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翻起魚肚白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地上睡滿了喝多了的漢子,喝多了之后的睡相真的是不敢恭維,橫七豎八,各種姿勢的都有。排骨也在自己的那個不算小的火堆旁睡了過去。排骨還沒喝過酒,因為大當家的交代過,所有人不準給排骨酒喝,不是舍不得,而是排骨年紀太小,不適合喝酒。
在一片呼嚕聲中,時間悄悄的過去,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日上三竿。大當家獨自緩步登山,越往上走就越荒涼,樹木越來越少,裸露著褐色的怪石。斷背山脈之所以叫斷背山脈,是因為整條山脈的山大部分都像被神明給攔腰斬斷,只有少數(shù)山峰是看起來完整的。
整個三王寨的根基都在這座山,少量的禽畜跟幾塊不大不小的菜地,銀庫酒庫糧倉,還有一片極為隱秘的住所。為了迷惑外人,在其他幾個山頭都布置有不少住宅跟暗哨,一旦有人闖進來,一時半會是找不到老巢所在的。
雖然這做山看起來看起來還算完整,不過在整個斷背山脈都算不上起眼,不算高的山頂還沒有其他看著只有半截得山峰高,又處在最邊緣的地帶,距離平時截道的那條山路還幾個山頭,所以過完商隊一直猜測三王寨的據(jù)點是在靠近山路的那座極為險峻的山頭。
想著心事的大當家不知不覺就爬到了山頂,沒成想這里已經(jīng)有人了。一個一身青衣,略帶著點書卷氣的男子背對著大當家,山風吹的衣服獵獵作響。
“老二”大當家略帶疲憊的喊了一聲,那青衣男子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說了一聲“大哥,你來了”大當家慢慢走到謝云身邊站定“你知道我會來?”“猜的”“有心事?”“嗯!”簡單的交流過后就陷入了沉默。
“大哥,我想過了,我不想詩曼跟我們一樣,做一輩子的土匪,她應該有她自己的生活”大當家略顯滄桑的臉上漏出一絲笑容“那你怎么跟排骨說,她肯不肯跟你學?以后怎么安排?”
“詩曼還小,學什么都快,以后就讓她呆在我身邊吧”
“好”沒有多余的廢話。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山里的風一直都很大,吹的兩個三王寨的當家的頭發(fā)衣服呼啦啦的亂飛,然而兩人都沉默著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雜草翻動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兩個當家的都一起轉(zhuǎn)頭看了過去,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在草從里探頭探腦,兩只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到兩個當家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排骨很無聊的翻了個白眼,嘴里嘀嘀咕咕的說著“真無聊,每次都被發(fā)現(xiàn)”
“你怎么上來了?”大當家的問到。
“想上來就上來了,哪來那么多問題。”“你們是不是在商量什么機密?是不是又有肥魚?”排骨一臉好奇的問到。兩個當家的都被排骨的話給逗樂了,二當家打趣道“你這么喜歡截道?小排骨”聽到二當家問話,排骨認真的點點頭說道“肯定喜歡啊,每次打劫完畢都可高興了,能吃好多肉”
“排骨,你想不想管山寨的錢袋子?”大當家的突然問到。排骨皺著臉想了一會搖搖頭“不想,”二當家扭頭看了一眼大當家,明白了大當家的意思,跟著循循善誘“排骨,你想啊,只要你管了錢袋子,以后想吃多少肉都不愁了,誰都管不著你,愛怎么吃就怎么吃,多痛快。”排骨歪頭看著大當家,一臉認真的問“真的嗎,真的不管我?”大當家扭頭看著別處道“真的,就看你愿不愿意”“愿意,很愿意嘞”排骨聽到大當家的話,高興得不得了,心想著以后頓頓都吃肉,誰都不管我,想吃多少吃多少。想著想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看著那么高興的排骨,大當家忽然有些傷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讓人傷心的事,二當家就一直蹲著靜靜的看著滿臉燦爛笑容的小排骨,不知不覺自己也微微嘴角揚起,這是很美好的的一幕。
排骨從小就一直都很瘦,盡管山寨里的好吃的都給她留著,她吃的也不算少,可就是一直都長不起來,看起來瘦瘦小小,頭發(fā)有些枯黃,看起來有些瘦瘦的小臉上卻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身上穿了一件大人的衣服,衣擺都快拖到地上,這還要被修過的,不然小排骨都穿不了。兩個大袖子也被稍微修了一下,看起來略微有些滑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山寨里沒有人會做裁縫,小排骨就只能將就著穿。
“排骨,一會下山后你就跟著二叔一起管錢袋子。”二當家謝云輕輕的說到。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小排骨聽到這話,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好呀好呀,可不許反悔哦,反悔是小狗”兩個當家都被小排骨的天真給逗樂了。
“走了,下山去吧。時候不早了,兄弟們差不多也睡夠了”大當家的說到。
“可是我不想走路了,好累啊”小排骨皺著臉。大當家笑著搖了搖頭走到排骨身邊蹲下:“我來背你吧”“嗯,啊?還是算了吧,我突然就不累了”一聽到大當家的說要背自己,小排骨突然就有些緊張,在她映像里,大當家一直都有些嚇人的,平時不茍言笑,在加上臉上有個疤,筆直的從左眼上面就劃到下顎。她平時喜歡鬧騰都是不敢在大當家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
只是今天大當家突然說被自己,讓小排骨有些猝不及防。
“沒事的,大哥就只是想背背你,他呀,已經(jīng)有兩年都多都沒背過你了吧。”二當家在一旁笑到。
“哦”排骨乖乖的趴在大當家的背上,任由大當家背著自己,三人緩緩的下山去。
“排骨,過完年你是不是就六歲了?”“額,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我不太記得了,以前李老頭總跟我念叨,可我老是記不住。”
“你啊”二當家的在一旁苦笑,有得自己頭疼了。
三人就一路絮絮叨叨的聊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時不時傳來排骨的幾句抱怨的話,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