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傅的,你以為你是誰???”關游卡卸了力氣,手從方向盤上滑落,低著頭躺在椅背上,隔著墨鏡看外面喧鬧的世界,緩了良久才淡淡開口。
——當年······自己應該很招人討厭吧?
——可是,即使自己不得所有人的歡心,他想她做什么,她也還是顛顛地做了啊,他想要什么,她也都努力地給了???
——最后,她甚至把心都給他了
關游卡慢慢閉上眼睛,想要收回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可是終究晚了,一行淚水從墨鏡下淌了出去。
——他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只要他開口,她就會乖乖離開的。
畢竟
當年的她,多聽他的話啊!
“······不是的。”
“噗”關游卡聽到他的話,難得笑了聲,忍下心中的酸澀,“有什么好不是的?!?
“我”
“鐺!鐺!”
車窗被人敲響,也正好打斷了傅之洲想要開口說的話。
關游卡看了一眼外面穿著制服的交警,又瞥了傅之洲一眼,“在這坐著,我去處理一下?!闭f完就解開安全帶,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結果手剛碰到車門,整個人就被身后伸過來的手臂一撈,又跌坐回駕駛座上,還沒等她說話,一份冰涼柔軟的觸覺就蓋在了她的唇上。
關游卡瞪大了眼睛,一時愣住,外面的人叩窗的聲音再次響起,關游卡才反應過來,剛想要推開傅之洲,傅之洲卻已經松開了她。
不待她揚起胳膊準備扇這個登徒子一巴掌,傅之洲就壓住她的手臂抱住了她,還得寸進尺的在她頸窩里拱了拱。
“下巴疼,早點回來,還要去醫院?!?
“活該!”關游卡一把推開眼前這人,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感覺整張臉都通紅,推開門就下了車。
外面的事情處理地不怎么順利,關游卡被問了半天廢話,又簽了一堆的單子,眼看著最后就要結束了,又被熱心的警察叔叔留下來被逼著上了一節教育課。
真正完事以后,天色已經不早了。
關游卡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暴躁。
——早知道就不沖動了
——這警察真比電視上催房租的大媽還能嘮叨!
打開車門,就發現傅之洲目光灼灼地釘在她的身上。
“下來!”關游卡語氣不耐煩地招呼了一下車上的人。
“不下!”以為關游卡要趕他走的傅之洲皺緊了眉頭。
“……”關游卡不知道要怎么看待面前那個別扭幼稚的男人,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前照燈壞了,開車有點危險,下來打車吧。”
***
醫院
“怎么傷的?”
“就被手機輕輕磕了一下。”關游卡沒等那磨磨唧唧的男人說話,就急忙回答了。
“······”,我行醫多年,就不配得到患者的一句真話?當他眼瞎看不見那么一大片淤青?還“輕輕磕了一下”?
“小姑娘,編謊話也不認真點?”這話說的比他被狗咬了還要假。
“……”聽著這話,關游卡也皺了皺眉頭,看向安安靜靜坐著的男人。
下巴上那一大塊淤青著實礙眼!
——不就輕輕磕了一下嘛?
——這男人水做的?
……
“這是外傷涂抹的,這是口服消炎的……”
關游卡拎著一大袋藥走在前面,一邊囑咐藥的用法用量,一邊強烈懷疑那個醫生在坑她。
就這么個傷要那么多藥?!
“下巴疼?!备抵薷谒竺?,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那么大一片淤青,肯定疼?。∵@不是給你買藥了嘛!”一會兒你回去自己處理一下。
又說了一陣,發現沒有聲音,關游卡腳步頓了頓,轉過頭才發現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下了。
“要下雨了,再磨蹭下去我兩就得成落湯雞了?!?
后面的人沒動,眼睛依舊灼灼地盯著她。
唉!
關游卡想,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下巴疼得受不了嗎?”關游卡轉身走向他。
她一直知道這人是受不了疼的,以前身上有一點疼都要磨她幾天。
今天能安靜地坐在車里還沒有一句抱怨,已經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了,現在藥到手了他要還忍得住的確不是他的性格。
“叮叮?!笔謾C突然響了起來。
關游卡停了步子,看了一眼還站在那盯著她,更詳細地說,應該是盯著她手里的藥的男人,“先出去吧,應該是我剛剛叫的車到了?!?
把袋子挪到一只手上,伸手想從包里拿出手機。
拉鏈剛勉強被拉開,手機就被一只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給夾走了。
“哎——”關游卡剛想問干什么,傅之洲就拽過她肩上背著的的包,略過她向醫院門外走。
關游卡轉過身,他已經接通了電話放到耳邊。
“……”這么久沒見了,這男人還挺自來熟……
“他說車停哪兒了?”關游卡追上去,傅之洲沒說話,把手機丟到她懷里,還神情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關游卡被這眼神看得差點汗毛都起來了,又怎么了?
“車……呢?”
“不知道?!?
——?
——什么叫不知道?
——不是接了滴滴司機的電話了嗎?
“叮叮?!?
恰巧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
關游卡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屏幕,又掀起眼瞼瞥了一眼突然臭著臉的傅之洲,姑且當他是下巴疼得難受。
點擊屏幕,接通電話。
“是”
“……”
“醫院門前”
“……”
“嗯”
“……”
“好的,看到了,看到了?!?
“……”
電話掛斷,一輛車已經停在了關游卡的面前。
“小姐,尾號0517,去南山苑,對吧?”
“嗯?!?
關游卡打開車門,坐進車里,應了司機的話,才發現車子外面站著的人依舊是一動不動。
“小姑娘,關一下車門。”
“師傅,等一下,還有一個人?!毖劭粗囎泳鸵l動,關游卡朝著司機師傅說了一聲。
半探出身子,“喂!你不走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關游卡感覺臭著臉的男人在被她吼了以后,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還真是跟以前一樣
——陰晴不定啊!
上了車,看著又恢復了臭臉的某人,關游卡給他拆了袋子里的藥膏。
“涂一下吧,涂完就不會太疼了?!标P游卡把藥膏朝他面前遞了遞。
“……”傅之洲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藥膏,沒說話。
“不涂?是已經不疼啦?那給你收起來你自己一會兒回去涂。”關游卡說著就要把藥膏裝回去。
傅之洲急忙抓住了她要收藥膏的手,“你涂?!?
——給這狗男人臉了
——以前自己就是太慣著他了
——才給他慣的這破德行
“自己涂!”當年怕是眼瞎了才看上這么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