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卡卡已經原諒了三年前“他”的絕情,但求婚這樣的事情,總還是要有個緣由的。
關游卡撇開臉,躲開他的視線。
傅之洲看著她左眼的一顆紅痣,問:“卡卡是在哄我?”
關游卡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短暫的一瞬,但傅之洲還是發現了。
“卡卡害怕我自責?”
關游卡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被戳中了心事一樣,又轉回頭:“你別想那么多嘛!開心點不好嗎?”
傅之洲從她的表情里也大概讀出一些,伸手把她攬在懷里,“卡卡,我不可能不自責的。”
埋在他的睡衣上,關游卡嘴唇微抿。
戒指是她早就偷偷買好的,算是一種期冀似的念想。
但是想要“求婚”,卻是今天才決定下來的。
晚上聚餐時,當景軒修說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時,她就察覺到他情緒的微變。
雖然平時1挺愛吃醋的,但他不至于因為對景軒修吃醋而不虞,若是他真的那么小氣,那就不會把景軒修留在重案小組了。
所以還有什么事情呢?
他臉色微變甚至失神的原因會是什么?
大致就是在猜測自己去西北的原因吧。
而自己那件事,其實只要稍微調查一下,以他的智商,稍微結合一下事情,便不難猜到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他那表情,關游卡就大致能夠猜到他是在想什么。
想著哄他開心,卻又找不到好的方法,想了一路才想到求婚的。
用她心心念念想要做的事情來哄他開心,似乎時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斟酌了良久,本來還打算擺幾杯紅酒,點幾根蠟燭的,好歹弄個浪漫一點的氣氛,但還沒等她開始準備,卻看他要睡了。
他要是睡了,不就要帶著心底那股情緒過夜嘛!
氛圍什么的,她也管不了了,索性上前直接說。
關游卡當時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的。
聽到他的話,關游卡也抬手摟在了他的腰上,輕輕地拍了幾下。
像安撫一樣。
次日,上班之后,徐權興高采烈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看上去就像是在特意等他似的。
關游卡尊尊敬敬地打了招呼,徐權笑著擺手:“小關也早上好啊!”
徐權其實很瘦,但臉上卻有不少肉,看起來顯胖。
此時笑起來,沒有多少領導應該有的威嚴,若是換一身衣服,傅之洲毫不猶豫地想,他看起來可能會更像是一個憨老頭子。
徐權哈哈一通笑完以后,上前拍著傅之洲的肩,道:“小傅啊!恭喜啊!”
傅之洲想問恭喜什么,還沒說出口就又聽徐權說:“恭喜你成為重案小組的組長啊!”
傅之洲也回道:“謝謝徐隊,我還有許多需要努力的地方。”
徐權自然知道他是在謙虛,也就笑兩句,繼續道:“小景和小齊已經被調到這里來了,小傅啊!你可真是個最好的招牌啊!有你在,這真的是‘才’人廣進啊!”
站在旁邊,關游卡偏頭看了一眼,很明顯地看到了傅之洲眼角抽動了幾下。
心里替他尷尬的同時也還有些認同。
要不是傅之洲,齊風和景軒修那樣精英中的精英的確不會輕易調職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樣認真算起來,傅之洲,還真是個招“才”的人!
是招福的人啊!
被夸到最后,傅之洲心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老頭可真啰嗦。
但盡管心里是這么想的,但也沒有真的表達出來。
畢竟,領導嘛!
再怎么說,表面上還是需要尊敬些的。
等最終聊完,景軒修已經到了。
而直到八點,齊風才踩著點到達警局,景軒修正和傅之洲在辦公室里談話。
齊風先是被徐權“高調”地接待了一番,徐權表達了自己對齊風到來的十二分歡迎,才依依不舍地把他交給關游卡,由關游卡帶他去傅之洲的辦公室。
齊風轉身的時候,徐權還十分不舍地說:“我們真的很歡迎齊醫生啊!”
齊風臉上的表情幾乎失控,因為之前已經有徐權接待景軒修的先例,所以關游卡算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這依舊不妨礙她被徐權這“惜才”的模樣騷瞎了眼。
“齊先生,我們走吧。”關游卡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齊風看了她一眼,跟在她身后,擺脫了沉浸在自己的歡喜世界里的徐權。
走廊里,關游卡走在前面,齊風跟在身后,兩人距離,不遠不近的。
齊風突然開口:“關法醫是很早就有了學醫的志向了嗎?”
關游卡微愣,隨即慢了腳步,齊風也跟上,站在她身旁。
關游卡對外人,性格還是很大大咧咧的,而且這在他看來也不是什么非常私密的問題。
她道:“的確很小的時候就有這個志向了,但后來是因為一些原因,才轉到法醫系的。”
齊風點了點頭,認真道:“關法醫小時候救過人嗎?”
“嗯?”關游卡不接。
“林山地震,紅花樹下的廢墟,一個小男孩。”齊風一小句一小句地說,語速極慢。
經過提醒,關游卡很快就記起來了。
她還小的時候,去林山旅游,不幸地遇上了一場地震。
那場地震中,她好像的確救過一個小男孩。
“你是那個小男孩兒?”關游卡疑惑又驚訝,瞇起眼,視線在他臉上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
“是啊!”齊風看她想起來了,笑著承認。
“······”從他的臉上收回視線,關游卡訕訕地笑了聲:“抱歉啊,沒認出你。”
“時間太久了,救命恩人沒認出也很正常。”
“其實也不是時間的問題,主要是,你變了不少。”
“變高了?”
“變帥了。”
“······哈哈,好吧,我就當救命恩人是在夸我了。”
其實不是,關游卡心里想。
當年那個小男孩臉上全是泥土,她給他洗了之后也還是一個小黑煤球。
誰能想到他長大以后會是這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也“哈”了一句,關游卡便沒有再多言,齊風也不做多說。
接下來的路上,兩人皆是無言,一直到了傅之洲辦公室,關游卡送他進去。
關上門才松了口氣。
嘩!
這怎么什么事都被她遇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