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死(2)
- 冷王囚愛
- 涼子
- 2580字
- 2020-12-10 18:12:34
“司馬朗,你怎么了呀?為什么要躺在奕敏懷里呀?”她跪在他旁邊,拉著他的手,輕聲說,“你瞧,奕敏都被你壓壞了,你好重的呀,你快起來吧,奕敏他受傷了,你不要壓著他,讓奕敏回去包扎傷口呀?!?
只覺得司馬朗的手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一雙手,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呀?司馬朗的手一直是干凈的溫暖的,這雙手曾經(jīng)抱過她給她畫過眉幫她夾過菜,如今怎么會這樣呀。嘴唇緊緊地咬在一起,滲出血來,卻不覺得疼,雙手緊緊地捏著司馬朗的手,只想著要捂熱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他。如果有機會,她想,若是知道在一起的時光會這樣短暫,她定然不會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去逃避,去閃躲。定然不要因為覺得委屈就離開他,哪怕只要能夠呆在他身邊,能夠守著他,那也是幸福的。
淚無聲的落下來,一滴一滴滴在司馬朗的身上,立即融入鮮紅的血水里,消失不見。再也控制不住,淚水仿佛決堤一般,洶涌而下,就這樣握著他的手,白意兒讓自己的淚全部流出,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心里的窒息減緩一些,好受一些。
奕敏傻傻的看著白意兒,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抱著自己的主子還是該上前去勸慰傷心欲絕的白意兒,此時,他心里除了難過和絕望竟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
司馬府的人沖上前來,哭成一團,他們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奉若神明一般的主子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他們的主子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皇上竟然敢下令殺死主子,很明顯皇上是存了心的,他故意將玉茹姑娘關(guān)在這里,因著主子前來甕中捉鱉??v然主子的身手再好,奕敏的武功再高,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也不可能抵擋住無數(shù)的亂箭齊發(fā)!
白意兒癡癡傻傻的,仿若沒有了意識一般,只是呆呆的握著司馬朗的手,靜靜的落淚,眼睛直直的,看著司馬朗的臉,他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皮膚卻依然干凈溫潤,眉頭微皺,雙目合閉,似乎還有許多放不下的心事,身上的衣裳被鮮血染紅,散發(fā)出一股子腥甜的氣味,看起來是如此的不真實,甚至是那冰涼的手,在白意兒的手中握著,竟然也不真實了,仿佛被捂熱了一般,漸漸地有了溫度。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亦或者他只是暈倒了,他馬上就要醒過來了嗎?
奕白看著白意兒,只覺得她不是悲哀,她已經(jīng)是崩潰了,這樣的白意兒,了無生氣,仿佛是失去了意識一般,整個人沉浸在悲傷里,周圍的人,周圍的事,她通通感覺不到,生與死,對于她而言,仿佛已經(jīng)無足輕重了。
“這箭是誰射的?”奕白突然叫喊道,聲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絕望,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來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幾乎滴得出冰意來。
沒有人吭聲,所有人都靜悄悄的,看著跪在司馬朗旁邊的白意兒。
所有的人全都僵硬的站立著,剛剛的情景實在是太過突然太過混亂,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司馬莊主要帶著玉茹姑娘離開,然后一時之間亂箭齊發(fā),將司馬莊主和奕敏整個人圍在了里面,然后,司馬莊主因為要護著玉茹姑娘,沒有躲閃開,一支箭就插在了司馬莊主的胸口。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們雖然都在放箭,可是他們根本沒想到能夠射中司馬莊主,他們只是慣性的聽從皇上的命令罷了,他們根本不想司馬莊主死去的。這幾乎是不真實的,怎么可能呢?司馬莊主有那么好的武藝,但是,再嚴密的網(wǎng)也有漏掉的縫隙,縱然司馬莊主有著天下無敵的武藝,也不可能躲得過亂箭如雨的。
“司馬朗,這并不好玩。”白意兒落著淚,輕聲說:“你不可以這樣開玩笑的,在我終于決定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的時候,在我終于放下了那么多的時候,決定放棄所有來珍惜你的時候,你卻這樣不說一聲道別的話就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兒,有什么意思呢?你這樣一個人,怎么可以有這樣的結(jié)局?怎么可以這樣死掉?為什么我們要在這里遇見,為什么要讓我愛上你呢?如果沒有愛上你,此刻的我,是不是要幸福很多?”
她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但是每一滴落下的淚,都讓在場的人心中一顫,說不出是怎么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司馬莊主死了,白意兒大概也活不成了,亦或者司馬莊主的死帶走了一部分的白意兒。
“到底是誰放的箭?”奕白氣極了,舞著手中的劍,怒極了大聲的吼叫道。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奕白,不必再問了?!鞭让羝v的說道,“此時,即便是你一個個的拿件指著他們問,他們也沒有人敢承認是他親手殺死主子的。但是,一旦他覺得主子不再具有威懾力的時候,那個人自然會迫不及待的向外說是他殺死主子的。他一定會借此向皇上邀功的。我們只要耐心的等待,就好?!?
奕白頹然的放下手中的劍,茫然的說:“我實在是不相信,主子會這樣死掉嗎?他是這個大月王朝的核心呀,沒有他,大月王朝如何守得住?為什么一支箭就可以讓他離開嗎?他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呀。”
白意兒安靜的看著面色平靜的司馬朗,癡癡地,不眨眼的看著他,司馬朗的手再也不能給她踏實的感覺了,完全沒有溫度,甚至是冷的讓她哆嗦了起來,這樣一個驕傲的隱忍的人,避開所有的人,運籌帷幄,自信的驕傲的活著的司馬朗,用了最溫暖的心來呵護她的男子,就這樣毫無聲息的躺在她的面前,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那雙總是溫潤的注視著她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任她如何的傷心難過,如何的歇斯底里的呼喚,她再也喚不回一直在她身邊的司馬朗了。
“皇上駕到!”有人高聲的喊道。
玉茹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來睜大眼睛,暴怒的盯著門口,看著皇上和皇后二人慢慢的走了進來?;噬线€是一如既往的傲慢,白薔薇依舊柔弱美麗,看著躺在地上的司馬朗,眼中光亮一閃,似乎是大快人心的興奮,但是一閃而逝,臉上的表情即刻變得肅穆起來。白薔薇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涂著脂粉的臉看起來微微的有些病態(tài)的紅暈,繁復的華服之下的身體似乎有些體力不支的虛弱的顫抖。司馬莊主死了,她想,解藥再也拿不到了,司馬莊主的死是不是也帶走了她和皇上的生命呢?
“來人,把司馬莊主的尸體抬下去,傳朕的旨意,以親王之禮厚葬司馬莊主,雖然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念在他是受了妖女的蠱惑,且他一直是王爺,便以王爺?shù)亩Y儀厚葬了吧。傳朕的旨意,削去他的王爺之位,拆了司馬府,從今往后,大月王朝再也沒有什么司馬府,也讓那些圖謀不軌的人知道,不有自以為是的打朕的江山的主意,朕的江山,自然是朕的,任何人都休想搶走!”皇上威嚴的說道,眼神肅然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在場的人都靜默的站著,沒有人敢說話,全都僵硬的站立著,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一場爆發(fā),這樣的寧靜已經(jīng)掩蓋不住暴風雨的來臨了!這樣的沉默,掩蓋不住劍拔弩張的氣氛,只等著不怕死的人上前去,打破這死亡一般的寧靜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