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季子寂把簫灑灑拉回懷里,摁著她的頭,又無奈地瞥了一眼傅之洲。
我媳婦兒被你媳婦兒弄哭了。
傅之洲無視了他的目光,繼續抱著貓,靜靜地看著關游卡。
最后像是受不了他的眼神控訴,傅之洲才抬了抬頭,伸出手指了指旁邊的柜子,“那里有水果,削完皮后可以吃。”
季子寂:“……”
輕輕拍了拍簫灑灑的后背,季子寂走到一旁,真的拿起一個蘋果削起來。
“卡卡暫時不能吃蘋果。”傅之洲頭都沒偏,開口道。
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就像是在下達一個無關緊要的命令。
季子寂拿水果刀的手微頓,他抬起眼,朝著傅之洲的方向古怪地看了一眼。
然后他看到傅之洲又動了下唇,淡漠的聲音傳過來,“不過,我可以吃一個。”
床上的關游卡:“……”
拿著水果刀的季子寂:“……”
磨了磨牙,季子寂明顯感覺自己拿著水果刀的手一抖,蘋果皮從半空斷掉,掉落到垃圾桶內。
簫灑灑對季子寂可是十分了解,看到他臉上怔然又氣憤的表情,立即走上前站在他身旁。
像是怕他被怒火燒了理智,把手中的水果刀一下子插到傅之洲身上。
蘋果削好了,季子寂在傅之洲強烈的余光下,果斷地把蘋果遞到了面前的簫灑灑手里。
心里“呸”了一聲,誰給他的勇氣,讓他說出這么些話來的?
簫灑灑也就象征性地拿過蘋果咬了兩口,便拿在手里不吃了。
走到關游卡旁邊,“卡卡,有沒有哪兒疼啊?傷到哪些地方了?多久才能康復出院啊?”
聽到她的三連問,關游卡微微勾起嘴角,“好多了,出院要看恢復情況,但應該也不會要太長的時間。”
聲音還是輕輕的,像是生怕語氣重了,但一口氣說了那么多,她還是忍不住咳了幾聲。
咳嗽扯動身上的傷口,疼得她一瞬間眼睛緊閉,薄唇緊抿。
傅之洲看到,連忙給她順氣,簫灑灑也像是被嚇到,想伸手卻又不敢亂放。
她不知道她身上具體的傷口在哪兒,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手停在半空中,無措地不知怎么辦。
還是季子寂接住了她懸停在半空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手掌里,慢慢讓她的手收回。
很快,關游卡就停止了咳嗽。
“沒事了,別擔心。”她歉意地看著傅之洲,想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但手還沒有抬起,手臂便被傅之洲按住了。
他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似的,總是提前一步阻止。
“身上還有傷,手臂不要亂動。”
手臂一動,就要牽扯到胸部肌肉,那里的傷口不可避免又要有撕裂的疼痛。
一旁的簫灑灑和季子寂也挺到傅之洲的話,頓時意識到關游卡真的傷地很重。
簫灑灑嘴巴都快癟成了鴨嘴,一臉要哭不哭地心疼樣,既心疼關游卡突然出事,又心疼接下來一段日子她可能都不會太好過。
心疼卻又沒有辦法,身體上的傷痛,除了盡量用好藥能夠減輕疼痛感,加快恢復,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能夠讓傷口迅速痊愈。
就算再心疼,她身上的疼痛也只能由她自己忍著,別人代替不了。
“卡卡……”
自大學認識關游卡起,關游卡就一直是簫灑灑最好且唯一的閨蜜,曾經的她了解她和傅之洲的愛情,現在的她也打心底為她傷心。
明明那么多車子,但是出車禍的偏偏是她的。
這不是老天戲弄人嘛!
關游卡看向臉都快糾成一團的灑灑,勾唇:“我沒,沒事。”
中間喘了一口氣,關游卡感覺嗓子有些癢,立即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
關游卡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有人來探望,所以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季子寂就對傅之洲說:
“傅哥,我帶灑灑先回去了,讓嫂子好好休息吧。”
傅之洲也感覺到關游卡的疲憊,沒有拒絕,道了一聲“嗯。”
走出病房,一直到季子寂開車帶她回到了房子里,簫灑灑臉上都是沒什么表情的,但仔細看,不難看出她眼里含著淚水,像下一秒就要滑落下來的樣子,卻一路上都沒從眼眶里冒出來。
直到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簫灑灑才終于落了淚。
季子寂心疼地抱著她,很快就感覺肩頭一片濕潤。
“怎么這么能哭呢?”季子寂調笑,“昨晚也沒看你哭地那么厲害。”
“嗚嗚嗚~”聽到他的話,本來還咬著唇不出聲的簫灑灑頓時哭出聲來,“卡卡怎么會傷地那么嚴重啊!”
知道關游卡在她心中的地位,季子寂沒有說話,只有手在她后背上一下一下順著,直到她哭累了,停下了,才松開她,去給她做飯。
都已經是下午了。
簫灑灑和季子寂離開后,病房內又恢復了原先的靜默,傅之洲問她餓不餓。
關游卡微微搖了搖頭,好像早上那半杯蘋果汁喝下去以后,她就沒感覺餓了。
傅之洲看到她搖頭,默不作聲地斂了斂眉。
又看向頭頂她還在掛的吊瓶,“快沒了,我讓人來換一下。”
傅之洲摁了鈴,護士很快過來,進來的還是上午過來換藥的那個圓臉小美女。
關游卡沖著她微微笑了下,語氣輕軟地說:“麻煩了。”
圓臉小護士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工作,不麻煩的。”
走之前,護士還轉過頭,握拳屈肘,肘關節向內一頂,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嘴里還說:“祝你早日康復!”
那個樣子,又活潑又可愛。
在她給自己換吊瓶的時候,關游卡看到她胸口別著的胸牌,她還是個中級護師。
地位還挺高,關游卡覺得聽稀奇,算是她以貌取人吧,那么活潑靈動的護士看起來的確不像是那種中級級別的。
在她印象中,稍微高級別的一些護士大概都是不樂意笑的,盡管為了病人病情著想,會在病人面前多笑笑,但是內心其實沒多么想笑,她們需要關注的東西很多,并沒有看起來那么輕松。
而這個圓臉小護士給了她不一樣的感覺。
她是很真心地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