪了幾下,右嘴角咧出一個譏誚的弧度,“她那德行還那么維護她?你們放過她恐怕她還把你們當軟柿子捏.”
拿掉吸管,她優雅地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說:”還能咋樣知道?趙敏她媽可討厭。非常沒有下限。母女倆一個德行。”
林金禮貌性地微笑著看著她倆,安靜地聽著。
邱華不中斷地:“本市S區的商業中心那家國內頂級中央空調專賣店不就是我家開的嗎?”邱華道。
“趙敏她媽跑到我家那個店里邊拉客戶,還直接誣蔑我家空調不好。國際頂級響當當的牌子,怎么不好啦?”
“我家店長抗議,人家還阿拉A市當地人,一口一個你們外地人怎么怎么樣。外地人又怎么啦?我們堂堂正正地,又沒干跑到別家拉客戶這種沒下限的事。”說到這邱華的肩膀都氣得直抖。
(趙母的確過分,在海西跑到別人攤子跟前搶客戶也是大忌。)
“好啦,都過去啦,消消氣先,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陳姝左手貼在邱華的背心處,由上而下輕輕地安撫著,右手往她的杯子里添果茶,好似不經意地向林金遞了個眼神。
(林金心疼趙母兩秒。雖然趙敏的那個父親忒不是東西,趙敏也常常莫名其妙地針對林金,這也抵消不了趙母是個好人。
高中時林金是班長,一次偶然的機會林金發現趙母在默默資助班里一個父母都是殘疾人的同學。
本來兩個人掙錢維持家庭算是比較寬裕的,可偏偏趙敏父親出了這檔子事。
現在趙母一個人工作養家,S市的物價這么高,兼職都兼得這么狼狽。
唉......
有些人,光顧著自己那見不得光的獸欲,從來不考慮一下作為家人的痛苦。
什么時候去看望一下這個可憐的婦人。)
******
一口暖暖的熱果汁下肚,邱華的情緒漸漸地平復下來。
“當下我家就找人把她家查了個底朝天,原來是這貨色。我說林金你也太爛好人了,人家針對你都到這份上了,還這么沉得住氣。”
(林金:我那不是沉得住氣,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
服務生開始上菜。
菜品也沒能堵住邱華吧啦吧啦的嘴。
她用胳膊肘支了支陳姝,接著八卦,“你曉得不,趙敏一直在追求海西的一個叫高飛的小伙。”
果然,八卦是小女子的最愛。
(林金一愣:還有這檔子事?)
一聽到這,陳姝兩眼放光,椅子挪得跟邱華更近了一步,臉都快貼到邱華的身上,右嘴角往上拉了拉,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知道,知道,高中時比我們高兩個年級,是校草級的人物,好多女生都好喜歡他。”
“聽說家庭條件也挺好的,上大學后還支起了自己的生意,還做得有模有樣紅紅火火的。趙敏喜歡他?太癡心妄想了吧?”
“有沒有然后,然后怎樣了?”
邱華撇了撇嘴,不以為然,一臉嫌棄地繼續說,
“還能怎樣?我家有親戚在商會。聽說高飛的姐姐是海西的經理,高飛家因為趙敏父親的事一直不同意。”
“而且還是趙敏的母親親自到高家去提的,提得高飛都一臉懵——他都不知什么時候跟趙敏有過交集的。”
林金:......
陳姝:......
林金和陳姝的眼睛驚得圓圓的,為高飛默哀三分鐘。
傳說中的趙家母女可是公認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為達目的不罷手的主......
拎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人有了執念后最難纏,高飛麻煩大了。
******
林金呆了半晌,搖搖頭,長嘆一聲,滿臉遺憾地戲謔道:
“這個趙敏真真是奇怪到家了,她跟高飛的那點破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干嘛跟我不痛快?”
(有病,得治!)
陳姝頭一偏,半開玩笑地一啐,
“前段時間你爹放話讓你相親,高飛也是送花人之一。”
“你說跟你有沒有關系?還有,你不知道高中時你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班上多少女同學的春閨夢里人就都被你迷暈頭轉向的了。
那時候你惹的怨氣恐怕只比這南嶼的魚都只多不少吧?”
(邱華了然:“美女是全天下女子的公敵”原來是這么來的。)
“一邊去,”林金惱怒道,“關我嘛事?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其他的都是烏云.”
跟前的陳姝和邱華早就笑得扭到了一塊去了.
“唉---”林金心中悵然,長嘆一口氣,自己上大學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了趙敏的風月門事件,真是飛來橫禍,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