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回去和無能為力

蘇可看著莫千秋，莫千秋趴在堅硬的石頭上，身下的血液像是小溪一樣蜿蜒不斷，他臉色蒼白有點昏昏欲睡。

蘇可像一尊雕塑一般跪在那里，他的血有的粘在了她的白衣服上，留下了鮮紅色的印記。

她的腦海里面一時間竟然浮現出楚星沉重傷的時候的場景，那是濃濃的無力感鋪天蓋地地襲來。

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從他們的身體里面流出來。可是她毫無辦法，她除了看著他們死去毫無辦法。

蘇可的聲音有點哽咽，她緊緊的抓著莫千秋的手，感受著他冰涼的體溫，他身上那么涼，似乎就連隨隨便便的死掉都不會有人注意到。

“你不要死，”蘇可說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沒用，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周圍的人，跟我有牽扯的人，一個一個的身負重傷，我無能為力，我已經看到過很多人不停的離開我，你……”

她頓了頓繼續說，“你能不能活著？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憑借我的努力幫助一個人，讓我有一點用途。”

莫千秋勾起了嘴角。

幫助蘇可大概是他這輩子絕無僅有的善意，他一輩子只對這么一個人好過，只因為她小時候幫了他一把。

‘他那那時候身陷囹圄，蘇可是他的光。

莫千秋的尾巴緩緩蠕動著，他的腿正在一點點的出來，上面有些鮮血，看上去有些猙獰可怖。

可是這一次，蘇可再也不會害怕了。

眼前的人，是個冷血動物，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巨蟒，也是她的朋友。

她想著，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遇到蘇與墨，如果她跟莫千秋和云紀雨有著一樣的遭遇，自己大概早就變成了惡魔。

估計那時候她連一星半點的善意都難以剝離出來。

蘇可看著莫千秋退下來的蛇皮，她把它放進了布袋子里，這蛇皮自己終于取到了。

莫千秋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啞著嗓子開口，眼睛四處看著，問道，“蘇可呢？”

云紀雨笑了笑，“老弟你還真是擔心她，沒事，她在原來的屋子里面休息，你的皮我也給她了。”

莫千秋點了點頭，靠在床頭，沉默了許久才說，“她……是不是快該走了？”

光是這么說著，他心里面就有些不安，他想要把蘇可留下來，但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的不安才不讓她走。

“哎，我說你啊，既然喜歡為什么不讓她留在你身邊呢？”云紀雨嘆了口氣，“要擱在我身上，我一定要讓她牢牢地守著我，不離開半分。”

莫千秋看著那房門，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最后眼底閃過一絲釋然，“我總不能一直讓她留在我身邊，她有自己的事情。”

“你有沒有想過等她辦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云紀雨似乎是有點恨鐵不成鋼，“而你呢？在這里單相思？”

莫千秋身體一頓，“那也是她的自由。”

云紀雨咬了咬牙，“真是不懂你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對什么女人這么上心的，難不成只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莫千秋笑了，仰著頭似乎在回憶什么事情，“大概是我欠她的。”

“你懂不懂？你欠她的，你差點就拿命換了。不僅如此，你還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不能有人活著出去。”

蘇可收拾了下東西，然后準備離開了，臨行之前總得跟云紀雨和莫千秋道個別，蘇可原來的裙子上沾著莫千秋的血，現在不能再穿了，她就穿了件云紀雨給她準備的衣服。

云紀雨看著她，“你別說你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倒還有些好看。”

莫千秋直勾勾地看著蘇可，沒有說話，她又站在陽光下，朝他笑，一如他在小時候看到的她那樣。

就好像她理應如此。

云紀雨看著走神的莫千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掐了莫千秋一下，“蘇可都要走了，你在這里發呆算什么事？好歹說句話啊！”

莫千秋看著蘇可，許久揚起了個笑容，“若……若是你沒事，可以回來看看。”

云紀雨：……

蘇可點了點頭，“一定。”

云紀雨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不是說好了醋壇子的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點崩人設？

雖然是這么想著，云紀雨還是笑了，“你可是從這里活著走出去的第一個人，合該回來多轉轉。”

蘇可癟了癟嘴：合著自己還應該得個匾額什么的，慶祝一下？

蘇可剛踏出去森林，一道光就照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頭，笑了笑，森林中陰暗潮濕，自己好久沒看到陽光了。

“喂，”傅余年的聲音從一邊響起，嚇了蘇可一個激靈的同時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你打算走神多久？”

是啊，傅余年還活著，薛子翊就可能還活著。

凝曉對于她的控制，說的楚星沉的那些壞話，也從她的腦海里面煙消云散了。

“你們怎么樣？”

傅余年揚了揚手里的包裹，“吶，都在這里了，我們可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得到的蝎子尾，你可要請我們大吃一頓。”

蘇可點了點頭，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猛地抓住傅余年的肩膀，“那凌霄師兄呢？他沒事吧？”

“事倒是沒有，”傅余年說道，“而且還遇到了件大好事。”

蘇可一愣，“我們完成任務了，嗯，還有什么大好事嗎？”

傅余年敲了敲蘇可的腦袋，“你還真是個榆木腦袋，滿腦子就是你那楚星沉，是顧凌霄，他現在修為上漲了不少。”

蘇可笑了，“那還真是件好事，我們回去吧。”

傅余年在蘇可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一冷，垂在身側的手也攥拳了，他看著站在一旁的蘇可，“咱們可不可以不回去？”

蘇可一臉的不明所以，“我們這次出來不都是為了可以救活楚星沉嗎？現在東西都夠了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可他……”

他注定會傷害你啊！傅余年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天機不可泄露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一早就知道了。

這一次他沒辦法幫她。