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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知所措

  • 嫡女瘋后
  • 黎安
  • 3342字
  • 2020-12-10 18:45:43

兩個人一起并肩站了大概有很久,到底是多久,秦聽韻沒有仔細計算過,只覺得小腿開始有些麻了起來,卻又不敢輕易動彈。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現(xiàn)代的時候,看了一部好電影,聽了一首好歌,讀了一本好書,且因為感受到無法言喻的美妙,所以心生惶恐,生怕一個小小的呼吸聲都會破壞了這樣的氣氛。

尤其是對于秦聽韻來說,這樣的時刻簡直就如同在夢里飛行一般,不同的是,在夢里不管飛的多高,都不會擔心自己會摔下來,可是這里,卻不能。

“秦聽韻。”齊二突然開口叫她,她眼神里霎那間就被訝異填滿,扭頭去看齊二,再看見齊二仍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目視前方之后,她就又放棄了,很快收回了那要壓抑不止的感情,繼續(xù)低下了頭。

“你剛才說,今日前來不是為看帳簿,而是看我的,對么?”短短一句話,生生讓秦聽韻的心懸到了最高處,手也下意識的捏緊,她想,這是她第一次不加掩飾的對齊二說出她內(nèi)心關(guān)于他的一點想法,哪怕剛才她說的只字片語,還未及秦聽韻心中所想的萬分之一,但她至少還是邁出了那一步,勇氣可嘉不是么?

“我的意思是,是來看你,對啊來看你的臉好些沒有!”這種近乎笨拙的自問自答,險些讓秦聽韻自己都快替自己哭出來,她從前所學的書本,沒有萬本也有千本,可如今卻連最簡單的他問她答都做不好,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是么……?”齊二于她說完后沉默了片刻,才緩緩?fù)鲁鲞@么一句來。

這個問題問的秦聽韻好生困惑,因為她居然從齊二突變低沉的嗓音中,聽出了一絲細碎的落寞,是么?他是在落寞秦聽韻沒有說實話,還是在自己問自己?

也許是齊二適當?shù)拈_口,給了秦聽韻一種莫名的鼓舞,她在低頭看著自己鞋尖一會兒后,終于問出了那個困擾她足足半日的問題。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她顯然是知道的,這句話不該問,那么既然她知道,有何要問。秦聽韻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難看起來,她想,就在方才脫口而出這一句的時候,她與齊二的對話恐怕就到此結(jié)束了。

“說吧,也好讓我聽聽你該不該問。”齊二此刻有似乎恢復(fù)到正常的樣子,說話帶刺,語氣刻薄冷漠,雖然這個回答并沒有讓秦聽韻感覺如獲大赦,卻也總比他拒絕的好。

“我某日在友人處,有幸聽得前朝太子赫連祁的故事,所以有些感慨。聽說他三年前,替鮮黃出征西巡,在路上不幸身亡,尸體被運回京城后,不知為何并沒有將他風光大葬,而是遮掩著將喪禮草草了事了。”

秦聽韻說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發(fā)出太大的動靜聲,這一口氣她分了幾次吸完,只為了不讓齊二發(fā)覺她此刻的慌張。

“哦,你想問的就是這個?我對他不甚了解,也不好幫你定奪。”面對秦聽韻糾結(jié)了半日的問題,才說完一半齊二就給了這么一個結(jié)論。

“你聽我說完……其實我聽說的故事遠比這些要多,只是怕從頭到尾說一遍你都聽得不耐煩了。我覺得太子他很可憐,原本該屬于他的皇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別人,他應(yīng)該是故事里最后的贏家,卻不想世事難料最后落得這么個凄慘的下場。我想……我想,他會不會后悔出生在帝王家,若是他那次沒死成,會回去報仇還是繼續(xù)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

明明只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問題,直接問“齊二你是不是前朝太子?”就可以解決的事,卻被秦聽韻繞成了九曲十八彎,這種藏的極深的隱喻,無非是為了保全秦聽韻心中最后一點幻想。

若是他生氣了,拂袖而去,沒有直面秦聽韻的問題,秦聽韻可以說那是因為齊二也許不喜歡聽女子談?wù)撨^去的朝廷舊事,畢竟古代的男子大都如此;若是他回答了,但只是間接承認了她的猜想,秦聽韻也可以裝作聽不懂。

反之,在問出問題之前,她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夸張的說她就像是找人約架的人,打架之前還特意叫上了少林寺十八銅人擋在自己前頭護體,可分明那個挑起事端的就是她自己,她卻懦弱的像是被打的那一方,只敢用手捂臉。

“什么太子,那都已經(jīng)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三年?五年?我都不記得了。那個太子若要知道自己的死最后竟只換來你這樣一個丫頭片子替他叫屈,他恐怕在地下也要每日以淚洗面了吧。若是他沒死成?他的死不都已經(jīng)是事實了么,你這個若字加的太不妥當,因為這個問題根本不成立,所以我不愿回答。還以為你如此緊張一臉嚴肅的樣子,是要問法華經(jīng)或是金剛經(jīng),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丫頭片子!齊二叫秦聽韻丫頭片子!她一下子從不安中抽離出來,轉(zhuǎn)身怒氣沖沖的迎上了齊二的目光,要討個說法。

她秦聽韻是什么人?老人常對晚輩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她多想說,她的命還比齊二的多活了一次呢!

話在嘴邊,將出未出,只因為看見齊二那雙清冽卻似乎綻放著某種異樣光芒的眼睛,竟讓秦聽韻一時間忘了剛才是因為什么而憤怒了,她的表情立刻恢復(fù)如常,假裝鎮(zhèn)定的收回了與齊二對視的目光,看似面對著他,其實眼睛已經(jīng)看向他身后老遠的地方,借此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齊二對秦聽韻如此回答,不知道能否讓秦聽韻釋然,只是蒙在她心頭的那一層顧慮已經(jīng)不知在何時就消失殆盡了,她在心里忍不住責備自己的魯莽,她知道不該問的,可是卻又不自覺的想表揚一下這種不怕死的魯莽,若非如此,恐怕之后幾日秦聽韻都會因為糾纏于此而食不知味了。

人一生中要背負多少秘密,誰都說不準確,而對于齊二來說,卻只要一個就足以壓垮他所有的防線。從前他不以為然,因為那時他的生命正處于最黑暗的時期,大有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怨念,明明希望一切還有轉(zhuǎn)機變好,卻還是固執(zhí)的抱著怨念,以為自己經(jīng)歷了人能經(jīng)歷的痛苦之最,往后再不會有比這更讓人痛苦的事了。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不是你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承受之痛,上天就會對你心生憐憫,而因此善待與你,讓你此后一帆風順;痛苦雖然只是簡單兩個字,卻有著不同的面孔,不同的途徑來到你的生命,當它第二次降臨的時候,往往只會讓你更疼。

比起不能替父皇繼承皇位,替自己討回應(yīng)得的一切,更讓齊二痛苦的就是要面對秦聽韻。她剛才有句話也是齊二曾想說的,他明明最該成為最后的贏家,怎么卻落得這么個下場。

他知,他一直都深知,甚至比起他精明能干的母親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能怪誰?當然不能俗套的埋怨命運,雖然曾幾何時于破廟中茍且偷生的時候,他那么做過,可是他太清楚這些一切因何會發(fā)生的緣由了。

他是先皇第二個兒子,是他司徒太后與先皇的第一個兒子,因先皇長子早逝夭折,便由他順著繼承了太子之位,雖然他不知道于這背后,他的母親和整個司徒氏的家族做了多大的努力,但至少對于當時只有十二歲的他來說,這無異于是開始了一場噩夢。

十二歲之前,齊二的生活與其他宮內(nèi)的皇子相比,沒有絲毫區(qū)別,大家都是每日吃喝玩樂,小部分時候需要在母親陪伴下,開始學習琴棋書畫。

齊二有一點與他們不同,那就是他的皇額娘在他讀書寫字時,不會在一旁陪著。因為他還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弟弟赫連祉比他更需要母親的陪伴。

而后來莫名其妙做了所謂的太子之后,他就更加不見到他的母親,住的地方換到了離先皇御書房最近的寢宮,每日就是在上書房那個特意為他準備的明黃色靠椅上,聽太傅講學,夜里還需要給先皇請安,回答每日所學。

好在他一直做這些,做到了十六歲都沒有出一點差錯。先皇一日在早朝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贊他有君王相,詩書滿腹卻不迂腐,將來定能為他錦上添花。

這些溢美之辭,落在別人身上或許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可是對于齊二來說,卻僅僅意味著,他要成為最早一個搬出皇宮去的皇子。

他留戀的不過是他的母親,母子連心,第一次分別自然萬般不舍。他仍舊無比清楚的記得,當時來到鳳鸞殿給母親辭行的情景,那個他一直認為尊貴無比的母親,第一次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了一句,令他至死難忘的話

“宮中的一切有我,你放心出宮便是,這一路上不管有什么阻礙,母后都會替你將他們一一除去!吾兒切記!今日出宮乃是為了他日讓你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你是我的兒子,你做了皇帝,一定不會叫你母后失望!也只有你登基,母后才不會失望!”

這個擁有司徒一脈貴族正統(tǒng)血統(tǒng),十四歲就嫁給先皇,母儀天下的女人,那時用她那雙似能穿透人心的雙目,看著面前站著的兒子。

齊二當上太子之后,那么多年里,他從來沒有問過一句為什么。為什么要他做太子,為什么他必須謹言慎行,為什么別人都在玩鬧只有他不許加入,為什么他不能隨意生氣,為什么他不能對父皇說真話……

諸如此類的問題,在齊二的腦海中越壓越多,直到那天辭別母親,他心內(nèi)的一切疑惑都煙消云散了去,雖然這當中某些問題的答案,是齊二在大難不死后才思索出來的,可若要究其根本緣由,那便是司徒太后那一番發(fā)自肺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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