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再次正常行駛,車速變成了往日那樣,車子也平穩得讓人充滿了安全感。
關游卡坐在副駕駛上,插著耳機聽歌,嘴角還漾出似有似無的笑聲。
幾分鐘前,她跟傅之洲說:
“你能處理就好,嚇我一跳,我聽會兒歌,你好好開車。”
她能說什么呢?
她只能說,傅之洲對著她的時候的演技真的和以前一樣差。
要問差到什么程度,大概就像他以前明明心里跟明鏡似的,但是當她笑瞇瞇來詢問的時候,他還會都給她一句“猜的”。
猜個屁哦!
不過既然她不想讓她知道,暫且她也就當做不知情被糊弄糊弄吧。
她嘴角揚著笑意,偶爾還會有律動的哼幾句歌詞,看著還蠻像回事,但耳機的另一端其實甚至都沒插在手機上。
她有些躁。
他有什么還不能和自己說呢?
到達警局的時候,姜芹的尸體已經被帶回,被殺害的現場也拍照取證完畢。
姜芹是在廚房被殺死的,整個人半掛在水池里,水龍頭被打開,水一點一點地沖著上面的血液,整個水池都溢出了紅色的水。許松發現的時候,她的大動脈已經被刺破,四周的墻上門上已經天花板上都是被噴濺的獻血。
而楚空當時就坐在櫥柜和墻壁的夾角處,雙手抱著膝蓋,把頭靜靜地埋在里面,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在她的身旁就放著一把像是被血液浸泡過的水果刀,水果刀尖尖的,上面的血液看得人陰森不已。
似乎聽到他的動靜,楚空慢慢抬起頭,眸子淡淡地把許松從頭掃到腳。完全不是犯罪現場面對警察時的正常反應,反而像是完全置身事外,一點都不擔心一般。而后,許松看見她開口,說:“人是我殺的,走吧。”
等到傅之洲回到警局,對楚空的審訊早已完畢。
結果就是,楚空對她殺害姜芹的事實供認不諱,并且還十分配合地交代了她殺害姜芹的時間、動機等等。
但令警方意外的是,在審訊基本結束的時候,她竟然還說了一句:
“楚良是她殺的,與楚系無關。”
這不禁讓所有人都警覺起來,原本她涉嫌的是一件輕而易舉便可偵破的案件,但是現在,隨著她這句話說出來,她又被卷入到楚良這宗案件當中,甚至成了案件從久久不朝前推進的拖沓中擺脫的觸發點。
在進一步的詢問中,令眾人依舊意外的是,楚空交代的十分完全,完全沒有要遮掩的地方,這讓原本打算用技巧套話的警員都覺得順利地異常。如果不算上每年那些無腦的小偷小摸案件,這算是審訊得最簡單的一次。
問什么答什么,仿佛面前回答問題的這個女孩完全沒有意識到之后她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傅之洲到達警局以后,便聽負責審訊的警員跟他說了楚空的事情,他掃了一眼楚空的供詞,從開頭到結尾,僅僅幾秒的時間,他便了解了審訊得大致過程。
“帶我去見楚空。”他對旁邊的警員說。
警員自然沒有拒絕,只是走到門口,傅之洲頓了頓,回頭對關游卡說,“去辦公室訂個餐。我一會兒就回來。”
關游卡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快要到下午三點了,但是他們卻還連午飯都沒吃。
應了一聲便回了頭,走向辦公室的地方,路上還拿出手機,低頭伸手在屏幕上慢慢滑動著。
傅之洲深深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等人拐了彎,消失在走廊拐彎處,才回過頭,獨自走進審訊室。
“你救不了楚系。”
沒有詢問,沒有多言,只簡簡單單的一句,卻在楚空的心里炸開了滔天巨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楚系眼神冰冷,一如面對姜芹的毆打時,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睛的溫度卻冰到了極點。
傅之洲沒有和她賣關子的心情,眼神幽深,黑到了極致,使人反倒看不出什么。
手掌反扣在桌上,中指在桌子上敲出“嗒”、“嗒”的響聲,他開口,道:
“你與楚系互相愛戀。昨天楚系被逮捕,當你晚上打不通電話的時候你便知道了這一情況,所以今天你突破內心的最后一道關卡,到了警局,你想攬下楚系的所有罪責,對吧?”
語速極快,但是卻字字清晰地砸進了楚空的耳中。
“沒有!”這是楚空今天第一次反駁。
“沒有什么?”傅之洲冷笑,“你與你的親哥哥發生了不正當關系,有違人倫!”
“沒有!”楚空還是這句,但是聲調卻高了不止一個度,眼眶里也撕裂出紅血絲,看起來極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