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 重生之錦繡
- 撒不了瘋就發(fā)傻
- 3134字
- 2020-12-10 18:27:05
“你不必再去管那個,”窗外的光線忽明忽暗,他們路途中經(jīng)過的人家,店面無數(shù),明明滅滅。恍惚的將這段本不算長的時間慢慢拉開,每一秒都沉淀下來,讓人忍不住沉溺。
安錦繡話里那點小聰明,景陽不是看不透,只是忽然有了點似乎順著她的意思寵她一寵也無妨的感覺罷了。
任何一段感情的開始,也不過就是從一個人自作聰明而不自知,一個愿意為了一人裝傻罷了。
馬車停在景陽府門口時,安錦繡已經(jīng)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由景陽抱起,從正門走進去。
此時已是戌時,街上幾近無人,因此沒什么好多顧忌的地方。
景陽府同江府差不多大小,卻多了不少人氣。來往的人雖然也不多,但是更明顯像是一個居所,而不像是江府,除了兩處院子,其他地方則更像是一個運轉(zhuǎn)良好的組織。
安錦繡睜著眼睛,懶懶的窩在景陽懷里,視線所及是一路微微搖晃的風(fēng)景,直到,一個熟悉的女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寧靜。
“我說,這是哪兒受傷了?”
一心閑閑的靠著圓拱門,江帆站在她身邊一步遠的地方,見到景陽,單膝跪下行禮。
“見過爺,”他頓了頓,似乎在為安錦繡找一個合適的稱呼,末了終究還是只頓了下,沒在說話。
一心的話顯然意有所指,安錦繡有些窘迫,自己和景陽的關(guān)系,怎么說還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如今這樣的親密姿態(tài)公然站在別人面前,她自然有些不自在。
她不過微微掙扎,景陽的手就扣得更加牢固,安錦繡扭不過他,只好抬起頭來,對上一心的目光,強作著鎮(zhèn)定,“唔……方才進門扭了下腳罷了。”
“原來如此,”一心點頭,將目光轉(zhuǎn)到景陽身上,眼中的笑意顯然加深了些,“師兄如今,還真是體貼極了。”
她這話里有話,可無奈對面的兩人,一個強作聽不懂,一個根本就沒打算理會她的挪揄。
景陽感覺到懷里人揪著他衣襟的手漸漸收緊,像是繃緊的弦,說不定什么時候撐不住了。
“送瓶藥酒到我房里來。”景陽沉聲道。
“藥酒?”一心故作無知,“哪種藥酒,師兄,你知道的,我那里各種藥酒,可不是一種兩種。”
景陽看她一眼,“跌打藥酒。”
語畢,抱著懷里的人轉(zhuǎn)身一步不停的走了。
他們繼續(xù)走了半柱香的時間,不知轉(zhuǎn)了幾條游廊和幾扇拱門,最后停在了一處有假山的院子里。
假山高聳,在月光斜照下投射出不少的陰影,有幾分駭人的意味。
院子里黑洞洞的沒有一點人聲,連個照顧侍候的小廝丫頭都沒有。
“以后住在這院子里,你要是想,江府的那些丫頭我都讓人派過來就是。”景陽將她放在床上,如是道。
安錦繡連忙搖頭,旁的丫頭,說起來她是不在意的。可是那里面的喜丫頭,她斷然不想讓她再牽扯多了。
知道的越多,對她只有害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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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丫頭!?
經(jīng)景陽這么一提醒,安錦繡才猛地想起來,她到了這景陽府,喜丫頭一人留在江府,那可怎么辦?何況,她何時和景陽說好要留在這景陽府了?
“我要回去,”她坐起來,扶著床沿想要下床。
景陽按住她的肩頭,“呆在這里。”
“可是江府、”
“江府的事情,自然有人幫你照料著,我說過你不用再管。”景陽執(zhí)意將她禁錮。
安錦繡順著他的力道坐在床上,呆滯了兩息功夫,思緒暢通,再對上景陽的清明的眼睛,她忽然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傻極了。
方才她不過是想到,自己在避暑山莊的那段時候,其中正好有趕著收租的時候,那中間喜丫頭不可能沒有找到自己說起這事情。倘若暗衛(wèi)能將自己模仿的喜丫頭都認不出來,那么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時時刻刻,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何況,喜丫頭的行蹤本就不隱秘,景陽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你,”安錦繡皺著眉頭,慢慢的縮回了床角,眼睛看著景陽,心里有一時的緊張,卻又慢慢舒展開來。景陽不說不管的事情,大多是默認了的。自己那幾間鋪子是婚前置辦的,跟這樁假婚約本就沒有一點關(guān)系,更何況江家的產(chǎn)業(yè),哪里會管得著這點小事。
“我,如何?”景陽背對著燭光站著,通身染著一圈橘色的光暈,可這卻沒有柔和他周身的冷峻,“呆在這里,有什么不好?”
“我,”安錦繡咬著唇,別過臉不去看他,怕什么,或者說在意什么?倘若要說出來,也不過就是六個字罷了,名不正,言不順。
可這話不能由自己來說,先不說,說出這話帶著的暗示意味。就說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整理清楚的思緒,她也說不出這六個字來。
“師兄,”門外響起一心的聲音,“我要進來了。”
房里一時沒有聲音,外面的人已經(jīng)主動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心端著幾瓶藥酒,走到床邊,也不管站在旁邊的景陽,伸手掀起安錦繡的裙角,嚇得她往后一縮,頭不注意就撞到了床柱上,痛得她倒抽了一股涼氣。
景陽的眉頭擰起,正要往前就被一心伸手攔住,“師兄,女子上藥,你還是先出去的好。”
他本是不會在意這些規(guī)矩的人,可安錦繡縮在床角,向他投去可憐兮兮的眼神,景陽的心不知怎么就軟了軟,他不過片刻的猶豫,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我的腳沒傷,”
一心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便聽見床里面?zhèn)鱽碛行┆q疑的聲音,她撲哧的笑出來,抬首道,“我知道。”
她將手上的藥酒放到一邊,從托盤下抽出紙筆,一邊寫一邊道,“你自己卷好褲腿,這是舒活關(guān)節(jié)的藥,只有好處的。”
安錦繡微微嘆了口氣,順從的將自己的鞋襪脫了,卷高褲腿,正想說話,卻看到一心將一張紙放到她的眼前。
我有話和你說。
安錦繡抬頭,看到門外那個映照在白色窗紙上的剪影,抬筆寫道:你想和我說什么?
那紙片又呈現(xiàn)在她眼前。
人生在世,要顧忌的東西多了去了,倘若樣樣都要算好得失,那么也就無從計較得失了。你是個聰明姑娘,跟著本心走,不是什么難事。
一心飛快的寫下這幾個字遞到安錦繡的面前,嘴里卻說著不相干的話,順手抓過安錦繡的腳踝,將藥油抹在那上面,運了內(nèi)力化開。
“這藥油也許有點刺痛感,別動。”
哪里是一點點刺痛,安錦繡才看完那張紙片,便已經(jīng)被腳踝上的疼痛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忍不住小小的呻吟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一松,紙片飄落下來,還沒等落到地面,已經(jīng)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點燃,化成了不可見的粉末。
而門外的人,幾乎在同一瞬間已經(jīng)推開房門,猛地闖了進來。
一心被那股強勁的內(nèi)里掃到一邊時,嘴邊還掛著笑意,沒等她撞上房柱,屋外又閃進一個人影,將她穩(wěn)穩(wěn)的抱在了懷里后,依舊被內(nèi)里的余韻逼的往后退了兩步。
江帆抱著一心,微微低頭,“屬下告退。”
景陽背對著他們,幾不可聞的應(yīng)了一聲,江帆抱著一心轉(zhuǎn)身離去。
安錦繡被剛才景陽的動作嚇了一跳,正想探身去看一心,卻被景陽攔住,“別動。”
他執(zhí)起她的腳踝,仔細的看了上頭的紅腫,出乎安錦繡意料的,他竟伸出手,輕緩的揉弄起來。景陽的手一向帶著絲絲的涼意,放在她微紅發(fā)熱的關(guān)節(jié)上正好是一種疏解,將那股刺痛弄的只剩下一點兒可以忽略的疼痛了。
安錦繡忍不住輕輕瞇起眼睛,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直到,另一只腳踝也得到了同等的對待。
當(dāng)那股已經(jīng)被熟悉了的刺痛向她襲去,安錦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另一只原本沒上藥的腳踝,也被景陽握在手里,倒上藥酒后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
“原本是好的,現(xiàn)在又疼了……”她小聲抱怨,眼睛里也帶了責(zé)備又委屈的意思。
景陽頭也沒抬,專注著手上的動作,“這藥酒對你的身子好。”
安錦繡沒說話,目光移到他的手上,注視著他專注的動作。
跟著本心走,這的確不是難事,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景陽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首看她,“怎么了?還是疼?”
安錦繡無聲的搖頭,景陽注視了她一會兒,起身端著藥酒走出去了。
屋后的凈房里一陣水聲,景陽一向喜好潔凈,想來方才雙手沾了藥酒,現(xiàn)下是去清洗了。
安錦繡窩在床里閉著眼睛,前世今生恍惚的就在眼前不斷閃過,跟隨本心……
身邊躺下另一個人,燭火被吹熄。
她睜開眼睛,景陽已經(jīng)睡下,似乎對她一個人坐在邊角沒有異議。
自己不了解景陽啊,一點也不,他的故事,他的歷史,可是這不僅不讓自己退卻,卻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與探索的欲望。
“景陽,”她輕聲喚了他的名字。
“嗯?”
“抱。”
安錦繡伸出手,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被他抱在懷里的時候,她明白過來,跟著自己的本心,的確是一件快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