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前奏(2)
- 冷王囚愛
- 涼子
- 2127字
- 2020-12-10 18:12:34
這曲《高山流水》,是她不久前才練好的一曲,已經彈的熟練了。意兒微微閉了眼,十指在琴弦上生花,顫然若翻飛的蝴蝶,水袖拂過琴弦,順滑極了,頭上的水藍色發釵,水藍色的流蘇搖晃,帶來一陣濕潤的雨意,迷蒙不已。二哥,希望你明白意兒的心意才好,伯牙子期,是最真誠最親密的朋友,這曲琴音,是撫給知己聽的。一輩子僅有的這么一個知己。
白偉滿足的看著沉浸在琴聲中的意兒,清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滿臉的寧靜嫻雅,舉手投足優雅極了,淡淡的不張揚,卻自有別樣的芬芳,明明有著最高超的琴藝,滿腹詩文才藝,卻從不現于人前,硬生生的被香兒壓過一頭去,默默無聞的在府中安靜的存在著。
這樣的女子,就像是未經雕琢的璞玉,有著最精華最美麗最充實的內在,只要經過打磨,必然是最美的,大放光華。這樣富有內涵,自然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上的。這些天來的相處,卻是比以往十幾年都要來的多,快樂極了。她總是給他最多的驚喜,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他驚嘆,驚嘆于她的美麗,驚嘆于她的才華,驚嘆于她的智慧。
琴音突然之間高了起來,手指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水袖翻飛,風揚起,吹起她水藍色的裙,長發在身后翻飛,流蘇晃悠,仿佛春日搖擺的窈窕楊柳枝,藏于發間,風吹雨成花,幻化成了發間最美麗的簪花。
白偉凝神閉氣,感受著琴音傳達出的強烈感情,這樣的激昂,手上的茶始終沒喝下,直到冷透。仿佛癡了一般的,目光緊緊的黏在意兒的臉上,半份不錯眼珠子。眼神熾熱,卻不讓人感到不舒適。
耳中聽得琴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琴聲越來越激昂,一直向上一直向上,心臟隨著琴音急速的跳動著,幾乎從胸腔里跳出來,白偉睜大了眼,驚慌的喊:“意兒——”
只聽見嘭的一聲,琴弦終究是斷了。看過去,只見十指纖纖,尖細的食指上留著鮮紅的血,在明亮的光亮中,刺著白偉的眼,生疼。
“意兒,可疼?”白偉立刻站起身來,幾步跨過去,著急的問。
白意兒暗自舒口氣,輕輕笑笑,說:“無礙,二哥,不過是琴弦斷了,才會割到手,卻不礙事的。倒是意兒不好意思,沒彈完,掃了二哥的興了。”
白偉皺著眉看著她的手,道:“何必這樣心急,不過是聽琴,下次再彈便是。這血怎么止不住?我看要上些創傷藥才好。”
看著白偉拿著雪白的絹子在她食指上纏繞,意兒笑道:“哪有這樣嬌弱,一會兒就止住了。不要擔心。只是可惜了,前幾日剛學會這曲子,今日特意想要彈給二哥聽,卻沒彈完。也可惜了這把琴了,上好的馬毛做的。”
“過幾日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再彈一遍就是。琴是死物,哪有你的手重要?還擔心琴做什么,二哥那里多的是好琴,明日便派人給你送來。”白偉將她扶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了,看著那白色的紗絹滲出鮮紅的血液來,終究是不放心,說:“這血止也止不住,還是要上些藥才放心。玉檀這丫頭哪里去了?怎么這么半天沒見她過來伺候著?”
“好了,二哥。”見白偉越發的著急起來,白意兒制止說:“不要著急,我房內有創傷藥的,我去拿吧。”
正說著,玉檀便從廚房那邊過來了。一見白意兒指間包著的白布,立刻關切的問:“小姐,您的手指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說著,抓起白意兒的食指緊張的查看。
“好了,玉檀,不要看了,我適才彈琴時激動了些,彈的急了些,琴弦斷了。你去我房內將金創藥拿出來,二哥不放心,非要我抹藥。”
玉檀立刻進屋去拿藥去了。
白偉看著白意兒皺眉,若有所思。
白意兒笑著道:“二哥,不過是食指破了皮,出了血,其余的地方卻是沒事的,你不要這樣愁眉苦臉的嘛,倒像是意兒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傷似的。”
“意兒,”白偉沉聲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二哥?是父親找你了還是母親訓斥你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意兒笑著道:“哪里有什么心事,意兒這些日子一直吃得好睡得好,每日呆在府內的,哪里有事情瞞著二哥呀,二哥不是知道的嗎?意兒究竟有沒有事,哪里瞞得住二哥呀?”
見她說的輕松自然,白偉沒再說什么,這些日子確實是每日呆在府內,也沒見什么人來找她,“若是有事,定然要與二哥說,萬不要一個人藏在心里,二哥定然會幫你解決的。”
意兒點點頭,沒說什么,看著玉檀從屋內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細細的將藥粉抹在受傷的手指上,白意兒淡淡的看著,隨意的道:“對了,二哥,意兒房內有幾幅好畫,好有些好茶,是四妹前幾日送來的,意兒對這些向來是沒什么興趣的,倒是二哥可以拿去瞧一瞧,等會兒便讓玉檀給你送去,如何?”
見她低著頭,頭上青黑色的緞帶一般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背脊上,唯一的一根水藍色簪子泛著幽幽的藍光,白偉笑笑,“意兒何時這樣謙虛了?論起品茶,詩詞,你哪樣不及香兒了?這樣好的東西,自己留著便是,給我做什么?二哥是個生意人,哪里來的時間欣賞名畫,不過是附庸風雅,暴殄天物罷了。”
“說起謙虛,誰比得上二哥,就這樣定了,玉檀,一會兒將我房內的那幾幅畫還有四小姐前幾日送來的茶葉送到二少爺房里去。”意兒笑笑,果斷的道。
白偉皺皺眉,終究是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是哪里怪,“全送與我了,你要想什么?你那房內本就簡單,擺設也沒幾樣,只剩下這么幾幅畫,如今全送給我,你那房是住還是不住?”
“自然是住的,二哥說笑呢。”意兒平靜的說,眼里閃著笑意,“不住這里,意兒住在哪里去?好了,用膳去吧,便這樣決定了,若是二哥內疚,便買一些新的送與意兒呀。”
白偉笑笑,兩人一同進屋用午膳。席間言笑晏晏,好不熱鬧,吃的極是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